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壟斷城際巴士

張暮輝

所謂“汽車上的民族”，意思是說美國人的汽車總量和人均占有率都在世界上首屈一指。其實這句話的背后還包含另外兩層意思：其一，既然汽車行業發達無比，那與之相匹配的全美國的公路網建設也是四通八達；其二，既然美國人是“生活在汽車上的民族”，城際鐵路運輸就變成了公共交通設施建設中的短板。

事實上，美國的城際運輸真的是沒有國內便利。初到美國，到紐約、芝加哥、洛杉磯、舊金山這樣的一線主流大城市還好，如果是其他中小城市，城區內沒有地鐵線路的話，出行就相當不方便。在美國，買輛二手車對于留學生，特別是那些就讀在交通不大方便的地區、又打算長期留美的留學生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一環。原因就是在美國大部分地方，即使是在大城市里面，自駕車幾乎是唯一可行的出行方式。如果選擇公共交通的話，最多只能限于城區范圍內活動，想跨越城市之間都是麻煩得很。

舉個例子來說，從波士頓到紐約，距離上大概比北京至天津遠一點。在國內，現在的京津城際高鐵只需要29分鐘，即使是在幾年之前動車組還沒有開通的時候，2個小時也足矣。但是在美國，紐約和波士頓之間的往返很少有人會選擇坐火車，因為票價貴、中途需換乘、班次還少得可憐。因此除去自駕車以外，紐約至波士頓之間的往返幾乎完全由大巴來完成，人們常用的是Greyhound、Bolt、Peter Pan、風華等幾家長途巴士運營公司，由波士頓的South Station客運中心直接開到紐約的曼哈頓島，需要4～5個小時。

像Greyhound、Bolt這些由美國人運營的巴士公司和線路往往票價較貴，紐約和波士頓之間的單程需要30～40美元，而華人經營的幾家公司，比如風華巴士，價格要便宜很多，只需15美元左右。有一次乘車時，就聽美國司機抱怨說，從紐約到波士頓15美元的票價還不夠油費，真不知道你們中國人是怎么賺到錢的？

所以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就是，在美國東部城際鐵路極不方便的情況下，華人和印度人經營的運輸公司和巴士線路，幾乎壟斷了美國東北部各大城市之間的客運業務，不僅限于東北部波士頓、紐約、費城、華盛頓四大城市之間，更覆蓋了其他二線城市。大城市之間的線路有大巴運營，小城市之間也會有專線的小巴隨叫隨到。這種生意，往往利薄，跑長途運輸又非常辛苦，靠的就是不怕苦，積少成多，五大三粗的美國人當然不愿意干，所以才有了華人填補城際鐵路運輸運力不足的空當。當然，也給當地人帶來了不少方便。

在美國全境，已經建立起了便捷快速的“飛機—汽車”運輸網。美國各城市機場的規模和航班線路覆蓋遠遠領先于亞洲各國。而美國人習慣的出行出游方式，就是出了機場，直奔停車場的租車服務處，租上一輛汽車然后揚長而去，幾天后回程時只需把汽車歸還到同一地點，然后再搭乘航班離開。可以說，在美國，“飛機—汽車”就已經覆蓋了行程的全部，所以對鐵路、地鐵的利用率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摘自《東張西望：懂一點日本，懂一點美國》北京時代華文書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