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怡
摘要:現代社會,新聞媒體被視為繼立法、行政、司法之后的第四種權力。隨著互聯網的普及和公眾交流平臺的擴大,新聞監督職能逐漸發生異化,媒介審判的例子層出不窮。本文以新媒體為背景,探究新媒體時代下媒介審判的負面效應,并針對新聞監督與司法審判的協調發展提出建議。
關鍵詞:新媒體時代;新聞監督;媒介審判;司法獨立;負面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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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體時代下的媒介審判現象
媒介審判原是西方新聞傳播法中的一個概念,魏永征教授將其定義為“新聞報道干預、影響審判獨立和公正的現象”。從轟動一時的“張金柱案”“藥家鑫案”,到最近的“辱母殺人案”“江歌案”,不難看見“媒介審判”的影子。部分媒體為爭奪注意力資源劍走偏鋒,打著“新聞監督”的旗號,用報道評論引導著形形色色的輿論。
媒介審判并非新聞媒介單獨造成的。在新媒體蓬勃發展的今天,人人都是記者,人人都有麥克風,以個人為中心的新媒體已經從邊緣走向主流。正如“匿名性”原理所闡釋的,網絡使眾多網民處于一種沒有社會約束力的“匿名”狀態中,在一種“法不責眾”心理的支配下,做出種種宣泄原始的本能沖動的行為。無論是自媒體還是公眾,被情緒感染的他們很少關心新聞報道呈現的內容是否真實、是否客觀,只是斷章取義地將其作為佐證自己觀點的“有力證據”,極少數理性的網民大多也會因“一邊倒”的呼聲而選擇沉默,可見,大眾非理性的言論在某種程度上也助長了媒介審判。
2媒介審判的負面效應
2.1司法審判的公信力下降。新聞報道是公民了解信息的重要渠道之一,媒體作為信息的生產者和傳播者,其公信力逐漸上升。相比司法審判結果,網民更愿意相信媒體的“預先審判”更具公正性。當司法審判結果與媒體預判出入較大時,網民經常會主觀臆斷為司法不公。如若二者相符,網民往往會認為是媒介干預的結果,大大降低了司法審判的公信力。
2.2新聞報道的真實性和客觀性被侵蝕。新聞媒體在進行新聞監督時往往難以保持中立態度,在報道案件時或多或少會加以評論,甚至出現“先決審判”的情形,也時常出現極具傾向性的語言。例如“彭宇案”中以“老人倒了你敢扶嗎”等為主題的傾向性報道,令網上呼聲一片,“扶不扶”問題引發網友熱議。不僅如此,部分媒體為賺取流量,在報道中采用夸張的詞匯,例如在“江歌案”中出現的“人血餛飩”等字眼,故意放大部分事實,在消費網民同情心的同時,侵蝕了新聞的真實性和客觀性。
2.3標簽化禁錮部分受眾的思維。在新聞報道中常常會賦予當事人一定的標簽,例如藥家鑫一案中,藥家鑫被媒體貼上了“官二代”“富二代”等標簽,在絕大多數網民眼中,藥家鑫代表著“富二代”這一類人,受害方則成了弱勢群體的代表。這一想法的轉變,致使人們的觀點出現極端化,部分網民“仇官”“仇富”的心理導致情緒激化,門檻較低的互聯網平臺則成為了這類人宣泄不滿的場所,使得被告人在宣判前就被禁錮在迫德的十字架上。
3新聞監督與司法審判的制衡
3.1轉變新聞監督重心,主流媒體發揮意見領袖作用。媒介審判是新聞媒介發揮監督職能的一種錯位。媒體在進行新聞報道時為追求速度,對于案件信息往往掌握不夠全面,甚至不經核實,導致反轉新聞時常出現。媒體對于審判事實依據的過度關注及報道評論,致使公眾往往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先決評判。程序正義是實體正義實現的前提,新聞監督的重心應由實體內容向程序是否公正轉變,通過對司法審判的程序進行監督,督促司法機關公正審判。
新聞輿論工作要堅持導向原則,不過多摻雜個人情感因素,不為獲取流量故意夸大新聞事實,尊重新聞的客觀性、真實性。主流媒體在新聞報道中要充分發揮意見領袖作用,正確引導輿論,針對頗具影響力的失實新聞及時給予糾正。
3.2司法審判獨立,保證信息公開透明。媒介審判往往表現出非理性,在對案件的報道評論,尤其針對刑事案件,常常會突出“道德”,從而導致道德綁架的現象時有發生。司法審判應當“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新聞輿論只是一種監督機制,用以約束遏制公權力的肆意使用,并不能對審判起指導作用。
此外,司法審判應最大限度地保證信息公開。正如意大利法理學家貝卡里亞在《論犯罪與刑罰》一書中寫道:“審判應當公開,犯罪的證據應當公開,以便使或許是社會惟一制約手段的輿論能夠約束強力和欲望。”在新媒體時代,相關司法部門可以開通微博或微信公眾號,就被社會廣泛關注的案件,利用新媒體主動發聲,這不僅為媒體提供權威信息渠道,而且使審判更具透明性、公開性。
結語:綜上所述,新媒體的迅速發展為公眾提供了更好的發聲平臺,新聞監督作為一種審判監督機制,所起到的積極作用不容置疑。但我們在不斷強調新聞監督的同時,也不能忽視媒介審判對社會產生的負面效應。準確把握新聞監督的限度,避免“媒介審判”的發生,或許更有利于營造獨立、公正審判的司法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