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歌書”與“坡芽歌書”之 異同

童欣雨

（云南藝術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4）

“八寶歌書”與“坡芽歌書”之 異同

童欣雨

（云南藝術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4）

“歌書”近年來已成為學術界的研究熱點，自2006年云南省文山州富寧縣剝隘鎮坡芽村發現“坡芽歌書”后，眾多專家學者紛紛將目光投于西南邊陲的壯族村寨。曾有人認為，坡芽歌書乃文字之芽，神秘的歌書傳承著壯族古老文化的同時，以其獨有的魅力吸引著外界。時隔三年，云南省文山州廣南縣八寶鎮的壯族村寨再次發現“歌書”，此歌書以兩種不同的形式存在于兩個村寨。筆者于2016年分別涉足廣南、富寧兩地，對“歌書”進行考察研究，發現二者雖同為壯族音樂文化的傳播載體，卻有著各自的特點，本文將簡要探討兩種“歌書”的異同。

八寶歌書；坡芽歌書；壯族

壯族善歌，自古就有對歌習俗。歌者是壯族音樂文化創造、傳承的主體，在過去，許多人不識字，音樂文化傳承的主要形式為口傳心授，為方便記憶，使音樂文化得到更好的傳播，壯族先民發明了用圖符代替文字提示歌唱的方法，“歌書”由此而生。“歌書”在壯族中更多是作為一種文化載體的形式而存在，2006年發現的“坡芽歌書”與2009年發現的“八寶歌書”均屬于此類形式。關于“坡芽歌書”和“八寶歌書”的比較研究，學界至今未有相關成果，本文將對二者之異同進行剖析。

一、歌書之“異”

（一）歌書本體。“坡芽歌書”最初發現于坡芽村農鳳妹家中，是一塊長約二三尺的土布，上面用仙人掌的汁水繪出81個紅色圖符，圖符的組合有一定的順序。該村能畫圖符并熟練演唱的人都是30歲以上的，30歲以下的除了幾位歌手，其余人均不會唱、畫。

“八寶歌書”被發現于廣南縣八寶鎮弄驢村、里乍村。里乍村的“歌書”存于該村林氏家族，是刻在酒葫蘆、扁擔、竹筒等生活用具上的圖符，目前該村能準確識讀演唱“圖符”所代表歌曲的僅有4人，50歲以下能識讀圖符的人幾乎沒有。弄驢村的“歌書”主要傳于該村黃氏家族，“歌書”已傳了4代人，但最早的藍本已毀于1987年的一場火災。現存“歌書”為后人們根據回憶重新繪制的。“歌書”材質為綿紙，原來歌書上的圖符由碳灰畫成。據當地鄉親提供，弄驢村“歌書”上的圖符沒有順序。另外，筆者觀察到弄驢村的歌書圖符旁還有漢字壯音的提示性歌詞，歌詞一般為歌曲第一段的前兩句唱詞。這種圖符加歌詞形式的“歌書”兼具“坡芽歌書”和廣西壯族“嘹歌歌書”的特征。坡芽歌書僅有圖符沒有文字；嘹歌歌書只有文字沒有圖符，而弄驢村的“歌書”是文字與圖符兼備。據弄驢村黃紹生介紹，該村中能唱歌書的有20人左右，30歲以下能識讀演唱“歌書”的人幾乎沒有。

（二）曲調。“坡芽歌書”中的民歌曲調較為豐富，共有12種。其中男唱41首，女唱39首，另有合唱1首。歌曲曲調柔美，音區跨度不大，旋律進行以級進為主，少有跳進。曲調中徵、羽調式的比例較多。如《月亮》（徵調式）

“八寶歌書”上的民歌相對而言調式較為單一，曲目大多為女唱。旋律進行既有級進又有跳進，音域普遍較高，音樂風格既有富寧坡芽壯族民歌細膩柔和之美，又具廣南壯族民歌豪放之風。大多為宮調式，調式色彩明亮。如《兩只鳥》（宮調式）

（三）唱詞。從唱詞內容來看，富寧的“坡芽歌書”表現的主題為愛情。坡芽村的歌者在唱歌之前會有一個“分背”的過程。這種“分背”是指在唱曲之前先將歌曲的唱詞念誦一遍，這種“念”是一種介于日常說話和歌唱之間的語調。

“八寶歌書”的唱詞內容相對來說較為豐富，包含壯族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中關于愛情的較多，但并不像坡芽歌書一樣，通篇內容都與愛情有關。“八寶歌書”演唱前沒有念誦段落，但是一段唱詞中，歌者每唱完一句，會停頓幾秒，再唱下一句唱詞。

（四）傳承。關于“歌書”的傳承，“坡芽歌書”被發現后，引起社會各界關注。當地政府加大對其的保護力度，在村里建起歌書傳習館，用于保護傳承“坡芽歌書”，并組建了“坡芽歌書”山歌隊，先后在各種比賽中獲獎。“八寶歌書”的傳承狀況則不是很樂觀，許多歌者的生活困難，無法得到保障，為了生計不得不長期外出打工，政府的投入力度也不是很大。

二、歌書之“同”

不管是“坡芽歌書”還是“八寶歌書”，都是壯族人民傳承本民族音樂文化的重要載體。“歌書”有一定象征意義，是傳遞信息的手段，也是傳承壯族民歌的紐帶。兩種“歌書”都依靠圖符來傳情表意，在演唱曲種類上，都以情歌居多。“歌書”使用者也多為婦女。其圖符所表示民歌的唱詞也多以五言體為主。“歌書”上的圖符與壯族地區的銅鼓、巖畫上的圖符也有著一定的相似性。因此可以推斷出，在過去的某一個歷史時期，這種用圖符代替文字表意的方式頗為盛行，只是隨著歷史的發展，這種以圖代字的形式逐漸銷聲匿跡。

“歌書”是人類文字之芽，是壯族音樂文化傳播的重要紐帶，是考察壯族歷史文化的重要史料，更是壯民族的象征。歌書傳承，任重道遠。

J825

A

1007-0125(2017)09-0098-01

本論文為2016年度云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基金研究生項目《廣南縣“八寶歌書”考察研究》階段性成果之一，項目編號：2016YJS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