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逝世20周年，英國人仍未放下

本報駐英國特約記者 紀雙城 本報特約記者 劉皓然

20年前的8月31日，戴安娜王妃因車禍逝世。全世界數億人通過電視觀看了她的葬禮，英國百萬群眾沿街向其告別。20年后，她的故事依然被后人津津樂道，在其逝世紀念日到來之際，人們除了表達自己的哀思，更開始審視這位“人民的王妃”給英國帶來的巨大影響。

8月30日，冒著細雨前往肯辛頓宮的人群中，最受矚目的毫無疑問當屬威廉王子和哈里王子。兩人同凱特王妃一起在肯辛頓宮花園為母親舉行了一個簡樸且低調的追悼儀式。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報道，兩位王子在現場為一尊戴安娜王妃紀念雕像揭幕，并發表聲明稱，母親的經歷感動了無數人，是時候以永久雕像的形式去“承認她對英國及世界的積極影響”。據稱與此同時，查爾斯王儲在蘇格蘭以個人方式獨自對亡妻進行了悼念，而英國官方并未為這個特殊日子舉行任何大型紀念活動。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英國傳媒對戴安娜的追捧似乎仍然不減當年：在其逝世20周年來臨前，媒體對所有涉及她的消息都大書特書，打造出一篇又一篇“爆款”文章，英國電視四臺甚至還播出了她生前談及自己失敗婚姻的私密錄像。這樣的舉動不僅讓戴安娜的生前密友倍感不悅，斥責他們“侵犯隱私”，就連英國《衛報》也評價稱，“20年過去，我們的國人仍是一群‘王室偷窺狂。”

英國輿論認為，在這種狂熱的背后，是戴安娜無法忽視的巨大社會影響。英國知名媒體人帕克斯曼表示，許多英國人并非無法接受戴安娜之死本身，而是無法接受這件事所代表的東西。帕克斯曼在英國《金融時報》上撰文稱，戴安娜是最后一個在王室的陳舊偏見下被選中的王室配偶，她的死讓英國王室感到悲傷，同時也讓他們變得更明智了。《衛報》評論員福里德蘭德也稱，溫莎王朝因為戴安娜去世而深受重創。尤其是女王伊麗莎白二世，最需要從這件事中汲取教訓，不要站在民意的對立面。

美國《紐約時報》報道認為，戴安娜儼然已經成為英國人文化情懷的一道“分水嶺”，民眾對她的記憶映射出英國社會的巨大代際差異。在記者的隨機采訪中，兩名年輕人一直在爭論：戴安娜是哪年去世的？2000年還是最近？當被告知她是死于1997年時，二人的驚訝之情溢于言表：“這都是我們出生前的事了？”報道稱，諸如這樣的“無知”在英國18到24歲年輕人中非常普遍，不少人對戴安娜的印象僅限于“某位因車禍不幸身亡的女性”。同樣不可避免的是，王室“新生代”成員在諸多方面正在逐漸對其趕超。18歲女孩威爾考克斯對媒體說：“每當我看到她（戴安娜）都會想，‘天那，我可不要把頭發剪成那副樣子……凱特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戴安娜。”戴安娜在歷史舞臺上的“消退”趨勢令其老一輩“鐵桿粉絲”感慨不已。78歲的多布森女士稱，丈夫今年去世時，她甚至將一張戴安娜的照片隨遺體一同下葬。報道認為，對戴安娜回憶的代際矛盾，其實正是當今英國社會的縮影。例如，在去年脫歐公投中，老年人多支持脫歐，而年輕人則多支持留歐。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雖然戴安娜的音容笑貌已經漸行漸遠，她的遺產卻始終在英國歷史上留有不可磨滅的印記。英國輿論稱，戴安娜最為重要的遺產之一，便是讓“冷漠古板”的英國人更善于表達情感，變得更具“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