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919的軍事用途

鄧濤

中國國產C919大型客機5月5日正式首飛，在歷經10年的光陰蹉跎后C919終于破繭化蝶，實現了國產中程干線客機領域的突破。那么，C919的問世有哪些重要的意義呢？邁出第一步后，未來中國大飛機的進步方向在哪里呢？C919可否成為軍用機？

提到中國民用大飛機，運-10是個繞不過去的話題。從1970年國家向上海飛機制造廠下達運-10研制任務，到1986年運-10飛機下馬，16年恍如一夢。它曾使我國成為繼美、蘇、英、法之后，第五個掌握制造100噸級噴氣式飛機的國家，卻最終因技術水平、政治因素等原因黯然下馬。

壓力也來自外部，運-10中斷之后，麥道與中國簽訂了幾十億的合同，“合作”生產MD-82 型飛機。據上海飛機設計研究所工程師周濟生回憶：為了給MD82 騰廠房，運-10飛機生產線上的所有型架、工裝、夾具不僅被拆除，而且被當成廢銅爛鐵賣光，在拆除運-10飛機生產線時竟開展了勞動競賽。

至1991年，上飛共裝配交付了25架MD-82客機（國內編號運13）。1994年，上飛和麥道達成合作生產MD-90-30飛機協議。然而1996年波音公司兼并了麥道公司，1997年，波音表示考慮到MD-90與波音737的一個機種相近，故停止MD-90在全球生產，這無疑是對中國航空工業的當頭一棒。

失去了自主機型又沒能如愿完成仿制工作的中國航空工業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價，中國民用大飛機領域從此進入了11年的荒廢期。雖然波音和空客這樣的老牌客機巨頭在其飛機生產中也與中國航空業展開合作，但我國為波音和空客生產的部件多為相對低端的機體部件。

運-10當年因大量不正常的因素草草下馬，所以未能保住相關的資料數據、設計及生產隊伍。合作生產MD-82/90的結果也與運-10類似，這使得在2008年C919商用大飛機立項時，完全成了“零基礎”，在航空發動機、材料和機載配套設備等領域與先進水平的差距比運-10時代更大。

也正因為如此，西方航空企業在C919項目中提供了包括動力系統、操縱系統、航電系統以及液壓和燃油系統在內的幾乎一整套代表著國際上先進民航機技術水平的子系統。為了讓這些來自不同國家的系統能夠在一架飛機上整合良好，這些航空企業也在C919項目中更深地介入進來。

盡管C919首飛讓我們歡欣鼓舞，但同時也切莫忘記，這只是中國民用大飛機浴火重生后的第一聲鳴叫，其日后面對的還有量產、銷售、技術改進等難題，而且，C919目前只相當于波音737-800/900和空客A320客機，對應波音777級別的C929客機，目前還在設計階段。

C919零部件的國產化率目前只有不到50%，比如該機的航電系統來自美國通用公司、柯林斯公司、霍尼韋爾公司；電源系統來自美國漢勝公司；起落架系統來自霍尼韋爾和德國利勃海爾公司；防冰系統來自古德里奇公司；APU輔助動力系統來自霍尼韋爾公司；液壓系統來自美國伊頓公司。

而且，由于大量采用國外設備產品和技術，C919目前的型號版本是不能用于軍用的。C919和未來的國產大飛機下一步要做到的，就是盡可能多地完成子系統的國產化率，比如未來以渦扇-20替代引進的LEAP-1C發動機，這樣它才能投身于中國的國防事業。

根據外軍經驗，客機在軍事領域一直就被廣泛運用，它飛行速度高、油耗低、氣密性好、噪音和振動小，一直是包括預警機、加油機等各類特種飛機改裝平臺的首選對象之一。而我國使用運輸機甚至轟炸機作為預警機、加油機平臺，實在是無奈的選擇：比較費油，但確實沒有堪用的民用機型號。

對于很多朋友所津津樂道的以運-20為平臺改裝特種飛機來說，其過于肥碩的身軀和200噸的最大起飛重量，改裝為特種飛機既不經濟也不好用。而網絡上的那些指望運-20“搖身一變”變成民用客機取代C919則更是癡人說夢。

不過由于C919噸位比較有限，即便實現國產化，也并不適合發展成加油機、大型預警機、遠程偵察機，這些任務還得靠未來的C929飛機。但是將來C919可以取代現在的運-8，作為中型預警機、反潛機平臺就非常合適了。這一方面和它同級別的美國波音737就有很多成功例子可供借鑒。

比如曾多次闖入南海的美軍P-8反潛巡邏機，就是美國波音公司以波音737-800客機作為平臺設計生產的一種海上反潛巡邏機。而目前我國以運-8為平臺的高新6號反潛機，無論是作戰半徑還是反應速度，都遠低于美軍P-8反潛巡邏機，對于解放軍來說，高新6號可能只是解決了有無問題。

因此，為了更好地提高我國海軍航空兵的空中反潛能力，有必要發展新一代噴氣式固定翼反潛飛機，C919就是不錯的選擇。從公開的資料來看，C-919ER（增程型）指標與P-8A的基本型飛機波音-737-800相近，這就意味著我國可以以C-919ER為平臺改裝新一代噴氣式固定翼反潛機。

目前，我國預警機在數量上遠遠不能滿足我們國家對預警機的需求——中國空軍目前裝備的空警2000/200這兩個型號的預警機分別采用了伊爾-76和運-8作為平臺。空警-2000具備全向的雷達搜索能力，空警-200則只能搜索機身兩側的120度空域，機身前、后方都存在60度的雷達盲區。

中國同時發展和裝備兩型預警機一方面是技術上高低搭配，作為性能上的互補，空警-200的問題是雷達功率不足，掃描范圍中存在著比較大的雷達死角，在警戒巡邏航線航行時容易丟失目標；另一方面也是改裝平臺上有短板，進口的伊爾-76和老舊小的運-8都不適合大量改裝預警機。

從現有技術角度來看，用中國C-919客機改裝預警機即可以解決這一問題。C-919預警機利用現在機體為主，模仿運-8高新機的機身設計，取消貨倉內的特殊設備并封閉后艙門。如果采用類似美國E-737的雷達系統，.C-919改預警機將會超過中國目前所有型號，性能超越美國E-737。

當然，無論是改裝成反潛機還是預警機，這一切都是建立在C919子系統國產化率大幅提高的基礎上的。我們相信新一代中國航空人，在吸取了當年的經驗教訓后，一定能繼承老一輩航空人的精神，讓中國民用大飛機這只浴火重生的鳳凰，展翅翱翔于九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