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歷史小說對精神困境的理解
——以余華與劉振云新歷史小說為例

張惠玲

新歷史小說對精神困境的理解

——以余華與劉振云新歷史小說為例

張惠玲

本文闡釋了新歷史小說作家群專注的是對小人物的寫作，有意以邊緣化的歷史、邊緣人物、邊緣事件來突出小人物對于歷史進程的影響，寄托當代人對于現實的思量與關懷。新歷史小說同時以一個普通人的視角觀察、感受歷史的不斷變遷，達到對人的精神困境的理解。新歷史小說 小人物 精神困境

新歷史小說的作者們依靠的是一種相對模糊的歷史背景，從主流歷史的間隙當中，加入自身對于歷史的理解，以及社會現實、文化思潮、政治局勢來創作的。新歷史小說雖有讓歷史流于虛無與非理性的趨向，但是正因為如此，A新歷史小說讓歷史與文學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融合。余華和劉震云作為心理師小說作家群的代表人物，通過對特定歷史時期的小人物的塑造，從精神這個角度闡述了人的困境，戲份會不斷重復上演，而這種困境，也是生活在華夏土地上千千萬萬的普通民眾困擾千年的困境。

一、精神困境的作家淵源

新歷史小說的作家們沒有延續這種寫法，他們始終關注小人物和底層民眾，他們在關注生存問題的同時，同時也對底層人物因歷史社會現實所困擾而造成的精神困境的現狀進行描寫。所謂精神困境，在余華和劉震云看來，最為突出的就是孤獨帶來的無助。

二、精神困境——作品的寓意

余華的《在細雨中呼喊》這篇小說描述了一個孩子的成長經歷。小說中，孫光林從南門到孫蕩，最后又回到南門。他在孫蕩度過了六年是因為他被一個叫王立強的男人領養了。但是無論是在南門的家還是孫蕩的家，他都是家庭的局外人。余華在文中不斷地用死亡來加深孫光林的孤獨。弟弟的死亡，孫光林發現自己被孤立了；他為數不多的好朋友蘇宇的死亡，導致孫光林生活中那僅剩的友情消逝了；繼父王立強因與人偷情被發現而自殺，讓孫光林成為了無家可歸的棄兒。這些源源不斷的死亡以及一些叫人措手不及事情，讓孫光林生命中僅有的溫暖統統毀滅，友情、親情、關懷這些兒童成長過程中必不可少的“愛”在孫光林的世界中統統消失，只剩下了打罵、暴力以及由此帶來的孤寂。小說中孫光林從未想過融入進家庭，既是有家庭對他缺少關愛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已被孤寂所包圍，他自身早已沒有主動融進家庭的意愿，對父親、對兄弟永遠都是敬而遠之的態度。在孫光林的世界里除了像蘇宇這樣的同是孩童的朋友帶給他一些溫情外，剩下的都是諸如父親和哥哥與寡婦的通奸、人與人之間的謊言、貪圖名利。在這個我們看起來有點早熟的孩子，他只能用孤獨筑起圍墻，隔絕他人，保護自己。或許，在孫光林的世界里，孤獨既是精神困境，也是保護自己的武器。在中國的傳統思維定式中，夫妻關系、母子關系、父子關系、手足關系都是最為親密的關系，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劉震云在《一句頂一萬句》這部小說中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一句頂一萬句》整部小說敘述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人”要找到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只有這樣才能解決自己的精神困境。但是父母妻兒都不是這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這是一個十分悲傷的現狀。在上部《出延津記》中，主人

公楊百順從表面上看，他為了活下去，不停地在變換著職業。但是深入楊百順的內心來看，他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這個看似簡單的要求，卻一直未曾實現。他外出謀生與師傅老曾說上話，可是師傅找到后老伴就漸漸疏遠了他；他甚至之后與老蔣養的猴子成為了朋友，但是猴子只是利用他的信任逃跑了。當楊百順與吳香香成親了，發現自己和妻子還是沒能說到一起去，并發現妻子與鄰居老高說得到一起。楊百順在離開延津之前，用過楊百順、楊摩西、吳摩西、羅長禮這幾個名字。他一次又一次的變換姓名的背后，其實是為了追尋一個說得上話的人，是為了尋找解決自己孤獨的精神困境的方式。劉震云通過楊百順這麼一個小人物，以及《回延津記》牛愛國的經歷，讓人們感受到精神層面的孤獨是多麼悲傷。那么這種孤獨的根源來自哪里呢？它來自人與人之間的自私、隔閡、不信任。楊百順父親說過：不求人辦事是熟人，一求人辦事就生了。這句話里包含著人與人之間那種冷漠的關系。哪怕是父子還是兄弟，當不觸及利害關系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片和氣，但是一旦有事，無人可幫。中國式傳統親情與友情在這部小說中被毫不留情的嘲諷，人們連一個說得上話的人都難以找尋，可見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多么冷漠。在這部小說的下部，劉震云給讀者塑造了一個敢愛敢恨、敢做敢為的章楚紅，在牛愛國沒有帶她一起走的情況下，他寧愿去北京賣淫，也不愿意與李昆繼續生活。牛愛國在尋找章楚紅的同時，也是在尋找一個可以和自己“說的著”的人，尋找解決孤獨的良藥，尋找自己精神上的解脫。

縱觀作品分析我們可以看到余華和劉震云作為新歷史小說的代表作家，他們以小人物的視角，融合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思考，來寫人在一生中遇到的精神困境。在這些荒謬的、無奈的現實中，孤獨的孫光林、楊百順、牛愛國、章楚紅等人，他們一直都在尋找解決困境的路上，都在尋找自身的價值。余華和劉震云通過小說闡述了一種面對命運帶來的困境，我們這個民族無奈的重復與輪回。正是對精神困境的不斷探尋以及應對，我們這個民族在經歷了苦難和磨礪后，仍然能掙扎至今、綿延至今，不斷向前。

［1］余華.兄弟［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5:302.

［2］劉震云.溫故一九四二［M］.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2016:23.

［3］余華.戰栗［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104.

［4］余華.在細雨中呼喊［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5:2.

廣東科技學院基礎部）

張惠玲（1964-），女，漢族，碩士，教授，研究方向：語言文學與語言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