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戲曲作為越劇改革路徑的可能性

潘婷

【摘 要】越劇的發展史就是一段越劇改革史。如今，面對現代觀眾日益變化的審美需求和越劇熱潮逐漸消退的境況，越劇未來的發展方向到底在哪里？回歸越劇的劇種本體，越劇作為女性色彩十分濃厚的劇種，“女性戲曲”是否可以作為未來越劇的改革路徑？此為本文的研究目的所在。

【關鍵詞】越劇改革；改革路徑；女性戲曲

中圖分類號：J80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18-0038-01

越劇發源于浙江嵊州，發祥于上海，是具有全國影響力的劇種之一。從“落地唱書”到“越劇”，越劇的發展歷史并不算悠久，至今才走過百余年歷程，期間它從一個地方小戲發展成為具有全國影響力的大劇種，這與其敢于改革的劇種精神密不可分。但是至80年代以來，伴隨著文化藝術市場門類的日益增多，不僅使原來本屬于越劇的觀眾大量分流，還在不同程度上改變著觀眾的審美情趣。面對現代觀眾日益變化的審美需求，如何在滿足老觀眾的同時，吸引新觀眾？越劇改革已經成為越劇受眾們的文化消費期待之一。

回顧越劇的改革史，這個年輕的劇種經歷了由男子越劇到女子越劇的歷史性演變，并成功憑借其全女班和演唱才子佳人戲的劇種特征受到觀眾的追捧，于二十世紀初發祥于上海。期間姚水娟的“越劇改良”和袁雪芬的“新越劇改革”，使得這個曾經稚嫩的劇種走向成熟。如今，在面對越劇熱潮逐漸消退的境況，茅威濤挑起當代越劇改革的大旗，試圖以“精英文化”重塑越劇，將越劇打造成“東方音樂劇”，但頗受質疑。當代越劇改革的方向到底在哪里？余秋雨先生在《文化視野中的越劇》里說過這么一段話：“地方戲曲的尋根探源和改革創新不僅不對立，而且完全可以融合成同一件事。即便在內容上，尋找本體的努力也完全可以抵達人本命題。”[1]在探尋越劇改革路徑時，我們必須要認識到的一點是任何新鮮的藝術元素或新興的藝術力量進入越劇藝術本體時，都必須以尊重越劇劇種特色為前提，自覺地進行判斷、取舍。要解決越劇當下的困境，還是要從越劇的本體、根源上探尋，這才是當下越劇改革的突破口所在。

何為越劇本體？著名的戲劇理論家龔和德曾就越劇的本體做過以下表述：“它是由女性扮演、善于表現婦女命運、最博女性觀眾喜愛的女性戲曲。”[2]“女性戲曲是越劇確切不移的美學定位。”[3]雖然關于“女性戲曲”的概念，學術界目前尚未有十分明確的定義，但有一點是可以明確的。這里所指的“女性戲曲”是對越劇本體特征的集中凝練：一是全女班；二是善于表現婦女言情題材；三是舞臺表演風格優美、婉轉，受女性觀眾喜愛，是女性色彩十分濃厚的戲曲劇種。在劇種特色上，完整地構成了一種“女性戲曲”。在越劇發展史上，越劇并非一開始就是全女班格局，越劇初形成時，主要由男性演員組成班社進行表演。直至1923年7月9日第一個女子越劇班才由王金水在施家岙創辦。期間也有過一段男女合演的特殊時期，然而卻終究未能將越劇推上男女合演之路。抗日戰爭是越劇發展史上的分界線。以此為界，男班急劇衰落，女班蜂擁入滬，并迅速崛起。雖然在二三十年代，越劇市場仍處于男女班并存的狀況，但逐漸呈現出女班盛男班衰的趨勢，1943年后便再也沒有男班的演出信息，女班徹底代替男班，越劇全女班的格局至此形成。同時，“孤島時期”也是越劇發展的黃金時期，“女子越劇”風行上海灘。期間，入滬的女子越劇班社數量達到鼎盛。回顧這段歷史，可以發現這一時期上演的劇目，愛情、婚姻、家庭始終是越劇表現題材的重點。雖然期間女子越劇改良、改革時期大量編寫新戲，劇目題材范圍得以擴寬，但言情故事依然是越劇不變的“主旋律”，如今越劇舞臺上也經常上演，如越劇的骨子老戲《梁祝》、《碧玉簪》、《西廂記》等，表現婦女言情題材，是越劇不可動搖的本體特征。同時越劇的“言情”選擇又契合了當時上海的女性消費文化。對于女性觀眾而言，越劇唯美的愛情風格、情節的悲歡離合，可以讓她們獲得情感上的宣泄，滿足其情感上的想象性體驗，女性從而成為越劇人數龐大的忠實觀眾。同時，“上海女性作為越劇的主要觀眾群，幫助界定了女子越劇以傳奇劇的言情敘事為基調的風格，對于越劇的昌盛起了決定性作用。”[4]

至此，越劇“女性戲曲”的本體特征已初見。但筆者深知，所謂“女性戲曲”并不能僅僅因越劇的全女班格局、擅演言情題材、受女性喜愛的審美風格而定，真正的“女性戲曲”應該是具有女性意識的戲曲創作和表演。在女性地位日漸提高、女性話語權日益受到尊重的今天，“女性戲曲”是越劇非常值得嘗試的一種可能性。

參考文獻：

[1]余秋雨.文化視野中的越劇[A].載《重新走向輝煌：越劇改革五十周年論文集》[C].高義龍，盧時俊主編.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994.

[2]龔和德.選擇性的重新建構[A].載《重新走向輝煌：越劇改革五十周年論文集》[C].高義龍，盧時俊主編.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994.

[3]宋光祖.固守并發展“女性戲曲”本體——為上海越劇院成立五十周年而作[J].上海戲劇學院學報，2005（6）：98.

[4]姜進.女性，地域性，現代性——越劇的上海傳奇[J].史林，2009（5）：48.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