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到的尚法與重勢思想

楊鵬娟

(海南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 海南 海口 570228)

慎到的尚法與重勢思想

楊鵬娟

(海南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 海南 海口 570228)

慎到是先秦時期著名的政治思想家，其生卒年代已不可確考。從慎到的著作及后世佚文中可以總結出，慎到的思想主要是以黃老道家思想為依托，同時又對法理思想有許多自己的見解。因此學術界有些學者把慎到歸為道家，也有的把其歸為法家，爭議雖在，但這并不影響我們從慎到的思想言論中汲取精華。

慎到；尚法；重勢

1 尚法思想

(1)事斷于法。“君人者，舍法而以心治，則誅賞予奪，從君心出矣，然則受賞者雖當，望多無窮；受罰者雖當，望輕無已。而以心裁輕重，則同功殊賞，同罪殊罰矣，怨之所由生也。”①為君者，也是肉體之軀，行為舉止難免受個人主觀臆斷的影響，如果“舍法而以心治”，“誅賞予奪”皆“從君心出”、“以心裁輕重”，那么就容易出現“同功殊賞，同罪殊罰”的現象，并最終導致民怨。慎到的這段論述就是說，君心的斷奪不及法治客觀公正，從而推斷出人治不如法治。慎到又進一步論述到“是以分馬者之用策，分田者之用鉤，非以鉤策為過于人智也，所以去私塞怨也。”，說用法來治理國家就像“分馬者之用策，分田者之用鉤”一樣，這并不是因為“鉤策”比人更有“智”，而是因為它的客觀公正能“去私塞怨”，實現民怨不生，上下和氣。

(2)立法原則——客觀、為公。慎到不僅主張法治，認為法治優于人治，他還提出了立法的原則，那就是客觀、為公。他在《慎子·佚文》中說“法非從天下，非從地出，發于人間，合乎人心而已。”法不是從天而降，也不是發自地下，而是產生于人間，適應人的需要而出現的。“棄知去己而緣不得已，泠汰萬物以為道理”，即立法要避免主觀武斷，不以一己之意為天下法，要重客觀實際，重社會現實。“天道因則大，化則細”是說，天道要有所依據，要有正確的立法原則才能廣泛適用，那么正確的立法原則是什么呢，“因也者，因人之情也，人莫不自為也。”②從這句話可以看出，慎到主張立法要根據客觀現實，而這一客觀現實就是“人之情”。而人皆“自為”，所以法律的制定也要合乎人民的需要，要以公立作為立法原則，才能最終發揮法律應有的作用。

(3)法律要因時而變。“國無常道，官無常法，是以國家日繆。”治理國家沒有普遍適用的規則，管理官員沒有固定的有力的法，那這個國家就會一日不如一日了。但是慎到的“常法”并不是固定不變的，因為他又說了“治國無法則亂，守法而不變則衰。”③治理國家不能沒有法，但是固守死法而不知變通，不能應時而變，那么這個國家也是不能實現長久的興盛的。從中我們可以看出慎到的辯證法思想。

2 重勢思想

(1)權勢的重要作用。《韓非子·難勢》中記載了慎到的一段話:“飛龍乘云，騰蛇游霧，云罷霧霽，而龍蛇與螾蠣同矣，則失其所乘也。故賢人而屈于不肖者，則權輕位卑也；不肖而能服于賢者，則權重位尊也。”慎到用“飛龍乘云”和“騰蛇游霧”來比喻君王與勢。飛龍沒有云，騰蛇沒有霧，就和地上的蟲子沒有兩樣，它們之所以能在天上飛都是因為借助了云和霧。君王要想擁有權威也一定要借助某種東西，那就是“勢”。他甚至認為賢智都不如權勢那樣能夠給君王帶來足夠的權威而使臣民信服。

(2)君王鞏固權勢的要領。

①首先是要借助他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慎到也認識到了這個道理。“亡國之君，非一人之罪也；治國之君，非一人之力也。”④國家的興盛與衰亡都不是一個人的力量所能達到的。就像廊廟不是一木一枝的力量，華麗的外衣也不可能是一塊狐皮就能制成的那樣，同樣的，君王要想鞏固權威就必須借助除自身之外的其他力量。

對于要借助誰的力量，慎到在《民雜》中給出了明確的答案。他說“民雜處而各有所能也。”“大君者，太上也，兼畜下者也。下之所能不同，而皆上之用也。”雜居在一起的人民各有所能，這是客觀事實，一個有作為的君王應該悉數加以用之。而且君王在利用人民的時候不管是賢與不賢、能與不能都應該“不擇其下”“盡包而畜之”，充分利用，只有這樣才能最終成就“太上”之事業。

②其次是無為。法家是積極的有為思想的代表，但是慎到在論及鞏固君王權威時卻另辟蹊徑，提出無為才能真正達到鞏固君王地位的目的。“昔者，天子手能衣而宰夫設服，足能行而相者導進，口能言而行人稱辭。故無失言失禮也。”“久處無過之地，則世俗聽矣。”⑤。古之先王“能衣”、“能行”、“能言”卻要借助他人的力量而不親自為之，所以能不失言不失禮而沒有過錯，君王“久處無過之地”，自然就樹立了神圣的權威。在君與臣之間的關系中，他認為，“臣事事而君無事，君逸樂而臣任勞。臣盡智力以善其事，而君無與焉，仰成而已。”⑥君王就應該“無所事事”，而把事情都交給臣下去做，君王只是吩咐臣下如何做事而不親自為之，君王坐享其利，這樣以來，如果是功就讓給臣下，因為賞罰得當本就是國君治國的要領，但若是過，就可以推給臣下而繼續保持君王的“無過”形象，維護君王的權威。

③最后，慎到認為，為了確保權勢的威力，最忌諱同一種權力有“兩”，“兩則爭，雜則相傷。”在慎到看來，判斷事物的法度既然已經制定出來，那么再“行私”，就比沒有法度還要惡劣，“立君”與“尊賢”也是一樣，二者不能同時存在，既然要“立君”，尤其是要實現君王的權威，那么“尊賢”就不應該被提倡。慎到認為，“兩”的存在是阻礙君王鞏固權威的重大障礙，“兩貴不相事，兩賤不相使”，在國家統治中要保持君王獨一無二的絕對對位。

以上是慎到尚法與重勢思想的主要內容。慎到是法家學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其思想也是法家很有代表性的政治思想，他的許多思想如“事斷于法”“君主無為”“助力”等等都為后世君主建立王朝和國家治理提供了很好的理論借鑒，同時他的這些思想在中國古代政治思想史上也是很寶貴的理論，值得我們從中去學習其中的精華和可貢借鑒的部分。

注釋：

① 《慎子·威德》

② 《慎子·因循》

③ 《慎子·佚文》

④ 《慎子·知忠》

⑤ 《慎子·逸文》

⑥ 《慎子·民雜》

[1] 徐建昭.慎到法律思想研究[J].克山師專學報,2004

[2] 牟宗國.慎到學派及其思想研究[D].山東大學,2007

楊鵬娟，女，漢族，河南駐馬店人，碩士研究生在讀，海南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政治學理論專業。

D9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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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7)08-02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