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ah Day
至少有75位演員曾經飾演過福爾摩斯,讓他成為電影電視史上最常出現的人物。伊恩·麥克萊恩即將成為最新的一位,扮演1947年的老年福爾摩斯。BBc的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出演的《福爾摩斯》第三季剛剛上映,傳言小羅伯特·唐尼可能還會出演一次福爾摩斯電影。
我們對卷福的熱愛似乎永無止境。但為什么?表面看來,福爾摩斯不太像是一個英雄。他不體貼,自大,脾氣壞,從來沒有愛情,討厭社交。
他更像一名科學家。他的個性是我們對科學家的一切典型印象的大集合——獨居,內向,大膽,無所顧忌,略微不講人性,殘酷,執著,有想象力,聰明。
福爾摩斯誕生的那個世界,是一個迷戀科學的世界。維多利亞時代見證了查爾斯·巴貝奇的“計算機器”的誕生,它是現代電腦的先驅。許多早期的虛構偵探——愛倫·坡的杜平,賈克·福翠爾的“思考機”——都是擅長條分縷析不帶感情分析謎團且引以為傲的人物。

福爾摩斯也曾夸耀自己的缺乏感情——“我是個大腦,華生。剩下的都是附件而已?!?/p>
還有他的將事實和理論分離的能力?!拔乙恢弊⒁猓瑥牟粠魏纹姡彼凇度鹕w特村之謎》中對警探佛瑞斯特說,“我只是恭順地讓事實引領我前行。”正如巴貝奇的差分機,其中沒有人格參與,只有方法的應用?!八?,”“全世界最完美的推論和觀察機器。”華生說。
但是柯南·道爾也知道,沒有任何一個科學家,哪怕是通俗文學虛構人物,能僅靠冰冷的、機械的邏輯生存。按部就班沒有想象力的事實收集者——柯南·道爾很不厚道地用全部職業警察局來代表——并不是我們唯一的科學家的典型形象。福爾摩斯也是一個避世的、怪僻的波西米亞人(另類生活方式的追求者),同樣也會依賴直覺和神秘的靈光一現。
在《紅發會》里,他在調查途中暫停下來前往“提琴地”,在那里他“坐在小凳上,渾身散發著最完美的快樂,隨著音樂的節拍輕柔地揮動細長的手指”。他解決了《歪嘴的人》的謎團,靠的是整晚坐在一堆枕頭上,枕頭堆成某種“東方的神明”,抽著煙,“眼睛空洞地盯著天花板的角落”。
其他時候,他會完全放棄腦力方法,選擇老套的拳斗。“接下來幾分鐘非常刺激,”他在《獨行騎者疑案》里對華生說,“一記左直拳正打在那個惡棍身上。”其他一些時候,他說自己是“穿皮靴子的人里最無可救藥的懶鬼”。
把這些看似矛盾的特征集合起來,我們的福爾摩斯成為了比他所有虛構對手都更真實的科學家、更真實的人。
正如福爾摩斯在《血字的研究》里說的,“無色的生命線團之中,有猩紅的謀殺絲線穿梭。而我們的目的就是解開線團,找到絲線,探索它的每一寸角落”。
這,也許就是我們之所以迷戀福爾摩斯、迷戀科學的核心。我們因這個想法而感到安心:不管謎題有多么令人困惑,總能找到一個解決辦法,總有一個人能找到它。福爾摩斯僅用邏輯、想象力和偶爾派出街邊小孩就能解決問題,而不需要難以置信的儀器或者超能力,這種念頭令人寬慰。但是我們對卷福的愛,和科學一樣,也是有所擔憂的。我們永遠不知道他為了追求真相愿意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