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網下統一標準的管理實踐
——對《關于進一步加強網絡視聽節目創作播出管理的通知》的理解

□ 王天瑜

網上網下統一標準的管理實踐
——對《關于進一步加強網絡視聽節目創作播出管理的通知》的理解

□ 王天瑜

2017年5月，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印發了 《關于進一步加強網絡視聽節目創作播出管理的通知》，這是構建網上網下同心圓的一次重要管理實踐。梳理剖析該文件蘊含的新意、重點和管理思路，對從事網絡視聽節目創作播出的機構和個人來說都有重要的參考意義。

網絡視聽 節目創作 播出管理

2017年5月，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以下簡稱“總局”）印發《關于進一步加強網絡視聽節目創作播出管理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對網絡視聽節目的創作播出提出進一步要求，明確網絡視聽節目要與廣播電視節目統一標準、統一尺度。本文梳理近年來網絡視聽節目的發展情況，進而結合《通知》談談個人的理解，并與近年來總局一些相關網絡視聽節目管理政策進行比較，為從事網絡視聽節目創作播出的機構和個人提供參考。

近年來網絡視聽節目發展情況

發展迅速，走進主流視野。最近幾年，網絡視聽節目作為一種新興網絡文化業態迅速崛起，憑借其自身題材豐富，形式多樣，能夠緊扣網絡時代脈搏等特點，繁榮網絡文化業態供給，聚合大批年輕受眾，迅速從新興文藝形態走到網絡文藝甚至大眾文化的主流視線中。

網絡視聽節目主要包括網絡劇、網絡綜藝節目及網絡大電影等，從數量上看，各種形式的網絡視聽節目在近幾年都經歷了數量激增、影響力擴大和品質提升的過程。據骨朵傳媒數據顯示，2014-2016年間，在主流商業視頻網站上線播出的網絡劇數量分別為205部、379部和349部；網綜數量分別為47部、96部和126部；網絡大電影數量分別為 450部、619部和2279部，增長趨勢明顯。

從影響力方面看，各類網絡視聽節目的全網（含移動互聯網）播放量同樣迅速增加。2014到2016年，網綜播放量從20億激增到257億，網絡劇播放量從125億激增到892億，部分熱門網絡視聽節目流量更是沖擊10億級別，僅《爸爸去哪兒4》一檔節目播放量已突破30億。播放量猛增的背后意味著網絡視聽節目的影響力持續擴大。

從節目品質上看，經過多年發展，網絡視聽節目質量得到飛速提升，節目主題和形式也更加多元化，打破了過去“粗制濫造”的標簽，迅速從早年間的草根走向了專業化。再加上一批傳統電視人紛紛走出體制，成立制作公司，進軍網絡自制視聽領域，致使眾多節目在投資成本、制作水準、節目陣容以及節目形式上已經可以與傳統電視節目相媲美，出現了《鬼吹燈之精絕古城》《奇葩說》等具有廣泛影響力的“現象級作品”。

網絡視聽節目快速興起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方面：第一，網絡視頻用戶規模龐大。據CNNIC最新發布的第4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7年6月，中國網民規模達到7.51億，手機網民規模達7.24億，強大的網絡視頻用戶基礎為網絡視聽節目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第二，此前數年，以外購版權獲得節目源以貼片廣告獲取收入，是網絡視聽產業的主要運營模式。由于版權價格多年居高不下，這種模式難以作為長久之計。因此，發力自制節目，既是視頻網站的主動選擇，也是行業發展的必然規律。第三，網絡視聽節目的商業轉化率較高，尤其是爆款節目，通過植入廣告等模式，盈利空間巨大，吸引熱錢大量涌入，進一步助推了網絡視聽節目行業的發展。

魚龍混雜，問題頻出。雖然網絡視聽節目呈現出快速發展態勢,為廣大人民群眾提供了豐富多樣的精神文化產品，但是在快速發展的同時，問題也十分突出。近年來上線的一些網絡視聽節目中存在著價值扭曲、娛樂至上、內容低俗、品質低劣、格調低下、語言失范等問題，亟需加強引導及時整治。

網絡劇方面，同性戀、變性穿越、血腥暴力等問題時有發生。例如 《上癮》主要講述了未成年男性的同性戀情感產生及發展過程，片中用大量的篇幅展現了同性間性誘導、性挑逗等意識、對話及行為；《太子妃升職記》以現代人穿越到古代，變為古代太子妃為背景展開故事，在臺詞和對話設計上使用大量低俗網絡用語、符號，其中還對中國古代宮廷生活進行惡搞；《心理罪》是一部犯罪懸疑題材的網絡劇，主要講述一位犯罪心理學天才協助警方破獲系列離奇案件的故事。該劇主題雖然基本向上，但劇中過于細致地展示了兇殺、驚悚和嗜血畫面，過于詳細表現了罪犯扭曲變態的精神狀態和陰暗心理。

網絡綜藝方面，在2016年集中出現價值觀導向偏差、低俗等問題。例如，一檔交友類綜藝節目 《美女與極品》，用男女嘉賓的外貌和身材做看點，男女嘉賓的外形條件往往成為雙方相處第一選擇，同時刻意制造 “審丑”話題來博人眼球；一檔直播脫口秀節目《小哥喂喂喂》，以兩性話題為主要內容，低俗的網絡用詞過多，性話題討論尺度過大，部分涉性內容、臺詞過于低俗、直白。

網絡大電影方面，鬼神迷信、血腥恐怖等問題也在2016年頻繁出現。例如《大風水師》整體情節荒誕，全片充斥大量風水玄學、神秘巫術等內容，封建迷信色彩過于濃厚；《夜色驚魂》是一部懸疑犯罪類網絡電影，片中對綁架、兇殺、性侵犯等殘酷的犯罪過程展現過于細致，有惡意渲染驚悚恐怖氣氛之嫌。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文藝工作和網絡文化建設。習近平總書記在2014年召開的文藝工作座談會上強調要適應形勢發展，抓好網絡文藝創作生產，加強正面引導力度；在2016年召開的黨的新聞輿論工作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提出“新聞輿論工作各個方面、各個環節都要堅持正確輿論導向，新媒體也要講導向”。顯然，目前網絡視聽節目的現狀與中央的要求還有一定的差距，還存在很多不足。在這樣的背景下，為進一步規范網絡視聽節目管理，推動網絡視聽節目健康有序發展，使網絡視聽節目能夠更好的傳遞正能量，傳播真善美，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總局在落實好前期已出臺涉網絡視聽節目管理政策的基礎上，有針對性地著手制定并發布了 《關于進一步加強網絡視聽節目創作播出管理的通知》予以規范。

網上網下 統一標準

廣播電視歷來在培育社會主流意識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方面肩負著重要的社會責任，在傳統的廣播電視節目創作中，堅持正確的導向極端重要。近年來隨著互聯網技術和新媒體的發展，催生了網絡視聽節目這一新型網絡文藝形態，給文藝工作和文藝實踐帶來了深刻變革，也給內容導向工作提出了新的挑戰。此次 《通知》正是總局積極響應落實黨中央、國務院關于網絡文藝工作相關部署，在對網絡視聽節目內容提出導向要求。

此次《通知》，無論是行文風格還是文章結構與之前幾次通知都有很大不同，與總局對傳統廣播電視節目的一些管理文件，有一定的相似之處。特別是文件中對網絡視聽節目的內容導向提出了很多較為具體的要求，這也可以看作是總局對網絡視聽節目要堅持與傳統廣播電視節目線上線下統一標準的管理實踐。

加強對節目內容的指導，明確方向、劃出底線。關于節目內容導向方面的要求，以前的幾次通知也都有所提及，但表述的都較為概括而宏觀，而且主要是在劃“底線”，比如要求網絡視聽節目中不得含有“十不準”內容等。此次《通知》則花了較大的篇幅，較為細致地描述了什么樣的內容是被鼓勵的，什么樣的內容是不被鼓勵的。比如要 “緊緊圍繞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大力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深入闡發講仁愛、重民本、守誠信、崇正義、尚和合、求大同等核心思想理念”“持續頌揚自強不息、敬業樂群、扶危濟困、見義勇為、孝老愛親等傳統美德”等，比如要“堅決抵制厚黑學、潛規則、圈子山頭等封建文化糟粕和腐朽思想遺毒”“堅決反對拜金主義、享樂主義、極端個人主義等不良風氣”，“堅決摒棄廉價的笑聲、無底線的娛樂和無節操的垃圾”“堅決杜絕包裝炒作明星子女和侵害未成年人權益的現象”等，使《通知》具有很強的可操作性。

《通知》中除了對節目內容導向做了大量具體要求，明確“線上線下統一標準”外，也直接明確“未通過審查的電視劇、電影，不得作為網絡劇、網絡電影上網播出。導向不正確的電視綜藝節目，也不得以網絡綜藝節目的名義在互聯網、IPTV、互聯網電視上播出。不允許在廣播電視播出的節目，同樣不允許在互聯網（含移動互聯網）上播出。”線下不讓播的，線上也不能播。以前有很多電視劇、電視綜藝，在網絡上都會有“加長版、未刪節版”出現，這次也明確了不能傳播。

與近年來總局網絡視聽相關管理政策對比。2012年出臺的《關于進一步加強網絡劇、微電影等網絡視聽節目管理的通知》，這一文件首次明確規定把節目審核權下放給互聯網視聽節目服務單位，確立了網絡視聽節目由網站“自審自播、先審后播、不審不播”的審核機制。要求各單位按照“誰辦網、誰負責”的原則，在播出網絡劇、微電影等網絡視聽節目前，組織審核員對擬播出的節目進行內容審核，審核通過后方可上網播出。這個通知把審核權首次交給了網站，提高了管理效率，推動了網絡視聽節目領域的發展繁榮。這是總局在影視劇等節目審核方面最大的改革和創新，也是通知中最大的亮點。

2014年出臺的 《關于進一步完善網絡劇、微電影等網絡視聽節目管理的補充通知》，這一通知主要補充了兩方面內容：一是進一步規范了網絡視聽節目制作機構，明確要求節目制作機構需要持有 《廣播電視節目制作經營許可證》，網站不能播出沒有資質的機構制作的網絡視聽節目，個人制作節目由播出平臺協助處理。二是細化了對“問題節目”的處理措施，對由群眾舉報或新聞出版廣電行政部門發現的節目內容不符合國家有關規定的節目，要立即下線。整改并經有關部門組織專家審核通過后，方可重新上線。

上述兩個通知側重于對網絡視聽節目整體管理機制的基礎性搭建，提出“鼓勵生產制作健康向上的網絡劇、微電影等網絡視聽節目”，同時對播出機構準入管理、內容審核、審核隊伍建設、內容監管及退出機制等方面提出了要求，基本上確立了“事后”管理的框架。在2016年，隨著網絡原創節目影響力不斷擴大，一些新問題開始出現，總局開始向加強“事前、事中、事后”各環節管理轉變。

2016年出臺的 《關于進一步加強網絡原創視聽節目規劃建設和管理的通知》，這一文件主要針對部分網絡視聽節目存在著把關不嚴，價值導向出現偏差，以及內容低下、議題設置不當等問題，強調網絡視聽節目內容要與傳統廣播電視播出內容審核標準一致，通過對“重點網絡原創視聽節目”進行界定，并在創作規劃階段對重點節目實施備案管理將監管前置，便于管理部門在創作階段實施介入，給予指導，同時在備案中和備案后進一步加強溝通交流和監看監管。

可以看出，以上三個通知的主要著眼點均是放在構建和完善網絡視聽節目的管理體制機制上，強調的是從制度層面規范網絡視聽節目的發展。而2017年出臺的新規，則是將大部分篇幅放在內容導向上，強調如何從導向上對網絡視聽節目進行有效管理。這與習總書記在中國文聯十大、中國作協九大開幕式上發表的重要講話和不久前中辦、國辦明確提出的要實施網絡文藝創作計劃，推動網絡文學、網絡音樂、網絡劇等要與傳承發展中華文化的目標相一致，都為網絡視聽節目創作指明了方向，為加強網絡視聽節目管理提供了根本遵循。

努力創作充滿正能量的作品才是應該努力的方向。可以看到，《通知》里的很多導向要求都出自總書記近兩年的講話，以及中央和總局為落實這些講話而出臺的相關意見。比如總書記在2014年文藝工作座談會的講話中就深刻闡述了文藝和文藝工作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過程中的地位作用和重大使命，總結了中華民族崇仁愛、重民本、守誠信、講辯證、尚和合、求大同等思想理念和道德規范，自強不息、敬業樂群、扶正揚善、扶危濟困、見義勇為、孝老愛親等傳統美德。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5周年紀念大會的講話中，強調要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首次將“文化自信”與前三個“自信”并列，并對中華民族文化自信的內涵從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三個方面進行解讀。在中國文聯十大、中國作協九大開幕式的講話中指出要自覺抵制不分是非、顛倒黑白的錯誤傾向，自覺摒棄低俗、庸俗、媚俗的低級趣味，自覺反對拜金主義、享樂主義、極端個人主義的腐朽思想，以及《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中的相關要求等。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對于網絡視聽節目的創作機構和個人而言，根本的立足點和出發點就是要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旗幟，充分認識肩上的責任，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生動活潑、活靈活現地體現在網絡視聽節目創作之中，這既是底線也是高線。應該放棄試探底線的套路，打消打擦邊球的念頭，努力地強化創新，尋找高線，才能真正做出叫好又叫座、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雙豐收的作品。

（作者單位：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監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