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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禮物與狂歡

2017-09-06 18:43:53吳震東
民族學刊 2017年4期
關鍵詞:儀式符號意義

[摘要]微端紅包在網絡社群中扮演著“多重能指”的符號性角色,關涉著認同性儀式、情感象征與價值交換等諸多議題。微時代的網絡社群紅包作為人類學意義上的“禮物”,在一種“流動的循環”中表現出集體狂歡的傾向,這進而實現了符號作為文化資本的情感性消費。在“微時代”背景下,網絡社群紅包作為現代人群生活方式的一個表征,其價值與意義也有待進行人類學層面上的闡釋與反思。

[關鍵詞]微時代;紅包;人類學;禮物;符號;儀式;狂歡;網絡社群

中圖分類號:C912.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9391(2017)04-0028-07

作者簡介:吳震東,男,武漢大學哲學學院美學專業博士后,中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講師,博士,研究方向:文化理論,文學人類學。湖北武漢430074近年來,微端社群紅包的流行表征著一種新近網絡文化的興起,也隱喻著“微時代”以更為“世俗化”的姿態降臨。在“微動力”的滲透下,通過手機微端APP給他人發送“紅包”成為一種新的生活時尚而悄然風靡;如“微信”、“QQ”以及“支付寶”等手機應用中的紅包游戲,已成為人們生活中習以為常的娛興消遣方式。新媒介的使用不僅使文化的生產和傳播有了不同于以往的路徑,也建構了一個新的知識視域和“地方性”群體(local population)。在人類學的視域下,微端社群紅包作為一種具有社會屬性的文化產物,是否也關涉著集體空間的行為儀軌?當其作為一種人類學意義上的“禮物”交換,如何解讀它所連帶的符號象征與情感意涵?“搶紅包”的背后是一種流動性互惠原則的實踐,還是一種群體性的狂歡?一、身份的融入:儀式與禮節微端社群的紅包游戲一般發生在社交APP中如“微信群”或者“QQ群”等,紅包的“發放”與“領取”,作為一種“策略性互動”往往也是個體獲得集體性認同及其社群身份的有效途徑。在此,微端社群紅包所關涉的認同性行事被視為一種被選擇、被想象和被建構的禮節性行為;同時也表征著個體需求與集體性規約的雙向互動。當一個新成員進入QQ群或者微信群時,往往會被社群成員要求“發紅包”。這種行為似乎是新進社群成員對目標集體的取悅性禮儀,其實質是以轉讓一定利益為前提,來尋求一種社群關系的身份性認可,其過程類似于“身份”與“禮物”之間的儀式性交換。因此,當社群中的“新成員”轉變為“老成員”之后,如同獲得了某種隱性的權力,借由這段“紅包”與“身份”的儀式性經驗,使得他們在面對新進成員時有了一種正當化的理據:新近成員需要以同樣的方式要發放紅包,并以此來獲得一種“穩定”且“光彩”的網絡社群身份。這一方面展現了個體由“局外人”轉向“局內人”時,曾被集體儀規所預設的過去并“對儀式主體進行象征性的模仿或模擬性的提升,使自己處于顯著的權威地位”(P.168);也在另一方面表征著個體在獲得群體認同性及身份合法性之后,對集體儀軌的權力性實踐和反身性鞏固。在此,“發紅包”的行為如同一種通過性的儀式,儀式主體借此確立了自己較為穩固的社群地位,并與其它成員達到整體性的聯合。特納認為,任何社會都有“通過儀式”,但這種儀式往往在小規模的、相對穩定的環境中才達到最大限度的表現。在他看來,通過儀式由三個階段組成,即“分離階段(separation),邊緣階段(margin)和聚合階段(aggregation)” (P.95);以此作為理論支撐,我們可對發放紅包的“通過者”進行分析:個體在發放紅包前,是仍未進入群體的“分離”或“排斥”狀態;而在發紅包的過程中,儀式主體則成為介乎“分離”與“聚合”兩者之間的“閥限”時期,這種“閥限”也關涉到他將來所處的社會階層和身份地位,之后成為“通過者”(passenger)的狀態,這是構成最終融合狀態的階段性過渡;而在發放完紅包之后,并在有新成員的進入時,儀式主體進入了“聚合”及“并入”的階段而成為可執行集體儀規的權力者。對此特納這樣寫到:

“儀式主體——無論是個人還是集體——再次獲得了相對穩定的狀態,并亦借此獲得了被明確定義的、‘結構性類型的權利和義務。他被寄予了一種期望:他所作出的表現應當與某些習俗規范、道德準則相一致,而這些正是在這類職位體系中對該社會職位的現任者所作出的約束和要求。” (P.95)

這種通過性儀式的實施來源于之前群體經驗所創制的規范,要成為合格的成員必須遵照特定的行為儀軌來行事進而完成一種身份的認同。微端紅包作為特定網絡社群中身份認同的符號性媒介,亦借此形塑了特定空間中的文化陣列。文化是經驗符號的意義系統,而“儀式”中所形成的認同感使主體能夠感受到特定的社會結構,并知曉其行為的意義,并“依據它,解釋他們的經驗并指導他們的行為” (P.145)。當個體進入了一個新的社群團體便遵循著相似的行為規則,“社會結構是行為的形式,是實際上存在的社會關系網絡。” (P.145)人便是遵循著個體與群體之間所共同認可的經驗性傳統來行事,而成為“懸掛在自己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 (P.5)

無論是微端社群中的“一對一”或者“一對多”的發放紅包,抑或是群體性的“搶紅包”活動,它不僅僅是一種“通過性儀式”的實踐,更意味著一種“禮節”的表達。在中國社會文化中,親友之間就有互贈紅包的傳統,它作為具有濃郁中國本土色彩的文化事項,隨著“互聯網+”以及微時代的來臨而歷經了一次時代性的革新。紅包原本作為代際和親友之間的祝福性禮儀,是溝通、維系和塑造人群關系的象征性符號;但如今卻擴散到了素未謀面的網友之間,而成為一種半禮儀、半游戲的互動,并借此來完成一種儀式化的身份認同。在此期間,個體行為被集體積淀的經驗所限定和引導,經驗儀軌的重復性暈染使得紅包作為帶有某種禮節意味的儀式而成為特定群體中“新成員”的應有行為;而“新人”沒有遵從發放紅包這一行為,則會被視為一種對于禮節的違反。“違反者”雖然不會被驅逐出群體或是受到身體上的懲罰,但這種行為因為異于群體的儀規而無法在短時間內獲得社群中身份的有效性和情感認同。換言之,這種對于特定群體性秩序的違反往往是社會性的和心理性的,而非生理性的亦或是法律性的,但這也會使得“新成員”的地位在整體社群階層中處于并不穩固的狀態。

與儀式相比,“盡管禮節的實質價值總被認為是次要的,但它卻十分為人所稱道。” (P. 54)換言之,發紅包作為一種涵攝著“儀式”與“禮節”的復合行為,也是個人人格和內心態度的表達,并借此來實現個體與群體之間的情感溝通目的。“這種禮儀行為的實質性價值,在社群系統中被部分的體現在一種具有溝通價值的行為中。” (P.54)從這個意義上說,發放紅包作為一種禮儀性符號的文化實踐,表達著人們交往溝通的內在意圖和道德情感,在個體與社群的互動之中,遵照著固定的規范和儀軌,并傳遞著特定的意義象征。誠如卡斯特所言“我將意義定義為社會行動者為其行動的目的所做的象征性確認。” (P.7) 紅包成為一種象征性的禮物,依賴于其中所進行的意義交換,進而完成一種儀式化的身份認同和禮節性的社交功能。二、禮物:象征交換的情感符號在禮節性融入與儀式性認同的基礎上,微端社群紅包更作為一種禮物形態,一種可供實現情感溝通和象征交換的符號化載體,這首要體現為一種“復合性交換”。這種“復合性”在個體對個體之間的紅包交換中最為明顯,因為它不僅是金錢的“實質性交換”,同樣也是情感與意義的“象征性交換”。進而言之,微端紅包中的不同金額數字所預示地象征性意義的差異,使得紅包本身成為一種“滑動的能指”,傳達著紅包發放主體所要表達的不同心意祝愿及其背后的社交目的。在此,“象征有如隱喻,它或者借助于類似的性質,或者通過事實上或想像中的聯系,典型地表現某物,再現某物,或令人回想起某物。” (P.195)微端社群紅包的發放作為符號化的象征行為,可理解成人們認識既定社會規則以及遵照這種規則與他人溝通的一種表達方式,它作為“能指”(媒介物)與“所指”(意義)的有機結合,將意義以符號的形式賦予周遭世界。從人類學的視角對這一以“紅包”為依托的象征交換進行解讀,便不難發現:這種以紅包為主導的活動,“對空閑時間的消費,類似于禮物交換” (P.154),其中包含著三個基本的“禮物”要素:“給予”(give)、“收受”(to receive)和“回報”(to repay)。

誠然,從禮物交換的層面來看,微端社群紅包也牽涉到一種禮物的“總體性呈現”(total presentation),它包含著送禮的義務和回禮的義務而牽涉著紅包游戲的整體性規則。微端社群紅包的發放遵循著一種“相互性”或者“互惠性”(reciprocal)的原則,人們堅信送出去的禮物“紅包”會自動給施與者帶來與之相當的東西,但是這種“互惠”不僅僅限于物質財富層面上的交換,還存在著不以物質交換為媒介的形式,成為一種更為廣泛意義上的人情性禮物互惠。“所送出去的東西并沒有失去,它會自己再生產;人們在他方又會得到與之相同者,而且有所增值。” (P.99)這種增值不一定是以等量數額的金錢來回饋,也許是以特定的精神性和情感性方式來體現其回報的價值,如特定的情感認同以及社會關系的確認與維系。誠如莫斯所說:“禮物既是應該送的也是應該收的,但同時收禮也是危險的。所送的事物本身會在雙方之間形成一種無可挽回的關聯” (P.105)因此,禮物的贈予也隨之附帶了送禮人的部分人格和精神,基于禮物所進行的象征交換也就關涉著雙方精神或人格的某種整體性交換。送禮者對紅包的受禮者形成了特定的約束,后者便成為某種意義上的“欠債者”。當受禮者接受禮物之后,也就有了半強制回禮的義務性規約,這也是微端紅包作為“禮物”所連帶的社會交往邏輯。微端社群紅包的收取與發放,也較為明晰地界定與締造著個體與個體、個體與群體之間的關系。這種紅包的“交換性”是建立人際社會網絡的核心要素之一,同時也象征著一種親疏關系的社會網絡結構。如在情侶之間、直系親屬之間發放紅包的回饋期許與一般的朋友相比則略有不同,他們無需說明便可在禮物交換的“互惠性”原則上稍作延遲,不必急于在收受紅包之后立即做出回禮行為。這種回禮的“延時性”也關涉到一種“回報—回報期待”或者“給予—回報”的人情互惠。對特定的對象發放微端紅包時,這種作為“禮物交換”的紅包不同于“市場交換”,它無需像市場交換那樣追求“即時性”,因為那樣顯得太過“生分”。而實際意義上的“人情交往”也大多遵循這種“延時性”。人情的交往就像儲蓄一樣,等到他人真正需要的特定時候再進行回禮,這在一方面為送禮的人提供了潛在保障,進而建立一種更有意味的互惠機制;在另一方面也有些類似于莫斯所定義的“雜糅的觀念”(P.122)而達到一種“全面的服務”(total service),即實現不囿于金錢且更為靈活也更具人情味的交換。

一般而言,禮節與道德總是互有牽涉,這對范疇引導著我們如何行事,框定出自我與他人、個體與社會相處的基本原則,從而構成我們社會生活的儀規和規范。這種基于互惠性的道德質素,同樣也體現在“強制”與“自覺”相交織的微端紅包贈禮氛圍中,它形塑了微時代網絡社群文化在生成與演進過程中的基本理路,進而成為區分“好”與“壞”,“善”與“惡”的基本價值觀原則。因此,對于互惠性原則的“違反者”,網絡社群會稱他們為“紅包婊”。這類紅包活動的參與者因為打破了特定社群中的道德原則而受到鄙夷。他們以各種理由索要紅包,以獲取利益為目的用“情感綁架”的方式來騙取其它微端社群成員的紅包,這不啻引起了集體的反感而遭到驅逐。誠然,微端網絡社群成員間的每一次“送禮”與“回禮”,“就成為一種對于社會忠誠(social faith)加以承諾的具體體現,這也正是禮物將人們聯系為一個整體的精髓所在。” (P.177) “紅包婊”對義務性承諾的喪失,致使他們成為一個特殊的群體而被加以排斥;而且在絕大多數的紅包活動參與者看來,紅包所蘊藏的象征意義及其所連帶的情感價值比起紅包金額所對應的等價物要更為重要;換言之,紅包所承載的情感意涵和精神象征才是促使紅包活動在網絡社群中往復流轉的核心因素之一。莫斯將這種情感質素的象征其稱為“物的靈”(the spirit of things),“只要我們明白,事物之間有一套精神的關聯,事物在某種程度上出于靈魂,而個體與群體在某種程度上又都被當做事物來對待,那么,這些緊密糾結在一起的對稱而又對立的權利和義務也就不矛盾了。” (P.21)在一般情況下,“紅包”里的金額數目作為承載情感和象征意涵的特定符號也許并不會被立即換成現金,雖然紅包內的金額具有與現實貨幣同等的購買力,依托微時代的新興媒介工具的使用,紅包中的金額可以存放在微端支付平臺中以供現實用途;但它又不僅僅囿于現實貨幣的購買效力,更是一種“禮物”的形態,關涉著物與物、物與人以及人與人之間的象征交換,連帶著一種精神性和情感性的持續在場。微端紅包作為一種禮物性的象征符號,在情感意義與現實價值的所指之間滑動;而這種“滑動性”對于符號本身而言也同樣是一種解放:它不再僅僅拘囿于古老的交換法則,并在一種隨意性和不確定性中游弋運轉,在“真實”與“擬仿”之間完成情感化的符號消費。

當微端社群紅包成為情感和情緒的對應物,那么人們所體驗和消費的就不僅僅是紅包中具體金額所代表的真實等價物,而是其背后的情緒意涵和意義象征。鮑德里亞認為在消費社會中“生產、意指、情感、實體、歷史等各種參照都終結了,這種與‘真實內容相對應的等價關系全終結了,真實內容讓符號肩負著實際效用的負擔和重力,即它作為一種再現等價物的表征形式。”(P.7)當微端社群紅包作為金錢等價物的本體意義被中空化之后,它便成為了一種符號而承載著情感及情緒的表達和釋放,主體在一種情感體驗中完成對于“紅包”的價值消費。就如莫斯所說:“如果某樣東西真是有價值的,那么除了它的銷售價值外,它仍然具有一種情感價值。” (P.113)在有些APP網絡社交群中如“微信群”里,“發紅包”不僅僅囿于一種禮儀的表達,抑或是禮物的饋贈與交換,而是成為了一種發泄情緒的符號性修辭,并以此彰顯著現實生活中的財富與身份,以獲得一種心理上的滿足感和炫耀感。由于有些社交軟件對于紅包金額有限制,一些網絡社群的紅包參與者會以“紅包刷屏”的方式來凸顯自身的存在感和權威感,這進而將網絡社群空間改造為一種“競技的場域”,誰發放的紅包數額較大,誰就有了一種異于他人的優越感,并截屏在朋友圈以示炫耀。但同樣也預示著一種新的異化:“發紅包”本是一種情感交流和象征交換的手段,但卻逐漸成為了一種目的,一種意義被中空化的符號消費,并“通過他人來產生對物化社會的深化欲望。” (P.45)在這個意義上,微端社群紅包的社交禮儀功能被一種符號化的情感消費所部分替代,而最終走向了特定集體空間中的狂歡化游戲。三、狂歡:禮物循環的符號消費與情感邏輯如果說前面較多討論的是關于微端紅包作為禮物交換的“互惠性”,那么這里則主要探討微端網絡社群紅包中所涉及的群體“循環性”并由此而達到的“群體的狂歡”。作為禮物,其“循環性”較多的體現在個體對群體所派發的集體紅包活動中:由網絡社群中的一個成員開始發起集體搶紅包的游戲,例如在“微信群”中,大家“拼手氣”看誰搶到的金額較多;由于金額大小分配的不確定性,且紅包數量可由發放的主體進行操控,由于數量有限,很可能只有一部分社群成員能搶到,這既是一種“盲目的送禮”(to give blindly),也同樣裹挾著“盲目的感激”(blind gratitude)。但正是因為這種“盲目性”,才生發了不確定性的刺激感和游戲感。這種群體性紅包的發放和領取,有別于一般意義上的禮物象征交換,因為紅包發放者無法保證得到紅包的具體是誰以及他所領取的金額大小。一般情況下,一輪紅包搶完,會由“手氣王”即本輪紅包中領取金額最大者,來組織派發下一輪的集體紅包,幾乎直至所有成員都參與其中,進而達到一種整體意義上的禮物交換循環。微端社群成員在爭搶紅包時,由于紅包數額的大小不一,而有了不一樣的游戲體驗。而“QQ群”中的紅包發放者甚至還能設置成員領取紅包時所必須輸入的“口令”,口令的內容也許是幾句戲謔的話語,也可能是對某個成員的祝福和感謝。在此,紅包的“發放者”與“接受者”其實表征著一種“權利性的話語實踐”。此外,不同數額的紅包不僅作為一種“權利符號”展開,而且還關涉著社群成員間的“正”“負”情愫,即“失落”“竊喜”“自我保全”等等情緒反應。在這個意義上,微端網絡社群的紅包活動,更多地成為了一種情感消費和情緒體驗的媒介,當裹挾著特定情緒刺激的禮物符號與特定的時間、空間相疊加,微端網絡社群的紅包活動便而走向了一種交織著“休閑”與“狂歡”的集體性游戲。在這種游戲性的狂歡中,網絡社群空間產生了一種新型的集體互動,“非狂歡生活的規矩和秩序的那些法令、禁令和限制,在狂歡節一段時間里被取消了”(P.158)。這種狂歡以交雜著現實與虛擬、禮儀與娛樂的紅包游戲作為基礎,人們潛在的感性狀態得以揭示并表現出來。這種游戲性的狂歡“具有感性的‘思想,是以生活形式加以體驗的,表現為游藝儀式的‘思想。” (P.159)也正是在這種游藝儀式的狂歡中,社群成員在自由而歡騰的氛圍中結成一體,成為一個具有特定經驗性規范的社區團體。

隨著群體性互動的展開,微端社群紅包不僅彰顯了一種禮物的流動循環,以達到一種整體性的互惠原則,它形成了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點對點”之間的單線循環,而是構成了一種“環形禮物圈”的運轉;并且在循環送禮(circular giving)的行為中,社群成員便形塑了特定的集體性時間,這種時間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日常時間”,而是被設立的群體性“狂歡時間”或“節慶時間”。“狂歡化”一詞,原本就是對平淡無奇之日常生活的駁斥和沖擊。日常生活中的一般性秩序,被節日的狂歡化傾向所懸置,并在節日中呈現出一個特殊的意義秩序而對實現日常生活中的“反規范”。誠如巴赫金所言:“狂歡式的生活,是脫離了常規的生活,在某種程度上是‘翻了個的生活,是‘反面的生活” (P.158)微端網絡社群中的紅包參與者也借此獲得了與日常身份相異的“游戲身份”而帶上了一種“表演面具”。通過集體性的紅包活動,將平日里壓抑的情感在群體性共有的狂歡時刻中釋放出來,情感的表達因節日的狂歡而有了時間性、空間性、符號性和秩序性的設立,并使得個體參與到“集體記憶”的書寫之中,這也在一定程度上也讓隱藏于個體生命中的“共同體”意識得到激發和彰顯。紅包活動所帶來的情緒化的狂歡體驗,呈現出了“紅包”作為一種“文化—象征”資本的情感消費的可能;同時也是“經驗”與“符號”,“意義”與“象征”,“個體參與”與“集體行事”在禮物的“饋贈”與“反饋贈”中實現其場域性、互惠性和循環性的核心要素之一。進而言之,微端紅包作為一種交換符號,不再拘囿于古老的現實性等價法則,而是在集體情緒共振的前提下,塑造出狂歡化的集體性“高峰體驗”(peak-experience)而成為微端社群成員所共享的記憶與經驗的承載體,不僅維系著既有的人際關系,也在原本離散的個體間締結了情感認同的紐帶,而使其結成一個有機性的整體。

如果說集體性的微端紅包活動塑造了一種群體狂歡的空間氛圍,那么在特定“節日”時社群成員中所進行的紅包活動也關涉著“慶典”和“儀式”的象征性表達。伽達默爾認為:“對節日慶典活動的時間經驗,其實就是慶典的進行(Begehung),一種獨特的現在(Eine Gegenwart Sui Generis)。” (P.181)人們在節日時所行事的微端紅包活動,就是對節日的一種慶祝。“節日”將人們從一種固定的社會關系中解脫出來,而進入帶有表演性質的特殊場域,進而在集體的狂歡中確認和釋放自身;與節日相連帶的象征性活動,也就成為一種狂歡化的儀式,上升為某個群體共屬的符號化展演,以期加固個體間的情感認同與社會關系秩序的維系。一些移動支付APP如“支付寶”會在民俗節日時,推出以“紅包”“福利”為誘導的活動,要求參與者不斷掃碼,或不斷滑屏來獲取必要的道具,在特定時間來換取禮物;而最終通過一種群體性的游戲達到“微社會”的集體狂歡。

無論是微端社群紅包所帶來的“節日的狂歡”,還是節日中所進行的“紅包的狂歡”,究其本質都可回溯為個體在集體中確認和釋放自身以求與他人完成一種共在性的情緒體驗。相比起絕對的私己體驗,我們同樣希望個體的情感能獲得群體性認同和共振,也許越是接近個人內在的體驗,它就越是期待與人共享溝通,那種無法為語言所明晰表達,但可以在集體中所共同感知的東西,那種通過儀式化、狂歡化的行為得以被激發、肯定和釋放的情感質素。進而言之,中國本土社會中依然沿襲著集體主義致上的傳統,這種人情、面子和禮節的問題就更容易在群體性的微端紅包活動中體現出來;這便是人類學研究中所涉及到的,無法為科學分析和數據實證的情感質素,也這是人類學研究不同于一般性社會科學之處,“探討民族志潛能且能喚起感情(evocative)的一種文化分析類型,此種分析類型旨在再現出感覺的特定結構” (P.49)。微時代背景下網絡社群文化的人類學研究,除開實踐其表述文化真實的原初性承諾,它同時也進行著一種能夠喚起感情結構的分析和體驗工作。微端紅包不僅關涉著特定網絡社群的集體儀規和文化場景,它同樣也是在特定文化實踐中被生產出來的情感性符號表征,指涉著共有的社會交往經驗和特定人群的感覺結構。也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微端網絡社群紅包在一種“狂歡化”的禮物循環游戲中,行使著符號象征交換與情感消費的雙重邏輯。四、結語誠然,依托人類學的理論視域,以“儀式”“禮物”與“狂歡”這三個關鍵詞對微端社群紅包進行解讀,進而揭示出它在個體與個體,個體與群體之間有關社會交往、符號交換以及情感消費等層面的功能性意義,但我們同樣也因遵循著“價值”與“事實”二分的中立態度。如果說微端社群紅包在身份認同上具備了某種儀式感;那么它在作為“禮物”的交換中,卻失去了傳統意義上的儀式感。微端社群紅包發放的隨意性與便捷性,使原本充滿“人情觀念”的空間成了一個符號化的平面,“變成消費對象的是能指本身,而非產品,消費對象因為被結構化成一種代碼而獲得了權力。”(P.144)人與人之間缺少了面對面的直接交流,而降解為真實意義被壓縮的擬象交換,進入了與真實相隔的仿象符號世界。微端社群紅包與真實禮物之間并不具備真正意義上的對等性,如果以虛擬的數字紅包來回應對方所贈送的真實禮物,則會在一定程度上被認為是敷衍和不禮貌的;換言之,贈送“禮物”時所蘊含的儀式感及其準備禮物時所凝結的心力和時間使得人群之間的交往有了感情的溫度,這絕非數字化的微端紅包所能完全代替。此外,“紅包的狂歡”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了個體在微時代中的一種“異化”,微端社群紅包的日常性成為我們無法回避的生活方式之一,“它的不受限制使得它對于個體時尤其有效,它的悄無聲息使得它更容易被合法化,它的運動性使得它成為一種沉默機制,進而讓人們對它日益信任和依賴。” (P.14)因此,人們頻繁的使用手機、pad等網絡微端以保持所謂的聯系感,緊張地收發紅包、頻繁地收發信息以及無意識地“滑屏”和“解鎖”行為形成了一種新的工具理性的異化,其核心問題是數字化時代背景下人們生活方式的異化,并在這種虛擬互動中呈現出一種集體的焦慮感。而以人類學的視角來闡釋微時代網絡社群的紅包活動,也即是以“人觀”(personhood)為中心來考察特定時空間中人類行動的經驗事實、觀念倫理以及情感表達中所具有結構性和規定性,旨在從個體、自我、社群與情感這些論題中尋繹一種“流動符號”的時代性與地方性的參照意義,不斷在本土化、情景化的觀察和互動中完成一段對于特定人群生活方式的描述和分析,進而實現一種“文化信碼”的闡釋、反思與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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