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世紀風暴”壓向美國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范開慶　●任重　丁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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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風暴“哈維”離開不過一周，美國人又在為下一個颶風的到來膽戰心驚——“艾爾瑪”有可能在美國時間周日登陸佛羅里達州。該颶風持續37個小時保持297公里的時速據稱已經打破此前一項24小時的紀錄，是大西洋近一個世紀以來的最強風暴。自6日登陸，它已橫掃了一連串加勒比地區國家和島嶼：巴布達島95%建筑被破壞；波多黎各100萬人無電可用；世界著名的圣馬丁島國際機場被吹至無法使用。截至8日，“艾爾瑪”已造成至少19人死亡。這兩天，美國佛州州長斯科特不斷重復三個字，“趕緊撤”；該州數十萬居民上演“一路向北”。氣氛已經如此緊張，但美國一個團體認為民眾對相關氣候變化關注不夠，請愿將“艾爾瑪”改名為“伊萬卡”，直指特朗普政府退出巴黎氣候變化協定這一“不負責任”的做法。

所到之處：一場浩劫

連日來，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等美國主流媒體的頭條都是有關“艾爾瑪”颶風的實時消息。之所以如此關注，是因為該颶風所到之處可謂經歷了一場浩劫。安提瓜和巴布達總理加斯頓·布朗7日說，巴布達島“幾乎無法居住”；波多黎各的電力據稱可能需要6個月時間才能全部恢復，當地人說，電線不是掛在樹上，就是垂在東倒西歪的電線桿上。美屬維爾京群島居民勞拉·施特里克林對CNN說，她一開始還在觀望，當想離開時發現已經太晚了，大部分飛機航班滿員，剩下的太昂貴。颶風來襲時，她與只有一歲大的女兒待在地下室里。好不容易送走了“艾爾瑪”，名為“約瑟”的4級颶風預計在周末又將登陸這些加勒比島嶼。這是有記錄以來大西洋首次同時出現兩個時速超過240公里的颶風。施特里克林表示，她現在沒有電和自來水可用，奶粉及其他食物也在迅速消耗，但對她而言，“最恐怖的是信息不暢”。

除了“艾爾瑪”和“約瑟”，名為“卡蒂亞”的風暴8日在墨西哥海岸附近升級為2級颶風。《今日美國》稱，這是7年以來首次出現3個颶風同時出現在大西洋盆地。

“艾爾瑪”颶風的行進路線是不少富豪和名人豪宅的所在地。英國維珍集團創辦人布蘭森7日表示，颶風吹走了他在英屬維爾京群島的私人小島上的所有屋子，整個區域“完全被毀壞”，幸好他躲在酒窖里逃過一劫。布蘭森描述說，浴室和臥室的房門窗戶被吹到12米開外的地方。英國《地鐵報》羅列了10個名人在加勒比地區的財產，比如著名影星約翰尼·德普在巴哈馬有私人島嶼，布魯斯·威利斯在特克斯和凱科斯群島有豪宅。另外，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圣馬丁島有一處豪宅。隨著“艾爾瑪”可能前往佛州，他的更多財產或受威脅：被稱為“冬季白宮”的海湖莊園以及他的3個高爾夫球場都在該州。

據英國路透社報道，經過多米尼加共和國、海地、特克斯和凱科斯群島后，“艾爾瑪”8日早上位于邁阿密東南方向800公里。雖然這一“極端危險”的颶風當天從5級降至4級，但其時速仍然高達250公里。

只有一個選擇：一路向北

“艾爾瑪”目前只是“有可能”登陸，但美國氣氛已十分緊張，除了佛州，佐治亞州、南卡羅來納州和北卡羅來納州都已宣布進入緊急狀況。“人們搜尋路線：撤離到哪里？”《紐約時報》8日以此為題稱，“到哪里躲避艾爾瑪”已成為谷歌的熱門搜索詞條。居住在佛州南部和佐治亞州的許多居民其實已習慣于撤離，但他們對于美國本土有記錄以來最嚴重風暴之一的“艾爾瑪”不敢掉以輕心。“一般情況下，所有人都對這些暴風雨持不屑一顧的態度”，已經從邁阿密撤離至巴爾的摩的薩拉說：“但這一次不同，能離開就應該離開。”

目前發布撤離令的地區有：邁阿密-戴德縣，65萬居民；棕櫚灘，12.5萬人；布勞沃德縣，10萬人。法新社稱，這場撤離恐怕會是2005年颶風“麗塔”迫使370萬人撤離以來，美國規模最大的一次撤離行動。

佛州州長斯科特8日警告，該州2000萬居民都應該準備撤離。此前一天，他表示“艾爾瑪”颶風或將導致佛州遭受災難性破壞，人們如果等到風暴肆虐的周末再離開，一切就將太晚，“颶風開始時，我們將無法救你們……看看這場風暴規模有多大，比我們整個州還要寬”，“如果你住在任何撤離區且仍然在家，現在就請離開”。斯科特宣布，所有佛州公共學校、大學、政府辦公室周五至下周一關閉。

“佛州居民只有一個選擇：一路北上。”CNN8日報道說，成千上萬北上的車輛導致公路嚴重堵塞。羅思妮和丈夫及其3個孩子周三離開佛州東南部城市伯克萊頓，準備投靠在亞特蘭大的朋友，“本應六七個小時就到的路程，現在已經開了12個小時還沒到。速度很慢，時速只有30多公里”。

燃料也是大問題。CNN說，邁阿密約一半的加油站在營業。在一處加油站，兩名警察正在維持秩序，司機至少要等1個小時。佛州警方將護送燃料車駛往撤離線路沿線的加油站。來自密西西比的一艘燃料船正在軍方護送下駛往坦帕港。

到周四下午，美國各航空公司已取消4000個與颶風行進路線有關的航班。對飛離佛州航班的需求激增，引發許多乘客在推特上指責航空公司哄抬機票價格，例如一些離開佛州的單程機票已經超過1000美元。

《華盛頓郵報》8日報道稱，在邁阿密一家餐館工作的33歲女服務員塔蒂安娜表示，她在俄克拉荷馬州有一位朋友，她不清楚是否應該去投奔那位朋友，“如果你試圖逃離，你將失去錢；如果你留下來，你可能丟掉性命”。

另據美聯社報道，颶風即將來臨之際，邁阿密的高空出現大問題：有超過20座大樓正在建設，而塔式起重機來不及拆，移走它們需要花兩周時間。這些塔式起重機沒有耐超級颶風吹襲的設計，邁阿密市政府官員表示，已讓附近居民盡快撤離。

遭遇自然災害前后也是謠言流傳的高發期。據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報道，近日在社交媒體上有傳言稱，“艾爾瑪”可能變成“6級風暴”。氣象專家表示，這是不存在的風暴，該級別“能把美國城市整個從地圖上抹去”。另外還有“艾爾瑪可能前往剛被‘哈維侵襲的得州”“颶風帶著鯊魚”等假消息。

請愿團體：“艾爾瑪”應改成“伊萬卡”

從“哈維”到“艾爾瑪”，美國人一直不忘對氣候變化的探討，以及對特朗普的質疑。《邁阿密先驅報》8日向特朗普喊話，“總統，‘哈維和‘艾爾瑪正在向你發出信號”，“97%的全球科學家認為，全球變暖是因為溫室氣體排放”。《華盛頓郵報》8日稱，“哈維”和“艾爾瑪”足以消滅任何對氣候變化的懷疑，“我們不要繼續假裝了”。文章說，過去幾個月，美國人目睹奧巴馬政府應對氣候變化政策的解體，兩場風暴對美國是悲傷的警醒：政策非常重要，“我們需要領導人做得更好”。美國Vox網站8日說，雖然現在否認氣候變化的觀點日益不受待見，但這種聲音仍然很刺耳，美國氣候政治已到了“鬧劇階段”。當“艾爾瑪”此前升級至5級颶風時，美國右翼電臺主播拉什·林博稱，該颶風預報不可靠，這是氣象學家為推進氣候變化政治議程而制造的恐慌。

近日，美國一個名為“Care2”的團體發起請愿，希望世界氣象組織將“艾爾瑪”颶風改名為“伊萬卡”颶風。美國《新聞周刊》網站7日援引該團體的聲明說，特朗普政府在氣候變化問題上出現急劇倒退，未來的暴風雨只會來得更猛烈。他的女兒伊萬卡曾承諾勸說父親認真對待氣候問題，但后來的事情表明，她缺乏實際行動，“只要她默不做聲，那么她就是特朗普政府給我們造成毀滅的同謀”。

有分析稱，如果颶風的名字與特朗普女兒同名，就能夠喚起美國人對氣候變化的危機意識，并對美國政府施壓。目前，該請愿已在全世界得到8000多人支持，他們的目標是收集1萬個簽名。《新聞周刊》說，伊萬卡因未對“哈維”颶風做出表態而遭到猛烈批評，她在社交媒體上似乎更關心特朗普推動稅改問題。不過，美國“政客”網站認為，伊萬卡及其丈夫庫什納在特朗普宣布退出巴黎氣候變化協定時都不在場，外界因此懷疑伊萬卡在白宮的真實影響力。

美國環保署署長普魯伊特7日表示，目前討論氣候變化不合時宜。他說，“聚焦颶風產生的原因和影響，而不是救人，這是本末倒置。我們需要關注如何獲得潔凈水，至于其他問題，我們有的是時間和地點討論，但不是現在”。

8日，美國眾議院通過對“哈維”受害者援助150億美元的法案。7日，美國5名前總統——奧巴馬、小布什、克林頓、老布什和卡特——設立“一個美國募捐”基金。據福克斯新聞網報道，該基金原先計劃幫助“哈維”颶風受災地區，現在他們也在評估如何能幫助那些因“艾爾瑪”受災的地區和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