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悅
【摘 要】舞劇《紅高粱》是一部以小說《紅高粱家族》為藍本進行藝術加工的舞蹈作品,作者曾參與了這部舞劇的表演,在文中將對劇中人物“九兒”的塑造提出個人的見解和體會。舞蹈人物的塑造,首先要結合故事背景了解人物性格,要把真切的情感貫穿表演始終,當然也離不開好的肢體語言。
【關鍵詞】紅高粱;九兒;肢體語言
中圖分類號:J72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21-0130-01
《紅高粱家族》是莫言先生的代表作之一,舞劇《紅高粱》改編于此。我曾參與過舞劇《紅高粱》的演出,對原著有過較為深入的了解,對故事,對人物的情感,尤其是對“九兒”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有著切身的體會。
深刻理解舞劇的故事背景和人物性格
《紅高粱家族》講述了高密東北鄉在抗日戰爭中的頑強生命力和充滿血性與民族精神的故事,穿插了“我爺爺”余占鰲和“我奶奶”九兒的情感故事。舞劇基本保留了原著中的故事主線情節,塑造了“我爺爺、我奶奶、羅漢大叔”及眾鄉親群像。
舞蹈必然會有相應的表演內容,塑造所要表演的人物和情節。“九兒”是劇中的核心人物,她“一生大行不拘小節,大禮不辭小讓”“敢于反抗,敢于抗爭”,她幾乎自幼與世隔絕,臨危雖懼,但終究能咬牙挺住。在演繹這個人物形象時,我把她設定成一個內心有主見,是非分明,又渴望幸福、敢于抗爭的女性。結合原著,從人物的時代背景、情感主線具體人物形象的內容,確定了人物形象底色之后,再舞形,塑造出的人物形象就更加明確,鮮明的舞蹈語言就可以反映出人物的特性和識別性。
用道具表達情感,用情感貫徹表演全過程
好的舞蹈,離不開道具的配合和情感的傾倒。九兒,一個青春貌美的待嫁女兒,對未來生活的期盼體現在一把剪刀上。舞蹈語言著力放在裁剪嫁衣,鉸花剪紙,這種設定是在描繪九兒對未來生活的美好藍圖。在這之后人物的命運轉折中,剪刀又象征了不同的意義。可以說,剪刀作為九兒性格和心理活動的外化形象,每到她人生中的變故當中都能在劇中起到推進和擴大戲劇效果。
出嫁的路上,九兒懷揣剪刀坐在顛簸的花轎里,蓋頭下的她所表現出的緊張不安、無奈悲傷,伴隨著轎夫惡作劇般的顛鬧里,舞蹈的語匯放在了她對自己無法自主命運的無奈里,“大喜之日”和九兒的內心狀態形成了對比,也就形成了鮮明的“矛盾性”。
作為新婚嫁娘,懷揣剪刀似乎隱喻了一些內容,剪刀是對患有麻風病丈夫的威脅,亦是為了維護自己最后的尊嚴,這是她對即將到來的婚姻生活失望與恐懼的體現,這場婚姻對她來說就是赴死,就是埋葬內心美好藍圖的墳墓。
在洞房中麻風丈夫對九兒年輕肉體的占有欲望,讓九兒極其恐懼,以死相逼。在“野合”的場景中,剪刀再一次體現了九兒的內心,蒙面的余占鰲強行把九兒擄到高粱地里,她瘋狂地揮舞剪刀,把剪刀當成了保護自己的武器,不屈從突如其來的變故。
當她揭開了面具后瞬間呆立,剪刀也緩緩放下……在野合的舞段中,九兒與余占鰲的雙人舞完全體現了她對追求美好生活的期望,還有對旺盛生命力的渴求。在此段舞段中舞蹈避開了寫實,全力寫意。這樣的設計,表現了人類蓬勃的生命力,暗喻了天性的解放。
好的舞臺表演離不開舞蹈演員自身的肢體語言
當代舞蹈已經不再滿足表演的單一情緒化,而是思考用身體傳達更多內容,通過肢體語言擴大作品中的戲劇感染力,揭露人物表面情緒背后的復雜內心,用無聲的語言來感染觀眾。
作為一名舞者,核心就是“扮演”。劇中的九兒是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女子,柔弱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倔強勁,面對鬼子的刺刀槍炮并不畏懼,堅持要為“羅漢”敬上最后一碗酒。有扮演就有動作,而動作起源于心靈(人物性格),心靈產生動機,動機就是戲劇性。如何才能使自己融入角色,在舞劇中成為故事中的那個人呢?這不僅是要通過想象,還要在文學原著當中找到人物所處的時代背景,了解人物情感底色,深挖人物表面情緒背后的內心活動,用肢體語言把這些外化表現出來。
舞劇結尾部分“墨水河畔,紙錢漫天飛舞,我爺爺領著眾鄉親給死去的人送行,那是我父親這輩子見過最壯觀的出殯……”舞蹈演員望著彎彎的墨水河,蜿蜒垂下,曲曲折折,舞蹈語言體現在了演員的雙膝,被壓迫的人們面對列強彎下了象征尊嚴的膝蓋,像狗一樣四肢著地爬了出來,每當想要站立的身體,都像被鞭子抽打般又跪了來,這種內心的痛苦和掙扎在身體的顫抖,膝蓋的屈伸當中得到了豐富的體現。
綜上,《紅高粱》之所以打動人心,因為導演用這部舞劇表現了生命的熱烈與頑強,劇中人物塑造真實,并帶有強烈的時代感和民族情懷,《紅高粱》里的每個人,都已經入戲,成為一顆顆執著的高粱,成為生活在高粱地里的人們,對愛情的追求,對自由生活的渴望,使人熱血沸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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