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菲
摘 要:社會治理的“新常態”給予體育社會組織發展新的歷史機遇,合理調適政府與社會組織的關系,構建符合新常態的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合作治理機制是合作的關鍵。構建新常態下體育社會組織與政府合作治理機制及路徑包括:新常態下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合作治理機制;新常態下實現體育社會組織與政府合作的路徑;形成平等競爭的主體關系是合作的前提;明確社會責任與提升運營能力是合作的基礎。
關鍵詞:新常態;合作治理;第三部門;體育社會組織;政府合作;體育治理
中圖分類號:G 80-053 文章編號:1009-783X(2017)04-0336-03 文獻標識碼:A
Abstract: The new normal of social governance gives new opportunities to the development of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 where reasonable adjustment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government and social organizations and constructing a cooperative governance mechanism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the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s are the key to cooperation. The approaches to construct the cooperative governance mechanism and the path of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s and government include: building a cooperative governance mechan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under the new normal; the way of realizing the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s and the government under the new normal; forming the subject relation of equal competition being the precondition of cooperation; and defining social responsibility and promoting operational capability being the basis of cooperation.
Keywords: new normal; cooperative governance; the third sector; sports social organization; government cooperation; sports governance
新常態一詞被廣泛應用到學術研究各領域,用來描述、解釋和預測各領域的未來發展趨勢。在新常態下,體育體制改革的總體目標是要建立現代體育治理體系[1]。本文力圖探究:在現代體育治理體系中,如何創新體育社會組織與政府合作治理機制,提升體育社會組織的治理能力。
1 社會治理新常態特征及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契機
1.1 體育社會組織的界定
社會組織是指具有自治性、非營利性的民間自愿性組織,也被稱為“非營利組織”“非政府組織”“民間組織”“第三部門”,國際上簡稱“NGO”。2004年3月,在我國政府工作報告中正式稱謂為“社會組織”。體育社會組織是指“以體育及相關活動為主要內容,有共同的發展宗旨,具有自愿性、自治性、非營利性的組織”,包括運動項目協會、體育基金會、行業體協、體育學術研究機構、學校體育社團、社區型體育社團、體育民辦非企業。
截至2012年,我國在民政部門注冊的社會團體數量有27萬1 000個,包括工商服務類、科技類、社會服務類、教育類、衛生類、生態環境類、法律類、宗教類、農業類、體育類。體育類社團的數量是1萬5 060個[2]。 在我國,運動項目協會、體育基金會、行業體協、體育學術研究機構和學校體育社團通常是官方發起的社會體育組織,而社區型體育社團、體育民辦非企業等又常是民間發起的體育社會組織。它們中有些隸屬于體育部門,有些隸屬于教育部門,有些隸屬于某行業部門。
1.2 社會治理新常態特征
新常態最初指經濟發展領域的新常態,主要特征表現在3個方面:1)增長速度的新常態;2)結構調整的新常態;3)宏觀政策的新常態。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經濟的新常態必然對社會治理的基礎、結構、機制、方式產生決定性的影響 [3] 。郁建興在《走向社會治理的新常態》一文中深入闡述了經濟新常態與社會治理新常態的關系,指出經濟新常態給社會治理新常態創造了機會也提出了挑戰,同時社會治理新常態又是經濟新常態的保障 [4] 。由此, 國內學者開始探討社會治理新常態的特征問題。龔維斌提出社會治理新常態的8個特征:“1)更加重視權利保護;2)更加重視依法治理;3)更加重視多種手段綜合運用;4)更加重視基層治理;5)更加重視互聯網治理;6)更加重視公共安全和應急管理;7)更加重視人民團體和社會組織的作用;8)更加重視社會治理人才培養” [5] 。楊英杰在《新常態下民生和社會治理的新特征》中認為:法治政府、公共服務型政府、分配調節型政府是民生治理中政府的新定位,并建議激發社會組織活力,創新有效預防和化解社會矛盾的治理體制 [6] 。總之,社會治理新常態的特征如下:1)政府主導,多元參與;2)依法治理;3)治理手段綜合化、現代化、科技化、網絡化;4)以人民利益、社會安康、國家安全為目標。endprint
1.3 體育社會組織在社會治理新常態下的發展契機
1.3.1 宏觀層面的有利因素
體育社會組織發展宏觀環境包括政策、法律法規、經濟、文化、人口、地理等,對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有利因素集中體現在政策法規、經濟發展與文化變遷3個方面。
1)新常態下指導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政策法規。《行業協會商會與行政機關脫鉤總體方案》的頒布,拉開了社會組織實體化的進程。一直以來困擾和阻礙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注冊掛靠制改革在2014年也得到了明確的答復。同時,特別針對體育社會組織的發展,民政部明確提出要大力支持,并會同發改委爭取中央財政投資,依托社區綜合服務設施,落實“社區普遍建有體育場地、配有體育設施”的要求。為完善購買服務政策措施,《關于支持和規范社會組織承接政府購買服務的通知》出臺了,23個省份也相繼出臺了政府購買服務指導文件,推動政府部門將公共體育服務交由社會組織承擔。從表1可見,新近發布的文件從不同的角度出發,提出的體育社會組織發展愿景略有不同,總體而言,涉及以下幾個方面:脫鉤、扶持、參與、提升與分類指導。
2)新常態下我國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經濟基礎。從國家層面講,前期經濟高速發展產生的問題使經濟發展方式從規模速度型向質量效益型轉變產生了必要性,經濟進入新常態發展時期,改革開放多年打下的經濟基礎也使經濟型政府向服務型政府轉變具備了可行性。例如,在構建龐大的社會公共服務體系時期,體育行政部門比任何時候都需要體育社會組織,同時也具備了扶持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經濟實力。
1.3.2 中觀層面的有利因素
一些省市在發展體育社會組織上已經走在了前列,它們的成功經驗是推動體育社會組織發展的中觀有利因素。體育行政部門推動體育社會組織發展工作成績較為突出的是北京、上海、廣州與江浙地區,主要經驗[7]總結如下。
1)低準入門檻與分類配置資源。一些地方政府對街、鎮體育社會組織簡化登記程序、降低會員數量、注冊資金等,例如廣東與江蘇等地率先實行備案制,即對達不到體育社團登記門檻的健身活動站點,通過“備案”賦予一定的合法性,并在政策等方面予以扶持,這提高了體育社會組織的公共服務意識。
2)項目化與過程管理。一些城市社區管理部門把公共服務打包成一系列的項目,發給專業的體育社會組織來承擔,例如2014年常州市體育局共有22個項目納入購買服務的范圍,經項目公告、項目申請、專家評審和項目公示等程序,除健身路徑建設等4個項目按有關規定進行政府采購外,其他18項全民健身賽事活動全部由社會組織和社會力量承接,其中體育協會承接13項、體育俱樂部承接1項、體育類企業承接4項。由于項目化的過程管理,各類體育社會組織進入了體育行政部門的“可視”狀態。
3)多元化共治。各類體育社會組織資源優勢不同,一些地方政府正在嘗試與他們在不同的領域實現共治,比如運動協會專業性較強,體育民辦非企業擁有志愿者資源、捐贈贊助、市場運作能力等優勢,此外體育基金會、行業體協、體育科研機構等都各有專長。
2 新常態下體育社會組織與政府合作治理機制及路徑
2.1 新常態下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合作治理機制
從社會治理新常態的4個特征出發,從博弈合作理論與共生合作論出發,構建新常態下具有中國特色的體育社會組織與政府合作治理的機制如圖1所示。
在過去的治理中,只存在政府與市場2個方面的治理主體,在新常態下,政府與市場之間注入了一個組織系統:體育社會組織。政府的宏觀調控機制通過政策、行政與法律發生作用,體育社會組織的多元協調機制通過自愿、公益與社會責任發生作用。體育社會組織成為政府與市場間的潤滑劑,既促進了政府目標的達成,又協調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政府與社會組織之間的合作既是博弈性合作,又是共生性合作,有同質也有差異。市場機制通過供求、價格與競爭發生作用,受到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的合作機制約束和引導,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共同選擇經濟活動,營造發展環境與搭建信息平臺,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的合作系統與市場之間不斷地進行著信息交流與反饋,保持著對外界系統的動態性。
2.2 新常態下實現體育社會組織與政府合作的路徑
2.2.1 形成平等競爭的主體關系是合作的前提
平等是合作的前提,平等的關系體現在政府與體育社會組織之間,也體現在各類體育社會組織之間。
1)建立行業評估定級、第三方認證制度,促進各類體育社會組織完善其組織身份的合法性。各類體育社會組織都應在國家唯一法定機構民政部門登記注冊來確定其法律合法地位。雖然體育部門不是體育社會組織的注冊登記機關,但是各體育社會組織都活躍在體育行業中,體育行政部門可以行使行業指導,評估定級,擇優合作的管理權力。具體而言,“遵循不同運動項目特點與發展規律,充分考慮體育體制改革與大眾需求的契合,推動運動項目市場化改革”[8] 。積極發揮各級體育局行業指導作用,鼓勵有合法地位的體育社會組織在體育局備案、參與評估定級,評估定級優秀者優先獲得政府公共服務項目的招投標資格,形成公開、公平、公正的體育社會組織服務體系。在上述激勵機制運行下,各體育社會組織為了能夠獲得體育資源,必然會爭取自身的合法性地位,并不斷完善和加強自身運營能力。 例如,浙江、上海、廣東省的一些地方體育局,已經在逐步地建立這種評估定級制度,但不同省市有不同的標準,并且各省市體育局推行過程中人力、物力和財力缺乏。體育部門的評估定級應統籌規劃,分級推動,可以把評估工作委托給第三方專家權威機構,建立政府外的第三方評價機制。讓民間發起的體育社會組織和官方發起的體育社會組織公平地參與到評估定級中來。評估定級的級別與社會聲譽掛鉤,級別與政府資助力度掛鉤,是政府對體育社會組織給予項目、稅收優惠、融資便利等方面資助的依據。
2)允許同時存在多個相同項目的職業聯盟,以競爭來促發展,推動職業體育改革進程。例如美國是職業體育最發達的國家,美國第一個職業籃球聯盟是NBL,NBL倒閉后又出現全美職業籃球聯盟ABL和AUU,后來11個城市房地產商又發起成立BAA,各職業聯盟經多次聚合分離,最終剩下NBL與BAA,合并后改名為今天全美唯一籃球職業聯盟NBA。雖然最終的結果是只有一家職業聯盟,但正是因為前期的多元化競爭使得職業聯盟的能力變強。職業聯盟、職業聯賽是職業體育的核心發動機,只有職業體育市場真正建立起來,體育產業才會真正迎來快速發展的大好時期。
3)通過契約關系、法律關系來形成體育社會組織與政府之間均衡性資源依賴,從而促進合作治理機制的形成。 契約式合作強調彼此的平等合作關系,政府通過“貨幣化購買”的形式向體育社會組織購買體育公共服務產品,例如全民健身賽事、體育項目策劃、場館服務等,這樣使得有能力的體育社會組織也成為政府所需的一種資源;所以,要形成這樣的契約關系,體育社會組織也要提高自身項目運營管理水平。此外,政府要以法律法規形式來保障社會組織的資金需求、項目需求。比如,在一些社會組織發達的國家,社會組織的主要來源也是財政資金與公共服務項目;但是大部分此類資源的獲得有嚴格的法律體系、監督體系作為保障,體育社會組織參與的招投項目,程序公開,結果公正。
2.2.2 明確社會責任與提升運營能力是合作的基礎
1)提升體育社會組織的社會責任感。在我國,培育和發展體育社會組織,提高人們自愿參與社會管理的意識,必須發揮政府的主導作用。對于民間自發成立的體育社會組織,政府要本著扶持、鼓勵的原則,既鼓勵他們個性化發展,又要明確他們的社會責任,并且建立平等對話的機制,讓體育社會組織的愿景與國家的體育愿景在大局上保持一致。
2)提升體育社會組織的運營能力。體育社會組織是非營利性機構,有其宗旨、愿景與社會責任,追求營利會失去組織特性,但生存壓力也是客觀存在的,提升運營能力才能保障體育社會組織可持續性健康發展。
3 結束語
政府因勢利導、積極地發揮體育社會組織合作治理作用,有利于體育總體目標的實現。新常態是一個新的歷史背景,體育社會組織要在這樣的背景下尋找到自身的定位和生存空間。我國體育社會組織要發展,要參與社會治理,必須突破長久以來形成的各種桎梏,但不能忽視政府的主導作用,可以從合作前提與合作基礎上尋求突破口。我國的體育社會組織在發起、生存和發展環境等方面有自身的特點,因此,不能完全照搬國外的合作治理理論,應研究有中國特色的體育社會組織與政府間的合作治理理論。本文在形成中國特色體育社會組織與政府合作治理理論上還有繼續研究的空間。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