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彤 海南大學
中國各省域離婚率影響因素的實證分析
趙曉彤 海南大學
在現代化進程不斷加快的當代,家庭婚姻作為一種傳統文化因素,其不穩定性已初露端倪,對社會安定、經濟發展的影響不可小覷。所以,以離婚率為指標探究其影響因素對于降低離婚對人們的不良影響及實現中國統籌區域協調發展是十分必要的,本文通過相關性分析、單位根檢驗、格蘭杰因果檢驗、Hausman檢驗等方法,采用個體固定效應模型并對不同區域的離婚率進行回歸分析。研究結果表明:不同區域離婚率的影響因素對其作用程度各不相同。其中,在人才濟濟,科技創新力量雄厚、經濟高度發展的東部地區,居民消費水平與出生率對離婚率有顯著影響;對于中部地區,除了居民消費價格水平外的主要因素對離婚率的作用都不明顯,而西部地區,教育水平提升與離婚率呈顯著負相關。本文從中國實際情況出發,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考慮由探究得到的影響不同區域離婚率的主要因素提出政策建議。
離婚率 城市化 教育水平
婚姻是家庭產生的前提,自古以來,其作為一種自然法則和代表著傳承的文化,在維系中國社會穩定中起到重要作用。隨著現代化社會的發展及基于全球化背景下的西方文化思想滲透,我國居民對婚姻這種傳統文化重視程度已然改變,在2009-2015年間,粗離婚率逐年攀升,我國依法辦理離婚手續數在2015年達最大值,為384.1萬對。據民政部《2015年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顯示,2015年,民政部門登記離婚314.9萬對,法院辦理離婚69.3萬對,我國粗離婚率達2.8‰,根據中國統計局分省資料顯示,2009-2014年我國西部地區除西藏自治區外其他自治區、東部地區經濟發達省份、直轄市及分別屬于東、中部地帶但也實為東北區域的遼寧省、黑龍江省與吉林省的離婚率普遍偏高。對各區域離婚率的更主要影響因素進行探究可以有效較少離婚對于我國發展的不利影響。

圖1:2009-2015年全國粗離婚率趨勢圖
近五年來,各國學者從不同角度對離婚率有著更深入的研究。一些學者從文化視角對離婚影響因素分析,SpMcCoy(2010)用信仰這一非正式制度作為人與人的差異因素,來分析其對離婚率的影響。實證結果發現具有信仰的執法人員比普通人的離婚率低,毛偉民(2010)從教育水平的角度,對高等教育帶來的經濟效應與離婚率進行計量分析,分析得出素質越高,學歷越高的人離婚率往往很低。李曉敏(2014)從科技發展的角度,運用中國31個省份2003~2011年的面板數據,研究發現,互聯網普及率對離婚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且具有滯后效應;一些學者從經濟學角度對離婚率進行分析,PR Amato(2011)從婚姻成本的視角考慮失業率與離婚率之間的關系,認為高失業率導致低離婚率,但是我國多數學者通過實證分析得到高失業率導致高離婚率的結果。馮浩(2014)闡述孩子會提高婚姻雙方主體的離婚機會成本,通過實證分析得到離婚率與出生率的U型曲線。
然而,國內、外學者都是就某一省份、某一個城市的離婚率進行分析,或者對農村、城市離婚率進行分析,缺乏對全國各個省域離婚率進行比較分析,本文彌補了這一不足且選取的數據具有時效性。
考慮到數據的時效性、真實性以及數據的獲取情況,本文研究選用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2009-2014年的面板數據,并基于《中國統計年鑒》三大區域粗離婚率的統計數據以2009年為起始年,本文本著認真、嚴謹的學術精神選取數據。利用面板數據可以減少多重共線性的影響,通過單位根檢驗可檢驗數據平穩性并對構造模型起到作用,在本文中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還是隨機效應模型需要通過Hauman檢驗來確定從而增加面板數據分析精確度。本文在借鑒白重恩(2010)對中國離婚率影響因素研究中的模型基礎上,結合數據呈現的實際特征,設定基本計量模型(公式1)為:

其中,i和t分別代表中國大陸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與2009-2014年,βj為截距項,β1到β6代表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程度,為隨機干擾項。
本文從經濟發展情況、社會責任感及人口特征等角度選取地方人均生產總值、城市化率、城鎮登記失業率、普通高等學校畢業人數及出生率五個指標就中國離婚率進行實證研究,搜集數據來源于2009-2014年《中國統計年鑒》及2009-2014年《中國民政統計年鑒》的中國大陸31個省份的面板數據。初步判斷表示社會責任感的教育水平指標及表示人口與特征的出生率指標與粗離婚率成負相關,我們判斷粗離婚率與代表經濟發展情況的人均GDP、城市化率、CPI及失業率呈正相關。
本文運用Eviews6.0給出各變量的統計性描述(如表1),從統計結果來看,除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外,各省影響離婚率的因素和粗離婚率均有明顯差異。通過考察面板數據變量間相關系數來考察各變量對離婚率的影響,給出表2。發現城市化率與離婚率的相關系數值較高(0.356)、代表教育水平的普通高等學校畢(結)業人數指標與具有人口特征的出生率指標和離婚率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相關系數值較高,分別為(-0.406)(-0.456)。通過觀察,發現各個變量之間相關系數數值很小,可以初步認定所選變量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

表1 變量的統計性描述

表2 變量間的相關系數矩陣
由于本文所選數據為面板數據,所以需要對其平穩性用ADF方法進行單位根檢驗,檢驗的結果(見表3)表明因變量粗離婚率的觀測值中存在一階單位根,自變量城鎮登記失業率存在二階單位根,我們對其進行差分處理,處理后面板數據顯示平穩。同時,由于面板數據模型有三種類別,為建立更加準確的模型,我們經通過Hausman檢驗確定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結果見表5。考慮到本文對政策建議的實用性,我們對各變量進行格蘭杰因果檢驗,檢驗結果(見表5)發現各解釋變量對離婚率均有滯后影響,除城市化率和失業率外其他變量對離婚率均有滯后3期的影響,這提醒政策制定者在政策實施過程中要考慮各地區的發展變化。

表3 單位根檢驗

表4 全國樣本回歸結果
回歸結果表明:在控制其他影響離婚率因素的條件下,地區人均生產總值、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及失業率對被解釋變量影響不再顯著;城市化水平的回歸系數為正,且在1%水平下顯著,說明城市化率對離婚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城市化進程的發展提升中國家庭婚姻破裂風險,而普通高等學校畢(結)業人數與出生率均在1%水平下,對離婚率有顯著負相關影響,說明教育水平的提高與孩子的出生可以對我國家庭婚姻產生積極作用。

表5 各解釋變量與粗離婚率格蘭杰因果檢驗
本文進一步對三大地區不同省份的離婚率影響因素進行探究,回歸結果(見表7)表明不同區域離婚率影響因素不同。

表6 東、中、西三大區域回歸分析結果
從第三章面板數據實證分析結果來看,我們從全國樣本回歸結果中發現城市化率對離婚率的影響是顯著正相關,教育水平和出生率對離婚率產生顯著負相關影響。具體到各個省域,東部地區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失業率與出生率對家庭婚姻破裂產生顯著影響,分別對婚姻的維持有消極、積極作用;中部地區除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外、其他指標對離婚率影響不顯著;西部地區各個省份的教育水平對離婚率有顯著負相關影響。我們可以由全國樣本及三大區域樣本回歸結果,做出合理分析,認為是居民消費價格指數是在既定的收入水平下權衡家庭生活質量的一個重要衡量因素,生活成本越高越會推進人去想辦法擁有更多維系生活的資本,這時候的資源將重新進行配置即重新選擇伴侶;另外,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人口大規模流動與信息交流的加快使不同生活狀態的人在開放的空間進行思想與文化的交流進而令婚姻在城、鄉間,在社會中不同階級中變得更脆弱;而具有高教育學歷的人更加理性并且有責任感,能對自己的價值觀有清楚的認識,會審視所擁有的婚姻。而孩子的出生會被看做是一種經濟成本,家庭成員會對經濟成本與離婚效益進行權衡,從而使離婚率大大降低了。
從四次分析結果來看,作為衡量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的地區人均生產總值指標對全國以及三大地區的離婚率沒有明顯影響,與前人研究成果不相符,我們分析可能是在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家庭婚姻中雙方更加側重于婚姻與生活質量,而非金錢對生活的影響。
事實上,家庭婚姻是屬于社會學范疇的名詞,而離婚與否也是人的主觀想法促成的,我們無法強制個人去做出決策,只能通過一些政策去正確、合適的引導國民對待作為傳統文化的婚姻的態度。首先,能夠建立健全社會保障體系并針對各個省的實際情況進行政策實施,從而減少人民生活負擔和增加社會福利與增強人民生活幸福感,維護家庭婚姻穩定性。國家應該做到穩定物價,物價上漲會使人民生活負擔加重,會增加國民的就業及工作壓力,加重社會負擔,助推離婚率提升;國家應該加大師資力量投入,發展高等教育,通過教育使人形成正確的價值觀并可以更加理性的進行決策。建立健全婚姻法法律體系。當房地產政策、稅收政策、福利政策直接與人們的婚姻家庭形態相關時,離婚成為具有“經濟效益”的行為。一些夫妻為了減稅等理由,而出現了各種所謂的假離婚,因而出臺清楚、明晰的法律條款有利于使家庭婚姻雙方側重慎重對待婚姻。另外,鑒于出生率對不同水平的發展區域影響不同我國應該地制宜的實行開放二胎政策,東、中部地區可以減緩這一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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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曉彤(1994-),女,漢族,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金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