淺析香椿樹街少年成長的人文環境

王一帆

淺析香椿樹街少年成長的人文環境

王一帆

香椿樹街少年的成長環境是很特殊的，除了香椿樹街陰暗潮濕的道路，隨處散發著的腥臭味道和雨水在路面上留下的大大小小的水洼這樣陰暗的自然環境之外，香椿樹街上少年的成長有著更為復雜的人文環境。相比較香椿樹街的男人們的齷齪、粗暴、蠻橫、虛偽、卑鄙、懦弱的行為對少年們成長的影響，少年的母親和同輩人對其的影響同樣值得深思。

香椿樹街 人文環境 母親 同輩人

一、母親的影響

我們都知道，母親對子女的影響是很重要的，母親素質的高低常常決定了子女的素質。香椿樹街的女人們同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用自己的勤勞善良和生命維護這孩子的成長，可她們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和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她們給予少年少女們的影響遠遠不及男人們，本應該對子女教育負有重要責任的香椿樹街的女人們一直處于弱勢，她們最大的努力是使出自己渾身解數讓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填飽肚子。

在作者的筆下，香椿樹街的母親不盡相同，有的母親表現出無畏的犧牲精神，有的則表現出極端的自私。《刺青時代》中小拐的母親，身懷八甲仍然要去上夜班，他滑倒在冰河里生下小拐，在寒冷的冬季她脫下自己的棉衣包裹著孩子，而自己卻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毛衣，無助地倒在冰河邊，她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小拐的生命，這是一個勇于獻身的母親。相比之下，舒農的母親與她有著天壤之別，這位母親“膽小怕事，像一只鼴鼠在十八號樓下悄悄地燒飯洗衣”。在小說《騎兵》中，作者對左林的母親著墨很少，只交代了她死于早上為孩子們倒尿罐的一場車禍，就這樣，作者用不起眼的一筆表現出一個溺愛子女的母親形象。母親死后為左林留下一個用五毛錢買來的舊木馬，這是左林童年生活的全部。與左林的母親相比，涵麗的母親丘玉美要自私得多，她不僅背叛丈夫，對女兒也十分很少關心，以致兩個女兒都出了事。大女兒死后，這個母親毫無悲傷，竟然還跑到情人家里當著其小兒子的面幽會。作者對母親的描述似乎在告訴人們，香椿樹街的母親只是生下了孩子們，卻并沒有對他們更好的成長做出努力，無論是出于她們自身的軟弱無力，還是出于她們的愚昧自私，她們都不是合格的母親。

盡管大多數香椿樹街的母親對子女的影響要小于孩子們的父親，但在《傘》中，就有一位特別執拗的母親李文芝，她試圖將少年強奸犯春耕送進牢獄中解氣，卻沒有意識到她也同時斷送了自己女兒錦紅一生的幸福。當她得知自己就要離開人間的時候，她逼迫自己的兄弟姐妹發毒誓替自己照管錦紅。對于錦紅，母親是她的全部，她盡心盡力地照顧患病的母親，卻因為母親的執拗耽誤了自己的一生。

在香椿樹街系列中也有非常愛子女的母親，《白雪豬肉》中的母親為了讓孩子多吃到一口豬肉，煞費苦心地討好鄰居，并用自己的勞動換取他人享有的特權。在《人民的魚》中母親張慧琴憑借自己的聰明和勤勞得到了鄰居柳月芳家的免費魚頭，她用這些魚頭不斷練就自己的烹飪技術，也讓丈夫和兒子吃到了美味。盡管這個略有小聰明的母親沒有給孩子足夠的教育，卻讓孩子因烹飪魚頭的技術發了家。

香椿樹街的女人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少年們的成長，盡管并不足以改變少年們的命運，卻因為她們的善良天性給予了香椿樹街的少男少女們成長中的愛和溫暖。

二、同輩人的影響

對香椿樹街的少年影響最大的還是同代人。作者在香椿樹街系列小說中特別突出了少年的血性，少年的鮮血讓香椿樹街彌漫著血腥的氣味。在《刺青時代》中，對小拐影響最大的莫過于他的哥哥天平。小拐一定要在自己的手臂上刺上和哥哥一樣的野豬標識，甚至還要做一面野豬幫的旗幟。香椿樹街上的少年們各自加入了幫派，他們打打殺殺，不停地爭斗，甚至不惜剝奪對方的生命。小拐的哥哥天平是在幫派的都中被打死的，而在這一場場爭斗中，卻很難說清楚他們打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許他們只是試圖用暴力來取得自己對同伴的話語權，這是他們完成成長的一個歷程。瘸這一條腿的小拐在哥哥死后受到了同代人更多的欺辱，原因僅僅是因為他是瘸子，跑不掉。在這種情況下，小拐的性格扭曲了，他開始習武，成立幫派，與人大都，變得比天平更為恐怕。同輩人的粗野、暴躁、血腥、情欲騷動及種種無理性的性格特征想傳染病一般在香椿樹街的少年中蔓延，幫派與刺青讓少年們變得更加極端，更加混亂。更為可悲的是接受同代人影響的不僅是少年，少女們在這種影響下也變得不可理喻。《沿鐵路行走一公里》中的小珠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孩，她卻和男孩子們一樣爬在鐵軌中間，我們不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壓力，她深深沉溺在同輩人的影響中無法自拔。

在《舒家兄弟》中，舒農很多地方受到哥哥舒工的影響，他的偏執和自私都來自哥哥，哥哥的行為刺激了這個倒霉的小弟，讓他對身邊所有的人都充滿了仇恨。涵貞給予舒農極大的輕蔑，這激怒了舒農，舒農以極為惡劣的惡作劇和謾罵來回擊涵貞，作者在對少年血的描述中寫了很多暴力和血腥的場面，少年人即使暴力的制造者，又是暴力的直接受害者，舒農試圖用暴力來發泄自己對父親和哥哥的仇恨，可最終一切事與愿違，受害的恰恰是他自己。

海南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