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苗族圖騰
——“蝴蝶媽媽”

耿小雪

(貴州民族大學美術學院 貴州 貴陽 55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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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苗族圖騰
——“蝴蝶媽媽”

耿小雪

(貴州民族大學美術學院 貴州 貴陽 550025)

“蝴蝶媽媽”作為苗族的創世始祖，不僅深遠影響著苗族人的生活、歷史和文化，而且在苗族圖案紋樣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楓木；蝴蝶；姜央

在苗族的古老神話傳說中，有一位被稱為“妹榜妹留”的神明，被苗族人民世代視為人之祖供奉祭拜，人們在每一次的祭祖之年中，身穿著布滿蝴蝶圖案的服飾，歌唱著《妹榜妹留》，衷心祈禱著蝴蝶媽媽的庇佑。

1 圖騰起源

“妹榜妹留”是苗語的“蝴蝶媽媽”，“妹”即“媽媽”，“留”即“蝴蝶”。苗族古歌中傳唱：風生霧，霧生云，云生雨，雨成樹，樹成千萬物。在云霧繚繞的山林中，蟲鳴鳥叫，云雀嘰喳，一位名叫妞香的女神歇息在一株古楓樹下，楓樹上吵雜的鳥雀鳴叫聲驚擾了女神，女神一怒之下揮劍砍斷了楓樹，但是樹心之中卻飛出了一只蝴蝶。蝴蝶一直被孕育在古楓樹中，楓樹根是她的伯母，楓樹梢是她的嬸娘，蝴蝶被女神放出之后，便要吃魚，古樹們用高高的山峰作傘遮蔭為蝴蝶煮魚。古歌唱到：榜生下來要吃魚，魚兒在哪里?魚在繼尾池。繼尾古塘里，魚兒多著呢!草帽般大的瓢蟲，倉柱樣大粗的泥鰍。穿枋般大的鯉魚。這里的魚給她吃。榜略好歡喜。由于古楓樹心孕育了蝴蝶，楓樹也就成為了神樹，被當成苗寨中的“保寨樹”。

一次，蝴蝶與水上的泡沫“游方”相愛，并懷孕生下了12個蛋，由鶴字鳥悉心的孵養，又于12年后，孵化出姜央、雷公、龍王、象、牛、羊、雞、蛇、蜈蚣、山貓、虎、狗十二兄弟。此后被苗族人民尊稱為十二古祖神。姜央被苗族尊為人類的祖先，即為遠祖。但是本應是第二個出生的雷公卻堅持認定，自己才是兄長。姜央與雷公，在不斷地爭斗中漸漸成長，其他兄弟便提議以比試定勝負，誰能將兄弟們從房屋中喚出，誰就是兄長。雷公先使用雷電，想將兄弟們逼出門，卻以失敗告終。姜央隨后點燃了房屋，迫使兄弟們出逃，但老虎跑得慢了點，被“燒傷”留下了一道道斑紋。心高氣傲的雷公并沒有就此罷休，他施放洪水淹沒了大地，無數的人類死于洪水之中，姜央坐在葫蘆里躲過了災難，并降服了雷公，又與妹妹成婚，重新創造繁衍了人類。

2 圖騰運用

蝴蝶圖騰出現在苗族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純熟運用于苗族文化之中，不論是蠟染、刺繡、挑花、銀飾、木雕、織錦、祭祀以及古歌，還是文學、歷史、音樂和信仰，蝴蝶都以一種深沉的姿態，蘊涵著寓意符號形式展現于世人眼中，有學者將其稱之為“戴在頭上的禮記，穿在身上的史書，披在肩上的文化”，成為現代人解讀苗族歷史、文化、藝術和價值觀的重要向導。

《后漢書·南蠻傳》中云：“好五色衣裳”。苗人有“ 盤瓠崇拜”，服飾上喜以五色線為主，以華麗繽紛、絢麗多彩而吸引著眾人的眼球，其紋樣千姿百態，尤突出蝴蝶紋，亦或樸實典雅、形態具象，亦或活潑有趣、生動抽象，無論哪一種，皆具有豐富的文化內涵，非凡的想象力和表現力，無不體現出苗族人民對于蝴蝶媽媽的崇拜之心和敬仰之情。故而有人認為“如果在苗族服飾中找不到蝴蝶圖案紋樣，那說明已經不是苗族服飾”。在各種圖案運用中，蝴蝶有時作為主體圖案出現，表現苗族人民祈福的寓意，裝飾于銀扇、銀花、銀手鐲等飾品上，有時又搭配輔助于其它的圖案，與花鳥蟲魚構建一體，且在用色上極盡大膽夸張，色彩運用對比強烈，整體紋樣裝飾性極強。如貴州凱里南花苗寨中，長至踝后跟的百褶裙上，裝飾有雙頭龍、蝴蝶媽媽、楓葉及各種花、鳥、魚，更有甚者，在表現蝴蝶時還運用了抽象變形的手法，在強烈對比的色彩中，簡化夸張的蝴蝶外形，不乏發現現代抽象藝術的影子。

又如同在貴州凱里市的舟溪鎮、萬潮鎮、鴨塘鎮和三棵樹鎮的部分村寨中的苗族，則身穿“百鳥衣”，滿身繡飾鳥紋，又在鳥紋中裝飾蝴蝶紋樣，閃亮的銀飾，色彩艷麗的繡紋，迸發出強烈的原始美感，這不僅僅是對圖案的描繪與想象，更是對先祖的崇拜和求同，是苗族人民將意識和情感觀念，變為藝術裝飾具體物象的符號化體現。

苗族是個沒有文字的民族，他們的文化傳承，大多以刺繡和剪紙傳承為主，因此蝴蝶媽媽作為重要的圖騰紋樣，在剪紙中占據著相當重要的地位。苗族剪紙圖案多以蝴蝶、龍、鳥、蝙蝠、魚、牡丹、石榴、桃等為主，構圖生動，線條流暢，具有較高的審美價值和藝術品味，其中蝴蝶的圖案變化最為豐富多彩。同刺繡、銀飾一樣，在剪紙中，蝴蝶圖案有時作為主體物，占據整幅紙面，有時與其他圖案搭配作為點綴出現，反映苗族的自然圖騰崇拜，記載了苗族遠古文化和原始藝術的特征。

3 圖騰祭祀

在先秦以前的夏王朝時期，古老的三苗國便已建立，據《苗族古歌》載：人類祖先姜央為了祭祀創世的蝴蝶媽媽而創造了鼓藏節，而蝴蝶媽媽又是由楓樹心孕育，苗族人便認為既然祖宗的老家是楓樹心，那么用楓樹做成的木鼓就成了祖宗安息的地方，祭祖便成了祭鼓。祖先的靈魂寄居在木鼓中，祭鼓就是敲擊木鼓召喚祖先的靈魂來享用兒孫的供品。所以鼓藏節就是祭祀古楓樹和蝴蝶媽媽。即使三苗國在與夏王朝的戰爭中解體，苗族在往西南遷徙過程中仍然在過鼓藏節。鼓藏節，苗語稱“牯噥江略”，意為鼓社節，即以血緣宗族為單位的祭鼓活動。“鼓藏節”是苗族最大的祭祀活動。一般是七年一小祭，十三年一大祭。于農歷十月至十一月的乙亥日進行，屆時要殺一頭牯子牛，跳蘆笙舞，在“鼓藏頭”的帶領下祭祀先祖，從殺豬或牛祭祖，到節日活動的系列程序均由“鼓藏頭”組織安排，人們必須服從。以嚴格的祭祀安排，衷心祈求風調雨順，作物豐收，以及家庭和睦，平安幸福。

苗族人將蝴蝶媽媽視為始祖，作為吉祥的象征，被廣泛運用于苗族生活中的各方各面，“樹干生妹榜，樹心生妹留，古時老媽媽。”苗族古歌一遍又一遍的歌唱著蝴蝶媽媽的故事，將蝴蝶從最開始的自然信仰崇拜，漸漸變為了一種特殊符號，慢慢滲透到苗族人的精神之中。在苗族的紋樣中，蝴蝶紋是最具有特色的，它是歷史文化的沉淀，歲月累積的藝術圖案，也是最具有表現研究苗族神話傳說和巫術的圖案。

[1] 楊正文.苗族服飾文化[M].貴州：貴州民族出版社，1998.

[2] 周路.中國民間美術[M].安徽：合肥工業大學出版社,2011.

[3] 左漢中.中國民間美術造型[M].長沙:湖南美術出版社,1992.

[4] 李廷貴.苗族歷史與文化[M].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96.

耿小雪(1994-)，女，漢族，山東濰坊人，碩士研究生，貴州民族大學，美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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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7)07-012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