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會潛伏的“色狼”數量驚人

本報特約記者　劉皓然

如同一場肆意擴散的瘟疫，職場性騷擾丑聞今年在全美多個領域集中爆發，精英聚集的高科技中心硅谷、金融中心華爾街以及影視中心好萊塢分別“淪陷”。就在外界對這一亂象已略感“見怪不怪”之時，美國國會爆出的新一輪“疫情”再次刷新人們的認知，性騷擾在國會大廈里竟如同“公開的秘密”般普遍存在。數十名國會內部人士日前向媒體痛陳潛伏在國家最高權力機關以內的種種丑惡嘴臉，原本高大肅穆的國會山瞬間形象“崩塌”。14日，相關機構發言人表示，將推出強制反性騷擾培訓課程，作為轉變作風的第一步。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14日報道稱，國會內潛藏的“色狼”數量驚人，一些受訪者被問到人數時的第一反應為，“一半男人都是”。知情者稱，一份“癡漢黑名單”在國會議員、雇員和實習生之間“心口相傳”，一位加州議員和一位得州議員被多名受訪者分別點名。女同事之間還互相分享各種“防狼心得”。“不成文的國會規矩”包括警惕夜宿辦公室的男同事，和男議員單獨乘電梯要留心，不要在深夜會議或酒會以及聚餐活動后和某些議員獨處等。由于性騷擾事件普遍且舉報渠道不暢，大多數女性只得從同伴那里學習應對之法。CNN日前對國會50余名內部知情人士進行采訪，其中包括現任或已離任的議員和雇員。由于話題和涉事人物高度敏感，絕大多數受訪者拒絕公開姓名。

CNN稱，國會大廈內的專用電梯往往是性騷擾事件的高發地帶。一名前議員助理披露，她曾在多年前與兩名男性參議員同乘電梯，其中一人是她的領導。經領導引薦，她與另一位參議員握手，但沒想到后者竟以一種極具挑逗性的方式輕撫她的掌心，絲毫不顧同事就在身邊。還有女性表示，自己在國會工作期間害上“電梯恐懼癥”，離職多年后與男性共乘電梯仍會感到局促不安。

在媒體看來，國會大廈雖然莊嚴肅穆，但其內部的職場生態與其他滋生“毒文化”的場所其實存在許多共通之處。美國VOX新聞網舉例稱，國會內以男性居多，他們占據著多數高級職位，明顯比女性更具話語權，處于低階職務的女性雇員尤其容易淪為受害者群體。也有分析認為，不少議員獨特的生活方式也是性騷擾現象滋生的原因之一。不少男性由于工作忙碌、應酬繁多，幾乎以辦公室為家，和配偶常年保持“兩地分居”狀態。而在各類應酬活動中，他們又少不了一番推杯換盞，之后帶著一身酒氣回到辦公室。不少受訪者都表示，“要格外小心睡在辦公室的男人”。

而從某種程度上看，“毒文化”的形成涉事雙方都有責任。據一位資深女政客透露，一些女性面對性暗示或騷擾之舉不但不回避，反而向前迎合，因為她們深信這是華府向上攀升的一條必由之路，“頗有幾分性交易的味道”。但也有女性對此表示無奈。一名受訪女議員說，她曾多次被男性同事“吃豆腐”，但自己只能選擇緘默，“因為需要他們的選票”。據了解，國會內人際關系復雜，今日的敵人他日很可能因為其他因素而成為不可缺少的盟友，因此很多女性不敢輕易指責批評同事。

此外，上訴無門也是受害者群體面臨的一大窘境。最近幾周，負責協調內部糾紛的美國國會紀律辦公室以驚人的“不作為”遭到外界嚴厲斥責。據了解，該部門在受理投訴后，僅初期流程就耗時數月。不少人在投訴后都被三言兩語打發回來，比如被告知“無從證明投訴內容”等等。目前，兩黨多名議員都在制作草案，試圖對該部門處理投訴的規程做出改革。

所幸美國國會的這股歪風已得到官方的高度重視。據《今日美國》報報道，美國國眾議院行政委員會14日舉行聽證會，加州女議員杰基·斯貝爾作為證人出席，呼吁眾議院提升“防狼”舉措、對員工進行強制性的性騷擾預防培訓。她表示，在多年的職業生涯中，她在國會見識過各種下流行徑。此前，多達1500名國會前工作人員也曾聯名上書，呼吁該機構推行相應的培訓項目。行政委員會主席格雷格·哈勃承認，性騷擾現象如今已是美國的“國家性問題”，“國會也未能幸免”。他立場堅決地說：“社會不應寬容這種行徑，國會更不應該。”

美國眾議院發言人保羅·萊恩14日表示，未來每位雇員都將接受反性騷擾培訓課程，其目標“不僅是提升意識，更要明確任何形式的騷擾都沒有存在空間。此外，參議院上周也已達成一致性決議，要求參議院內所有新晉議員和員工在入職60天內接受相關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