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歷史虛無主義的研究綜述

馬國東

當今中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期，各種思潮交相激蕩，許多資本主義社會思潮披著各種外衣，對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構成了一定的挑戰，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代表。目前學術界從各個方面對歷史虛無主義進行了研究，取得了很大成績，本文主要從三個方面對歷史虛無主義進行了綜述。

一、歷史虛無主義沉渣泛起的原因

20世紀80年代以來，歷史虛無主義在我國重新泛起，很多學者對其在我國重新泛起的背景進行了深入的剖析。比較有代表性的觀點有：梁柱教授認為，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泛起，是世界社會主義運動處在低潮、西強東弱態勢明顯的形勢下出現的一種歷史現象。（《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泛起、特點及其主要表現》）梅榮政教授認為在我國，一些人質疑馬克思主義是否還具有生命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究竟還能走多遠，并以不同的方式散播社會主義“失敗論”、馬克思主義“過時論”、共產主義“渺茫論”。歷史虛無主義就是在這種背景下沉渣泛起的。（《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泛起與危害》）劉書林教授認為社會主義國家和地區在興起發展過程中出現的曲折和失誤給了歷史虛無主義可乘之機；在輿論習俗、話語體系方面的“西強我弱”依然沒有改變；社會主義國家中存有迎合西方資本主義的勢力；社會主義的改革，容易被敵對勢力視為散播歷史虛無主義的最佳時機（《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表現及其思維方法》）韓炯學者指出從歷史哲學觀念的變化看，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傳入中國的西方后現代主義史學理論對歷史虛無主義的產生負有很大責任；從歷史學的發展看，歷史虛無主義是受二戰后崛興的敘事史的負面影響所致；從現實環境看，歷史虛無主義是全球化背景下中國社會轉型過程中，部分利益集團的政治社會訴求在歷史領域的投射以及在市場意識驅動下肆意“消費”歷史的外在顯現。（《歷史事實的遮蔽與祛蔽： 現時代歷史虛無主義理論進路評析》）

此外，部分學者還從其他角度闡釋了歷史虛無主義在我國重新泛起的原因。鄒詩鵬認為，歷史虛無主義是西方文化傳統之現代流變的產物，資本主義的物化邏輯又不斷加劇了它的發展勢頭。更為重要的是，他還具體分析了原本中國傳統文化的土壤是很難滋生這種思潮的，但在國家走向現代化的過程中，卻遭到了歷史虛無主義的很大的影響。（《警惕歷史虛無主義的危害》）楊俊則強調，史料，唯心主義先驗論和反歷史主義三大問題是促進歷史虛無主義產生的主要原因。（《歷史虛無主義的產生與表現》）

二、歷史虛無主義的表現和實質

2010年，在《人民論壇》的頭版以專題的形式對歷史虛無主義進行了探討。當中提到歷史虛無主義的表現主要體現在以下五個方面：第一，否定和歪曲中國革命的歷史。有人鼓吹所謂“告別革命”論，否定中國人民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而進行的反帝反封建斗爭；有人否定歪曲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和建設的歷史，把它說成是一系列錯誤的延續；更有甚者，隨意丑化國家領導人和革命烈士。第二，刻意導演和胡編歷史。編造和夸大所謂“人禍”，杜撰出許多毫無根據的歷史事件，這實際上是在刻意抹黑中國的歷史；更有甚者，提出所謂的“重新書寫歷史”，用“現代化史觀”取代“革命史觀”，人為地把現代化和革命對立起來，這種違背客觀歷史事實的主觀臆斷，反映了這些人對待中國歷史的輕率態度。第三，打著還原歷史的幌子，大作“翻案”的文章，為已被歷史淘汰的舊勢力重新進行評判，重新評功擺好。有人為已經被中國歷史發展所證明了的一些歷史結論“翻案”，蓄意扭曲和顛倒歷史是非‘有人甚至以人性化為由，隨意編排歷史情節，對歷史進行隨心所欲的涂黑、剪裁和虛構，為歷史上已有結論的叛徒、反動統治人物評功擺好。這些顯然是對歷史的顛倒和虛構。第四，“戲說”“惡搞”歷史。通過各種方式對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進行肆意戲說，對近代中國百年歷史中的仁人志士、革命先烈進行調侃、諷刺和貶損。甚至在學術界，有些人以惡搞為噱頭，以顛覆正史為“亮點”，對歷史或取其一點，或無中生有，或捕風捉影......歷史事實和歷史真相就在這種“戲說”和“惡搞”中變得模糊起來，變得輕佻起來，成了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第五，追求所謂“價值中立”和“純客觀”有些歷史作品在表現人民革命戰爭時，只是一般性的表現戰爭場面的殘酷，把戰爭和犧牲都描寫成所謂“中性的”“純客觀”的表象事實，而不去深入挖掘事實的性質，不去關注戰爭的人心向背與正義與否，不講為正義而犧牲的價值意義，把中國人民為社會進步而戰、為實現自我解放而戰的正義性和崇高性虛無化。

周玉教授則認為，歷史虛無主義主要表現在三個錯誤結論上：一是“革命制造論”在近現代中國革命的起源問題上，歷史虛無主義五十革命深刻的社會根源，提出“革命制造論”認為近代以來的革命尤其是辛亥革命和新民主主義革命，都是“激進主義思潮的產物”，是由少數革命家“制造”出來的。這種把中國近現代偉大的民族民主革命簡單地歸之于人為的心血來潮和主觀臆斷，是從唯心史觀出發得出的錯誤結論，也與歷史實際不相符合。二是“革命破壞論”。近現代中國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推翻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經濟制度，為中國生產力的發展開辟了道路，為現代化的建設創造了前提。但歷史虛無主義卻對革命的重大歷史意義全部給予否定，認為“革命只是一種破壞性的力量”，“革命破壞一切”；革命阻礙了中國近現代化的進程；比起革命，改良才是最適合近現代中國發展的道路。三是“誤入歧途論”。歷史虛無主義認為，中國自“五四”以來選擇社會主義發展方向離開了所謂“以英美為師”的“近代文明的主流”而誤入了歧途，宣稱經濟文化落后的中國沒有資格、沒有權利選擇社會主義道路，新中國成立以后搞得不過是小資產階級的空想社會主義。實踐證明，中國的社會主義道路不僅是中國社會發展的歷史必然，而且使中國人民走向了富裕安康。（《歷史虛無主義三繆——哲學和歷史的透視》）

關于歷史虛無主義的實質，很多學者也進行了探討。梅榮政教授把歷史虛無的實質概括為三個方面：第一，它是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是為資產階級的統治合理性做辯護的抵制、削弱敵對階級的意識形態，特別是為政治思想作宣傳和論證的。第二，他以唯心史觀為哲學基礎。歷史虛無主義將歷史運動視為隨著權力人物的意志和愿望而改變、沒有客觀規律、受偶然性支配的事件堆積，隨意涂改歷史，歪曲歷史，魔化歷史。第三，他是以個人利益為核心的價值觀。歷史虛無主義都堅持以個人為本位的價值觀，以自由、平等、人權等為基本價值追求，以功利主義為鮮明特征，以實現個人的最大利益為目標。周玉教授認為，歷史虛無主義否定中國走社會主義道路的歷史必然性及其重大意義，其實質就是要抽掉中國走社會主義道路的歷史依據，使中國走西方國家的資本主義道路。歷史虛無主義違背實事求是的歷史研究的根本原則，違背全面、客觀的歷史研究方法；否認和反對階級分析的歷史研究方法。歷史虛無主義是按照他們的主觀愿望和政治訴求來對待歷史，是唯心主義歷史觀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的復活和再版。（《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泛起與危害》）梁柱教授指出歷史虛無主義起到消解主流意識態，搞亂人們思想的惡劣作用。同時還要看到，歷史虛無主義是從根本上動搖社會主義中國的立國之本和強國之要。（《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泛起、特點及其主要表現》）endprint

三、遏制歷史虛無主義的主要措施

如果任由歷史虛無主義的蔓延，必然會動搖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 進而動搖社會主義制度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思想基礎，使廣大人民群眾信仰缺失、認識模糊。歷史虛無主義必然導致民族虛無主義，使廣大人民群眾喪失國家觀念、民族情感。因此，無論是在學術研究上，還是從國家的前途命運上考慮，我們都必須堅決遏制歷史虛無主義在中國的傳播。

俞吾金教授提出，遏制歷史虛無主義的主要措施：一是消除認為虛無主義只存在于西方的錯誤觀念，充分認識當代虛無主義在中國社會中的各種表現形式以及可能引起的嚴重后果，從而在思想文化領域中積極展開對當代虛無主義的批判。二是認真研究當代虛無主義的來龍去脈和實質，認真借鑒西方人反思并批判虛無主義的歷史，從中吸取寶貴的經驗教訓。三是深刻總結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著作翻譯、詮釋和研究中的激進主義傾向，決不能把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觀點曲解為全盤反傳統的虛無主義觀念。（《俞吾金講演錄》）

馮夏根教授認為，抵制歷史虛無主義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一是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中的指導地位。馬克思主義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靈魂，是我們立黨立國的指導思想，中國近現代史充分證明，只有堅持馬克思主義，才能取得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勝利。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是中華民族全面復興的根本保證。為消除歷史虛無主義的影響，必須不斷強化和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運用各種手段大力開展馬克思主義的宣傳和教育，是馬克思主義通俗化、大眾化，成為億萬人民的精神支柱和堅定理想信念，保證廣大人民群眾的思想沿著正確的方向健康發展。二是旗幟鮮明的批判歷史虛無主義的錯誤，加強史學批判。歷史虛無主義在理論上的錯誤源于其唯心主義的歷史觀，在方法論上，歷史虛無主義更是割裂了歷史和現實之間的聯系。因此，在涉及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尤其是涉及近現代革命歷史、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歷史的重大歷史問題上，我們要旗幟鮮明的批駁歷史虛無主義的錯誤，決不能采取含糊敷衍的態度。此外在深入研究中國近現代史，批駁歷史虛無主義的同時，加強史學評論工作也是必要的，對于各種打著“學術研究”幌子的歷史虛無主義的研究成果，更要通過史學批評和史學評論，澄清其思想認識上的錯誤，倡導正確的歷史觀。三是在全社會范圍內加強中國近現代史及國情教育。應當在全社會范圍內通過多種途徑和方式實施歷史教育，這既是清除歷史虛無主義影響的現實要求，也是提高廣大人民思想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素質的需要，只要堅持不懈地通過多種方式、多種途徑的歷史教育，就可以使全體社會成員逐步形成對中國近現代的正確認識，培養全體成員的共同理想、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消除歷史虛無主義的影響。

四、簡單總結

綜上，學者對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研究漸入佳境，逐步從表面認知到本質剖析、從片面研究到全面把握、從簡單批判到理性論證，日益揭開新時期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隱蔽面紗。在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研究中，增添了研究維度，加強了研究深度，拓寬了研究向度，為廓清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本質、抵御其惡劣影響提供了豐富的理論依據和實踐對策。然而，對歷史虛無主義思潮的研究仍然存有深入挖掘的空間，有待進一步提高理論研究水平和實際踐行能力。一是要注重加強歷史虛無主義的整體性研究。歷史虛無主義的整體性是其理論根據、表現形式、結構特點、思想方法以及流變歷程的綜合顯現，是科學、系統地把握歷史虛無主義的核心要素。研究者應培養整體性思維模式，匯聚零散研究成果，將歷史虛無主義的真實面目及與其他思潮的密切聯系完整地展現出來。二是加強歷史虛無主義的新變種研究，堅持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引領社會思潮，扼制歷史虛無主義演變的根源，使其“欲投無門”、無的放矢，將其扼殺在搖籃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