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才是真正的自由

◎ 喬 娟

做自己才是真正的自由

◎ 喬 娟

梁朝的阮孝緒從小被過繼給了堂伯，堂伯英年早逝，堂伯之母留下的巨額財產全部由阮孝緒繼承。但阮孝緒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直接把財產給了他人。

這其實也不奇怪，阮孝緒從小就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當其他孩子都在街上玩泥巴、斗蛐蛐時，13歲的阮孝緒已經讀完了《五經》，堪稱神童。更非同尋常的是，他15歲時就能洞察政局，覺得當時的社會動蕩不安、官場黑暗，不適合入仕，決定一個人靜靜地做學問。于是，他頭戴舉行成年儀式的帽子對堂伯說：我自愿像隱士那樣隱遁瀛海、幽居山谷，只有這樣才能保全性命，免受世俗拖累。堂伯也擔心污濁的大環境影響到阮孝緒，干脆放出話來：隨你便。

從此阮孝緒拋棄一切俗事，專心致志當宅男、做學問，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整整一年，他從不出門，漸漸練出了一種特殊本領：識人觀相。

阮孝緒有個官二代表哥浪蕩輕浮，阮孝緒覺得表哥早晚會招來禍事，因此從不和表哥走得太近。阮孝緒每次一聽到儀仗隊的奏樂聲，就知道表哥大張旗鼓地來了，便鉆過屋后的籬笆藏起來，直到表哥離開后才現身，表哥送來的東西，他也一概不收。后來，阮孝緒預測的事情果然應驗：表哥犯事被殺，不少親戚朋友被牽連其中，阮孝緒卻躲過一劫。

阮孝緒做什么事都特立獨行。有一次，有人起兵造反，將京城包圍得水泄不通。城里百姓與外界斷了往來，吃穿住行一下陷入困境，連做飯用的柴火也沒有了。阮孝緒家的柴火也不夠用了，仆人實在沒辦法，就偷來鄰居家的柴火生火做飯。阮孝緒得知后，氣得跳起來，直接把自己家的房子拆了當柴燒。更出格的還在后面。阮孝緒有個姐姐是鄱陽王的妃子，都說朝中有人好辦事，可阮孝緒不僅不巴結姐姐，還像躲瘟疫似的躲著姐姐一家人。有一天，鄱陽王駕車去拜訪阮孝緒。阮孝緒聽到消息，拿著大錘硬是把一人高的后墻砸開一道口子，然后慌慌張張地逃跑了。

阮孝緒這一樁樁令人驚異的行為傳出去后，一下子成了名人，很多人都以見他一面為榮。一位御史中丞想要造訪阮孝緒，但礙于阮孝緒一貫的做事風格，居然心生膽怯，望而嘆曰：“他居住的地方雖離我很近，但他離塵世太遙遠了。”最后，御史中丞只好作罷。

阮孝緒被時人心儀如此，朝廷豈肯錯過他？天監十二年（513年），34歲的阮孝緒受朝廷征召，被封了個大官。這時的朝廷和之前大不一樣，政治清明，阮孝緒卻仍然避之不及。好友很不解地問原因，阮孝緒回答：“做自己喜歡的事全憑一顆真心，哪里在乎什么世道清濁？”南平王聽說世上居然有阮孝緒這樣的奇人，也寫信邀請他做官。阮孝緒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我喜歡富貴，但我更喜歡自由！

阮孝緒這樣不愛財、不愛官，他的心靈寄放在哪兒呢？他寫的《高隱傳》給出了答案：“至道的可貴之處在于無為。”他說得極是，順應自然，有所不為，只有做自己才能稱得上真正的自由。

編 輯/夏 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