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超級IP視角看“西游”故事的開發價值

紀東東，李少多

（華中師范大學國家文化產業研究中心 湖北 武漢 430070）

從超級IP視角看“西游”故事的開發價值

紀東東，李少多

（華中師范大學國家文化產業研究中心 湖北 武漢 430070）

“西游”故事自唐五代出現以來，一直以各種各樣的形式活躍在藝術舞臺上。每一時期新的文化因素都會對其形態產生影響，它的博大也給每一代人提供了全新的闡釋可能。“西游”故事的演化與賡續至今不絕，隨著時代和科技的發展，“西游”故事的闡釋視角又進入了新的領域，本文立足于超級IP的視角，試圖對“西游”故事進行IP解讀，并重新審視“西游”故事的開發價值。

IP；超級IP；“西游”故事；開發價值

IP的繁榮是隨著我國文化產業的不斷發展、資本的不斷涌入、技術手段的不斷創新和版權保護的持續推進而出現的文化繁榮。在這種繁榮中，從IP的受眾廣度、開發深度及影響廣度來看，影視、主題公園、動漫、手游、音樂、玩偶手辦等關于“西游”故事的IP開發已經從吃穿用度、衣食住行深入到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可以說，“西游”故事無疑升級為了超級IP，在超級IP的視角下對“西游”故事的解讀，是其再開發的關鍵。

一、IP的勃興與演變

IP一詞的出現，最早是由法國學者卡普佐夫在17世紀中提出法文“propriété intellectuelle”，后譯為英文成為“Intellectual Property”（簡稱IP），也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知識產權，或稱智力成果權。①但在國內，IP的實際內涵并非簡單指知識產權，其概念的確立經歷了更多實踐上的深化。早期IP以零散的、獨立的產品開發為主，其中小說改編影視劇為主要表現形式。2011年，隨著《步步驚心》《甄嬛傳》等網絡文學改編而成的電視劇大獲全勝，IP的概念在市場進入了商業化萌芽；2014年，IP的概念在業界流傳，影視、真人秀綜藝等IP發展迅猛，同時游戲試水與IP結合，以百度、騰訊、阿里為首的資本和各大制作方都在瘋狂追逐IP，旨在做具有長期生命力和商業價值的內容。IP瞬間被推到了資本風口，進入了“人人談IP的年代”。②

2015年，以《瑯琊榜》《羋月傳》為代表的影游聯動初顯成效，《尋龍訣》等30多個IP進行了全產業鏈開發，進入了“人人瘋搶IP的年代”，但在2015年接近尾聲時，大量IP并未完全獲利，鮮有IP實現行業預期。熱潮逐漸退去，業內逐漸反思，IP究竟是什么？IP有未來嗎？

可以說，在互聯網時代中對IP的定義雖未有定論，但根據IP的實踐探索，可認為它是以市場為導向的、具有知名度和共同價值認知的、可多維開發的優質內容版權。簡而言之，IP就是可以在不同產業領域內進行開發的版權。由于多數IP僅依賴于資本，盲目跟風炒作，本身缺乏長期生命力和跨媒介商業化的能力，結果的好壞完全取決于平臺強勢導流和市場一時喜好，這就導致曇花一現的IP比比皆是。正因于此，2016年，IP市場在不斷反思之下逐漸趨于成熟，回歸理性，IP也隨之出現分化，資本投機下無持續生產力的“小IP”被淘汰和剔除，而具有優質內容、長期生命力和商業價值的跨媒介運營的“超級IP”開始占據市場的半壁江山。

二、超級IP的厚積與薄發

超級IP的誕生不僅是對原生IP的繼承，它通過長期曝光在“粉絲”受眾的視野下，對核心優質內容進行深度開發和可視化營銷，超級IP由此具備了跨媒介整合自身稀缺故事資源、以多元化手段進行交換資源的能力；它突破了各產業之間的藩籬，這就使其脫離了低能力生存業態，尤其是對資本和規模受眾的吸引力，最終產生了指數級影響。這種從量變到質變、從厚積到薄發的過程，是超級IP自身內容和營銷能力的彰顯和體現。

從這個意義上講，超級IP體現了故事體系和話語體系的稀缺價值，也代表了稀缺性和可交換性的商業價值。因此，它也成為了互聯網時代的“新物種”，因為它不再局限于具體的文學作品，它可以是某一個具象的品牌，也可以是具體的人，故超級IP呈現出以下幾個特性。

（一）能夠衍生再造的優質內容。超級IP的核心競爭力是擁有優質的內容，但并不意味著擁有優質內容的就一定能夠成為超級IP。超級IP的內容除了優質之外，更緣于它們的內容能夠主動發酵，可以進一步衍生和創作。它維持長久生命力的關鍵是它可以進行多次性、廣義性開發，能夠增添和吸納更多的內容，具有極強的包容和再生能力，是積累性的放大與裂變效應。而那些單一化、固定化的IP并不具備這個特性，也因此無法擁有超級IP差異化內容所帶來的持續創造能力、傳播能力和影響能力。在中國四大名著中，只有《西游記》多次被進行改編。

（二）具有共同價值的符號認同。超級IP的勃興離不開大眾文化，它是從日常生活中脫離，聚合生成出來的價值認同，這種價值認同并不局限于某一種特定的表現形式，往往借助人們原本熟悉、喜歡的符號所表現出來。一個超級IP從誕生開始，并不會馬上具有高知名度和跨媒介運作能力，它只有在被人們接納并進入他們日常文化生活實踐，必須與人們的日常社會實踐產生關聯，能夠得到積極有效的利用，內化為自己的東西方才有效。因此，無論是以文學、影視，還是以周邊產品的形式出現，它都能以強烈的、統一的、獨特的符號受到識別，為基礎。

（三）以受眾規模為基礎的經濟價值。在市場導向下，超級IP的經濟價值是檢驗其真偽的唯一規則。超級IP與普通文化產品的區別，顯性表現在具有影響力的受眾規模上，其關鍵在于，能夠成為超級IP的文化產品必然經過了醞釀受眾規模的時期，在開發之初即享有強粘性的受眾群體，借此獲得“粉絲”經濟并減少開發風險，因此超級IP背后的“粉絲”價值是項目開發的重要參考標準。

（四）具有多面延展性的發展潛質。超級IP深厚的發展潛質是其能夠引發市場火熱的本質因素，良好的延展性展現出超級IP清晰的發展路徑，一是延展性使得其在不同的文化產品之間可以自由轉換，使其具有廣闊的拓展空間；二是受眾的吸納擴展，從核心“粉絲”到普通“粉絲”，再到大眾，為超級IP長久發展貢獻力量；三是不同級別的超級IP以不同手段不斷養成，普通IP可以在發展中延展成為超級IP，蘊含巨大經濟潛力。

從商業角度看，超級IP價值實現的必要途徑是跨媒介的商業運作，即產業價值鏈的實現，當一個超級IP品牌在某一領域崛起后，通過二次、三次創作，將其完善成為一個品牌體系，并反哺原有品牌，其衍生出的各種產品能夠為大眾帶來不同的文化體驗，并實現相異產業形態下的價值最大化。

三、“西游”IP的開發價值

玄獎取經的“西游”故事，跨越幾百年，演變為多種藝術作品，呈現出多種藝術形式，在民間廣為流傳。如果說以《西游記》為主體的圖書小說的傳播對象尚且可以將其限定在能識字的讀書人上，那么以“西游”故事為演繹對象的戲曲、影視、游戲等又進一步擴大了受眾的范圍。多手段和多維度對“西游”故事的挖掘、利用、開發，使其成為重要的超級IP，表現出其他IP所不具備的商業開發價值，使其具有了更為強大的市場變現能力。

（一）足夠長的時間沉淀帶來的廣泛知名度。“西游”故事傳了一代又一代，使其擁有了廣泛的知名度，這正是“西游”故事能夠成為超級IP的前提。正由于其廣泛的知名度奠定了其龐大的受眾基礎，足夠長的時間沉淀使得受眾對故事主要人物和主要情節較為熟悉和了解，這就使得IP再開發的門檻和接受度較低，同時龐大的受眾基礎決定了它必然具有再開發，甚至是循環開發的可能性。

（二）主題的多元性帶來的文本闡釋多重性。“西游”故事基本上是虛構的、非現實的，這種非現實性能讓編劇將想象力拓展到極致，且這個故事沒有固定主題，在不同時代和不同文化背景下，對“西游”的主題就會有不同的闡釋和解讀。

（三）價值觀的普適性帶來的文化認同。普世性的價值觀是跨越文化、地域、時代的，是超級IP最核心的要素，它帶給受眾的不單是故事層面的快感和沖動消費后的狂熱，更多的通過價值觀的沉淀對受眾產生了審美和文化層面的價值認同。“西游”故事中愛情、親情、成長、正義、尊嚴等普適性元素都不止一次地被開發過，使得不同受眾產生心靈共鳴，帶來了更廣和更深的開發價值。

（四）版權過期帶來的版權開放性和非獨占性。處于版權保護期之內的IP，版權買斷和改編都需要支付一定費用，而超級IP的花費往往都是巨大的。因此，IP還未實現經濟利潤，就已耗費大額成本，對于投資方而言無疑是重大的負擔。然而，無論是小說《西游記》還是以“西游”為題材的民間故事，均已過了版權保護期③，版權非獨占性帶來的低門檻準入，開放性帶來的全球化時代多元資本的介入，使得“西游”IP資源的利用面臨著更多可能。

四、結語

“西游”故事作為超級IP，蘊含著持續更新的文化基因和強大的藝術生命力。④“西游”IP的產業開發價值既是高度發達的媒體技術介入其生存而迸發的巨大商業能量，也是傳統文學故事和民間故事在當下文化產業語境中，以多種傳播途徑和多種欣賞角度的產業化形態而存在，展現了在不同文化語境下，與不同元素互動所輻射的話語張力。

同一個IP帶來不同的結果，“西游”IP的文本內涵賦予了多元開發的無限可能性，對文化語境的強大適應力與時代科技相結合的創新力，使它的開發愈演愈新。因此，“西游”IP的開發模式將呈現多元化趨勢，“西游”故事的產業開發價值也將大放異彩。

注釋：

①裘安曼．從IP的中文翻譯說開去[J]．知識產權，2010,(5):66．

②什么才是有價值的IP這里有超級IP的四大引擎 [EB/OL]．游戲狗網，http://news．gamedog．cn/a/20151223/1521697．html．2015-12-23．

③資料來源：著作權財產權的保護期，根據作品性質和著作權主體的不同，其保護期規定如下。詳見杜文娟主編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北京工業大學出版社，2003年08月第1版。

④魏艷元．《西游記》的影視改編[J]．安徽文學（下半月），2013,(9):77．

[1]吳承恩．西游記[M]．北京：當代世界出版社，2007．

[2]吳聲．超級IP：互聯網新物種方法論[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6．

[3]秦陽，秋葉．如何打造超級IP[M]．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2016．

[4]龍亞莉．《西游記》文化產業化研究[D]．湖北民族學院，2015．

[5]孫海翔．聊聊“西游”這個IP[J]．戲劇文學，2016,(7):134-140．

J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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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7)15-007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