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人口老齡化與醫療費用增長研究

摘要：人口老齡化是當今社會面臨的重要問題之一，老年人口醫療需求的不斷增加，造成醫療費用增長迅速。文章梳理研究了北京市人口老齡化及醫療費用增長的現狀和特點，利用健康投資理論和接近死亡假說分析北京市人口老齡化與醫療費用增長的相關機制，希望對科學合理應對人口老齡化問題，控制醫療費用過快增長提供參考。

關鍵詞：人口老齡化；醫療費用增長；北京市

一、 北京市人口老齡化現狀

1. 北京市人口老齡化概述。1990年北京市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占總人口的7.04%，就已經進入人口老齡化社會。2014年北京市總人口數量為1 333.4萬，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數量為296.7萬，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數量為200萬，8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數量為51.6萬，分別占總人口數量的22.3%、15.0%和3.9%。由此可見，北京市已經進入了深度老齡化社會，面臨著嚴峻的人口老齡化問題。其中，在60歲及以上戶籍老年人口中，60歲～69歲老年人口156萬人，占52.6%；70歲～79歲老年人口89.1萬人，占30%；80歲～89歲老年人口48萬人，占16.2%；9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3.6萬人，占1.2%。2013年在北京市16個區縣的老齡人口中，西城區、東城區和海淀區的百歲老人最多，平均每十萬戶中分別有9.1個、6.9個和4.7個百歲老年人數。生態涵養發展區、城市發展新區、城市功能拓展區和首都功能核心區分別有2.7個、2.7個、4.5個和78.2個百歲老年人。

2013年～2014年期間，北京市60歲及以上戶籍老年人口數量不斷增加，其中70歲及以上的高齡老人增長比例逐漸增加，說明我國人口老齡化程度嚴重，人均預期壽命不斷提高，高齡老年人數量不斷增加。

2. 北京市人口結構變化。1949年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分別在1953年、1964年、1982年、1990年、2000年和2010年進行了六次人口普查。根據北京市六次人口普查數據，北京市的人口結構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根據我國的六次人口普查，可以把北京市的人口增長大致分為四個階段：1953年～1964年、1964年～1982年、1982年～1990年和1990年～2010年。

第一階段是1953年～1964年。在這一階段，北京市人口經歷了一次生育高峰，主要原因是新中國成立以后，經濟社會穩定發展，醫療水平不斷提高，人口出生率提高，死亡率下降，使得少年兒童的數量和少年兒童占比迅速增長。

第二階段是1964年～1982年。這一階段，少年兒童數量及占比有所下降，勞動人口數量及占比和老年人口數量及占比增長速度較快，主要原因是受計劃生育政策及三年（1959年～1961年）自然災害的影響。1973年后我國實施計劃生育政策，作為中國的首都，北京首當其沖。因此，北京人口出生率下降，少年兒童數量迅速減少，而第一次生育高峰期的嬰兒在18年間長大成人，勞動人口數量增長較大。

第三階段是1982年～1990年。在這個階段，人口出生率有所增加，主要原因是第二階段人口生育高峰中的人口都已經進入生育年齡，并且1988年對《婚姻法》進行了修改，放寬了婚姻的最低年齡。雖然這一階段使得北京市少年兒童數量有所回升，但是整體的人口結構與第二階段基本持平。

第四階段是1990年～2010年，這一階段發生明顯變化的是少年兒童和老年人口數量。北京市從1990年開始就已經進入人口老齡化社會，隨著經濟發展水平和生活質量的不斷提高，在計劃生育政策的推動下，人口出生率和死亡率不斷下降，人口老齡化的情況必然會更加嚴重。

1953年～1964年北京市總撫養比和少兒撫養比在呈現出上升趨勢，這與第一次的生育高峰有關，之后北京市總撫養比與少兒撫養比不斷下降。然而，老年撫養比在不斷增加，由1953年的5.0%增長到了2010年的10.5%。意味著在2010年100個勞動人口要供養接近11個老人。

3. 北京市人口老齡化特點。

（1）北京市老齡化進程加快。根據1990年～2014年北京市65歲及以上人口數量及占比，北京市在1990年已經進入人口老齡化社會。2014年北京市65歲以上人口數量增長到212.3萬人，占總人口比重為9.87%。1990年～2010年間，北京市65歲及以上人口增長了40.65萬人，2000年～2010年間，北京市65歲及以上人口增長了58.3萬人。由此可以看出，北京市65歲及以上的人口數量的絕對值增長速度越來越快。

北京市人口老齡化速度不斷加快。1990年～2008年北京市的人口老齡化率從7.04%增長到10.29%，增長了3.25%，2008年～2014年北京市人口老齡化率有所下降，主要原因是北京市的人口流動性較大，外來人口較多且多數為年齡相對較小的群體，這樣就使北京市總人口數增加，但是弱化了北京市的人口老齡化率，造成了人口老齡化率有所下降的假象。

（2）北京市人口中女性居多。根據2014年北京市各年齡組的人口數量統計，2014年北京市60歲以上的老年人口數量為301萬人，其中男性人數為144.8萬人，女生人數為156.2萬人，比男性人數多11.4萬人，老年女性人數多于老年男性人數。

2014年北京市女性平均預期壽命為83.96歲，男性平均預期壽命為79.73歲，女性的平均預期壽命比男性多4歲，因此高齡女性人口數量多于高齡男性人口數量，女性的老齡人數比較多。

（3）戶籍人口老齡化程度更為嚴重。2014年北京市戶籍人口老齡化率為15.3%，常住人口老齡化率為9.9%，戶籍人口老齡化率高于常住人口老齡化率。2014年北京市65歲及以上的戶籍人口為204.3萬人，65歲及以上的常住人口為212.3萬人。其中，根據戶籍人口和常住人口數量，65歲～79歲的老年人口占比較大，80歲以上的老年戶籍人口數量大于老年常住人口數量，所以北京市戶籍人口中的高齡老人較多。endprint

北京市戶籍人口的老齡化程度比常住人口的老齡化程度更為嚴重，主要原因是北京市的外來人口比較多。2014年北京市常住外來人口比重為38.1%，2000年北京市常住外來人口比重為18.78%，提高了19.32%。常住外來人口大多數都是出于勞動年齡，常住外來人口的增加，使常住外來人口的總數不斷增加，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常住人口的老齡化情況。

二、 北京市醫療費用增長現狀

1. 醫療衛生機構支出與財政補助不斷提高。北京市2015年醫療衛生機構費用總支出約為1 688.4億元，同比2014年增加202.7億元，增長率為13.6%。其中財政補助達271.5億元，同比2014年增加了46.1億元，增長率為20.5%。財政補助占總支出比重的16.1%，同比2014年增加0.9個百分點。與“十一五”末比較，全市醫療衛生機構總支出增加878.8億元，財政補助收入增加147.5億元。2015年醫療機構總支出1 600.2億元（由政府辦理的醫療機構費用總支出占醫療機構費用總支出的79.5%），財政補助為211.4億元；全市三級醫療機構費用總支出1 077.6億元，財政補助118.8億元；全市二級醫療機構費用總支出246.4億元，財政補助34.4億元。與上一年相比醫療機構費用總支出增加了183.9億元，增長率為13.0%，財政補助收入增加了26.8億元，增長率14.5%；與“十一五”末比較醫療機構費用總支出增加了841.3億元，財政補助收入增加了111.2億元。

2015年，全市繼續加強基層衛生服務體系建設。根據有關數據統計顯示，2015年全市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站）費用總支出為145.5億元， 財政補助資金為52.1億元，與上一年相比總支出增加了17.4億元，增長率為13.6%；財政補助資金增加8.5億元，增長19.4%。與“十一五”末比較總支出增加92.1億元，增長了1.7倍；財政補助資金增加了33億元，增長了1.7倍。2015年，全市村衛生室有2 815家，總支出為10 092萬元，上級資金補助收入為5 029萬元，與上一年相比，總支出增加了93.3萬元，增長率為0.9%，上級補助資金收入增長3.4%。與“十一五”末比較，總支出增加3 787.2萬元，增長60.1%。

2. 衛生總費用不斷增加。2014年北京市衛生總費用籌資金額總數為1 594.64億元，其中政府衛生支出、社會衛生支出、個人衛生支出分別占24.73%、55.85%、19.42%。衛生籌資金額總額比上一年增長了15.90%，增長速度比GDP的增長速度高7.30%。2014年北京市醫療衛生費用總支出占GDP的比重為7.48%，與上一年相比上升了0.56個百分點。2014年，政府醫療衛生費用支出占地方公共財政預算支出的8.23%、占GDP的比重的1.85%。個人醫療衛生支出占醫療衛生總費用比重下降至19.42%，同比下降0.99個百分比。2014年，我市城鎮職工基本醫療保險、城鎮居民基本醫療保險、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城鄉醫療救助經費合計730.82億元，同比增長12.29%，分別增長11.30%、55.77%、13.48%和22.17%。

根據2008年～2015年北京市部分醫療機構門診及住院病人人均費用，政府辦綜合醫院的門診及住院病人人均醫療費用都是不斷增加的，其中門診病人人均醫療費用由2008年的294.8元增長到了2015年的418.6元，增長了42%，住院病人人均醫療費用由2008年的13 514.5元增長到了2015年的18 616.2元，增長了37.7%，門診病人人均醫療費用增長速度快于住院病人人均醫療費用增長速度。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門診及住院病人人均醫療費用也在不斷增加，其中門診病人人均醫療費用由2008年的93.7元增長到了2015年的174.4元，增長了86.1%，住院病人人均醫療費用由2008年的3 782元增長到了2015年的6 106.4元，增長了61.5%，門診病人人均醫療費用增長速度快于住院病人人均醫療費用增長速度。這可能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是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發展速度較快，人才隊伍不斷完善，能夠不斷的滿足基層社區群眾的醫療服務需求，導致患者增加，醫療費用上漲；二是國家的醫療衛生體制改革，開展分級診療政策，倡導“小病進社區，首診在社區”，使得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的患者增加，醫療費用上漲。

三、 北京市人口老齡化與醫療費用增長的相關性解釋

1. 健康投資理論對人口老齡化與醫療費用增長關系的解釋。根據生命發展的自然規律，隨著年齡的增加，健康的資本就相對會折舊，但是為了增加健康的資本，對于醫療服務的需求就相對會增加。Crossman的健康投資理論認為每個生命的出現都會伴隨著對健康的需求，都擁有儲蓄健康的能力，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加，這種儲蓄健康的能力就會降低。隨著生命個體年齡的不斷增加，健康資本折舊率也是在增加。也就是說，當年齡增加到一定程度，成為老齡人口時，健康資本就會越來越少，那么每個生命個體與生俱來的健康也會逐漸消失。但是為了保持這種健康儲蓄量，生命個體就會通過增加對醫療服務的需求來增加健康投資，例如醫療保健、醫療護理等。綜上可以得出，生命個體的醫療需求會隨著年齡的增加而不斷增加。

2.接近死亡效應假說對人口老齡化與醫療費用增長關系的解釋。國內外學者無論是在微觀層面的研究還是宏觀層面的研究，大量證據表明人口老齡化與醫療費用增長存在正相關關系，但是并未有研究明確證實人口老齡化對醫療費用增長的影響和作用。基于健康投資理論，隨著年齡的增加，生命個體的健康資本儲蓄就會不斷減少，當年齡達到一定程度，生命個體疾病或者死亡臨近時就會導致醫療費用的增加。但也有部分學者對于人口老齡化與醫療費用增長的正相關關系存在質疑，提出了另外一種解釋。人口老齡化并不能直接導致醫療費用的增長，醫療費用的增長是由于死亡前的高額醫療費用支出所導致的，因此不能把醫療費用的增長歸因于人口老齡化。這種觀點就是接近死亡效應假說，用來解釋人口老齡化與醫療費用增長的另外一種可能性。endprint

總之，北京市作為我國的首都，是全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是我國的特大城市之一。北京市的人口發展和醫療費用增長情況復雜，了解北京市的人口老齡化發展和醫療費用增長現狀，為推動北京市醫療衛生體制改革的相關政策決策提供參考，加強和完善現代醫院管理制度，優化醫療資源配置，滿足人民群眾的醫療需求，早日實現"健康中國"的宏偉目標。在未來人口老齡化與醫療費用增長的趨勢還將繼續持續下去。政府在制定相關政策時，需要充分考慮到當前中國"未富先老，未備先老"的國情。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老年人醫療需求未得到完全滿足，未來伴隨著人口老齡化程度加深，其醫療需求和醫療費用勢必還會繼續增長。科學合理應對人口老齡化和醫療費用增長問題將是我國未來經濟社會發展中面臨的重大挑戰。

注：本文所有數據均來自歷年《北京市統計年鑒》和《北京市衛生統計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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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樂樂（1990-），男，漢族，山東省東營市人，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博士生，研究方向為社會保障制度與政策、醫療保險與養老保險。

收稿日期：2017-08-1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