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這件小事

文_張小田

閱讀這件小事

文_張小田

沒有新書看了，望著之前看過的整齊碼在書架上的書，我隨手抽出一本來。扉頁上寫著：“色如聚沫，痛如浮泡。皆悉空寂，無有真正。”

書的名字叫《眠空》，是2014年春天我在濟南參加入職培訓時一個朋友送我的。當時在培訓學習中遇上一點煩心事，百思不解。正好她約我吃飯，給我帶了這本書，在等餐的空當我們各自看書。我隨手翻了幾頁，卻沒想看到的幾句話居然像只神奇的手，輕巧巧地就將盤踞在我心中的千千結抖落開來，可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當時我們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我都很興奮，至今我都清晰記得。后來我又買了一本一模一樣的書，送給了一位同事。看得出來，她也很喜歡。

我想文字也是有大能量的，書中有美與情感。每每重新翻閱這本書，心中仍覺得十分歡喜。

當然，除了這本《眠空》，我還有很多本書。從中學在小報亭買來的，到大學畢業從學校一本不落運回來的，再到讀研時千里迢迢寄回來的，加上參加工作后陸續買的，還有朋友們送的，從泛黃到嶄新被我依次擺放在書架上。有些書會像這本《眠空》一樣時不時被拿起還翻出一些回憶和感慨來，而有些則在當年看完后再也沒有翻開過，但正是它們讓每一段過去的時光都變得有跡可循，且飽滿生動。

其實說起讀書，我還有個“臭毛病”。書非買不能讀，而且還非得是紙質書。

如今閱讀環境寬松、渠道眾多，電子書售價便宜、下載方便，kindle熱銷，容量大且輕便。不過我卻依舊對紙質書情有獨鐘，總覺得厚厚的拿在手里的才叫書，能嘩啦啦翻起來的才叫書，聞得到墨香才叫讀書，才算是跟一本書真正有了交集。電子書，充其量叫文檔，哪還有李清照烹茶讀書的氣質和情懷呢？鼠標左鍵一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一本書的內容便已經存儲到電子設備中了，哪還能體會作者嘔心瀝血的創作過程呢？如果我看到了一本精彩的書想買來當禮物，給對方發個鏈接或文檔哪還有贈送紙質書的鄭重和歡喜呢？所以，我一向熱愛紙質書。

我生活在小城，因為不滿意于周圍書店明顯針對學生用書的態度，好幾年前就開始在網上書店購書。享受下單后等待的過程，快遞到后走長長的路到大門口去取，回來后一本一本剝開包裝的塑料膜，這種期待像是在等候一位久未謀面的老朋友，誰知道他會給你帶來什么樣的驚喜呢。翻開來后發現，自己的選擇和作者都沒有讓人失望，心中有滿滿的喜悅和成就感。閱讀的時候小心翼翼，手要干凈，不能邊吃東西邊看，更不能沾唾沫翻頁。在我看來，愛護書與愛讀書一樣，是對寫作者的肯定和尊重。這些小習慣和類似儀式感的東西帶來的幸福和滿足感是電子書無法給予的，在每一次的指尖觸碰中感受作者的才情和彼此之間的共鳴，在紙與墨的香氣中感受內心的澎湃抑或平靜。

談及此，就不得不說一說最近綜藝界的“清流”——《朗讀者》這個節目。這檔節目由主持中國詩詞大會而圈粉無數的著名主持人董卿制作并主持，節目形式很簡單，受邀的讀者自行選擇文章并講述自己的故事，最后以朗讀的形式將文章呈現給觀眾。目前，這檔節目在豆瓣上的評分高達9.2，挑剔的豆瓣網友給出的這個分數代表了充分的肯定。另外，我暗暗發現節目中受邀的朗讀者無一例外拿的都是紙質書，節目組并沒有給他們發個kindle或是ipad來念，而且，在朗讀的過程中，屏幕右上角顯示所讀文章的時候也選擇了泛黃的紙質書的形式，我因這個走心的小細節而對《朗讀者》倍增好感。

《朗讀者》的走紅，間接反映了民眾的閱讀訴求和閱讀現狀的悄然改變。董卿在片頭里說：“多長時間沒有閱讀了，很久了吧，大家都覺得那是學生時代的事情，或者說它只屬于一小部分人，朗讀屬于每一個人。”

朗讀屬于每一個人。那么除卻對知識匱乏的恐慌，對生存技能的需求外，我們為什么要閱讀呢？外觀世界，內觀己心。閱讀是一個理解外部世界，領略智慧之光與人性之美的過程，關于這種純粹的參照和快速的成長，再沒有哪種活動比讀書更有效益行了。閱讀的體驗，當下也許會覺得無用，然而你又怎知道這種體驗在未來的某一天不會帶來驚喜呢？《朗讀者》的成功在于恰當地展現了閱讀的魅力，幫助更多的觀眾認識到這一點，反而觀之，它的風靡也正是因為觀眾中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了這一點。

總看到有調查顯示，我國民眾的閱讀量較之有些國家來說很少，而更多的現象表明，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了閱讀的必要。我想之所以很多人不愿意讀書，大抵是因為很多時候讀書并不讓人感到輕松，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終究看到了風光霽月壯闊山河，感受到了燦爛文明民族氣節，意識到了過去的形狀未來的模樣，并在這個過程中認識了真正的自己。我以為，這是閱讀的意義所在。

借用《詩詞大會》中的一句話，“若有詩書藏于心，歲月從不敗美人”，哪怕只是從這么美的一句話開始，至少更多的人已經走上了閱讀的道路。閱讀這件小事，其實藏著很多的美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