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澄澈的眼里找到愛

■洛藝湘

在澄澈的眼里找到愛

■洛藝湘

我以為真人版的《美女與野獸》，可以讓我乘坐時光機回到孩提時代，找尋當初坐在電視機前認真觀看動畫片的美好記憶。可當看完影片，作為成人的我，卻在心中勾勒出另一番景象。那不是童年里一直念念不忘的輝煌殿堂，也不是記憶中怒放的紅玫瑰，而是滿目雪白中一雙澄澈、清明的眼睛。那是獨屬于野獸的眼睛，它熠熠生輝，昭示著人性與真愛。

只不過，這一切在影片伊始無法被我們察覺。彼時，自私自利的王子因拒絕一名貌丑老婆婆的借宿，而被施咒變成了野獸，他終日被禁錮在冰冷的城堡里，陪伴他的只有那朵被詛咒的紅玫瑰。他必須在玫瑰花凋零前等到一個愛人，才能解除他身上的魔咒。

但愛上一頭野獸，是多么荒誕離奇的事情。那面目可怖、嗜血殘忍的模樣，令人避而遠之，影片中的女主角貝兒亦是如此。雖然閱遍無數書籍，敢于拒絕村莊里威名赫赫的獵手加斯頓的求愛，但她也像普通人一樣，當趕赴城堡搭救被囚禁的父親時，會被突如其來的野獸嚇得瑟瑟發抖，會因自己陷入困境而怔愣不已。

可為了解救父親，這個聰明而獨立的姑娘毅然決然將不安與怯懦壓在心底，她敢于與野獸抗衡，用自己的自由來換取父親的安危。這份孤勇與孝順令人欽佩，也讓成為野獸的王子開始生出愛慕之意。

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當你接觸一個人時，第一眼會在意他的外貌，但只要靠近他，你便會逐漸感受到他內在的品質，無論他是心靈如雪，一塵不染，還是眸含烈焰，熱情奔放，都能日漸感知，愈加明悉。

因此，伴隨著城堡里的荏苒時光，貝兒漸漸地感受到野獸的獨特魅力。他會悉心地接受仆人們的建議，改掉自己的壞脾氣，溫柔地邀請貝兒共進晚餐；會帶貝兒飛越到夢寐以求的巴黎小鎮，找回當初關于媽媽的回憶；會贈予貝兒滿屋的書籍，與她一起讀書、暢談。溫情蕩進了他們彼此的心里，貝兒不再畏懼他駭人的面容，開始直視他那清澈的眼睛，找到了那象征內在美的熠熠光芒。可這樣的光芒在愚昧的村民們看來卻微渺無比，他們感受不到野獸的善意，只靠肉眼無限放大自己的恐懼，因此，他們聽信了加斯頓的讒言，執起篝火一起向城堡進發，意圖攻打野獸。

在那一刻，冰冷的城堡猶如修羅戰場，血腥與殺戮染紅了滿園的白玫瑰，也染紅了加斯頓的雙眼。他像一個魔鬼一次次地將野獸拉進死亡的深淵，而在最后關頭，當善良的野獸選擇放他一條生路時，他還是用子彈無情地穿透了野獸的胸膛。

當野獸倒下的那一刻，我的腦海中不斷地循環往復著貝兒那句歇斯底里的話：“加斯頓，他不是野獸，你才是！”

正如每個生命內核都像一顆飽滿而甜美的果實，可一旦剝開表面，有的便是皺巴難堪的果核，而有的依然是汁甜水蜜的肉瓤。在我看來，無論外殼如何，都無法抵御對于人心的探尋。正因為此，貝兒最終看清了野獸的內在，也讀懂了自己的內心。她在紅玫瑰凋零的最后一刻，輕聲說出了“我愛你”。這三個字像金光閃閃的誓言升騰而起，帶著滾燙的暖意，觸動了野獸的心靈。最終，目睹了一切的女巫施展法術破解了魔咒，野獸變回了王子，冰冷的城堡恢復了往日的春意盎然。

春風吹愁卻，春日小徑芳。我也常常幻想終有一日，可以在某個杏花疏影里遇見瀲滟的春色，遇到生命中的那個他。也許他并沒有“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的俊逸非凡，也沒有“悠悠如水中月，郎朗生輝”的奪目光彩，但只要聽從內心慢慢地靠近，直至看清他眼中所蘊含的一切，縱使時光蒼老了容顏，歲月斑駁了流年，我也會在他的眸中找到自己的歸途，尋到自己未來的路。

因為，這就是愛情的魔力。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