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大地震記憶

王磊

經歷過大地震的無情摧殘、涅槃重生的唐山，以她繁華、宜居、和諧、開放的靚麗新姿，先后舉辦了“世界園藝博覽會”“第三次中國—中東歐國家地方領導人會議暨2016年中國·河北國際經濟貿易洽談會”和“中國第25屆金雞百花電影節”。值此，國際國內人們的目光再次聚焦唐山。

彈指一揮間，震驚世界的毀滅性唐山大地震已經過去了41年。歷史見證：唐山能有今天的騰飛與發展，能有現今的幸福生活，完全歸功于我們黨堅強有力的領導。唐山人永遠感恩共產黨，感恩社會主義，感恩人民解放軍，感恩全國各族人民。

鳳凰涅槃待重生

唐山市中心區有座鳳凰山，故人們常將唐山也稱之為“鳳凰城”。目睹唐山大地震的慘狀，自然也聯想到“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這句話。唐山世界園藝博覽會上“浴火重生園”就體現了園藝大師對唐山抗震精神的禮贊，設計者加拿大風景園林師、溫哥華城市規劃委員會主席、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教授道格拉斯·帕特森，別具匠心，以加拿大自然界的火災與再生為主題，呼應唐山的鳳凰涅槃，用40棵白樺樹紀念唐山大地震40周年。而國際風景園林師聯合會前第一副主席、日本著名風景園林師小林治人，則以“安慰、記憶、再生”為主題，以“對1976年的震災遇難者予以安慰和記憶，展現2016年的唐山完全新生的非凡雄姿”為基礎定位，紀念在唐山大地震中罹難的人們，同時創造美好的未來。

回首往事，唐山大地震給眾人留下了揮之不去的深刻記憶。據唐山市檔案館地震專題檔案資料記載，1976年7月28日凌晨3點42分，唐山發生7.8級強烈地震，人民生命財產遭受巨大損失。包括京津在內的所有受災地區，共有242419人喪生，164581人受重傷，輕傷需治療者達36萬人之多，造成3817名截癱患者。其中唐山市震亡203555人（不含流動人口），重傷137753人，市區全家震亡的計有7218戶，全市有4202名16歲以下兒童失去雙親，成為孤兒。市區民用建筑倒塌損壞達1116.95萬平方米，占總面積的94.6%，工業建筑有70%-80%倒塌，或主體工程遭到嚴重破壞，生產、交通、公用等各項設備、設施也遭嚴重破壞，全市直接經濟損失達54億元。當時，市區居民斷水、斷電、斷糧、斷通訊，人民群眾生活遭遇極度困難。

黨中央通過各種渠道獲悉唐山發生大地震的準確消息后，當天上午10時作出重大決策：全力支援災區人民抗震救災。隨即黨中央成立了中央抗震救災指揮部，立即召開了有鐵道部、郵政部、水電部、商業部、衛生部、煤炭部、國家物資總局、北京軍區等負責人參加的會議，決定派出部隊，派出中共中央慰問團和國務院聯合工作組趕赴唐山，并動員全國支援。地震當天，中共中央向災區人民發出慰問電，并派直升飛機到唐山市區進行空中投放，表達了毛主席和黨中央對災區人民的極大關懷。號召災區人民在全國人民的支援下“發揚艱苦奮斗精神，以堅韌不拔的毅力，投入抗震救災斗爭，發奮圖強，自力更生，發展生產，重建家園”。新華通訊社向全世界播發了唐山——豐南一帶發生強烈地震的消息。唐山地震災區人民聽到黨中央的聲音，異常激動，流出了熱淚。

眾志成城大救援

一聲令下千軍萬馬，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接到中央的命令，中國人民解放軍各部隊、中央和各省市自治區有關部門和單位立即行動起來，全國各路救援人員日夜兼程，從陸路、海上和空中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唐山災區。據《唐山市志》記載：從地震發生當日到7月31日短短4天之內，全國各地支援唐山災區的人員已達15萬余人。其中人民解放軍指戰員約10萬人，醫務人員19700人，工業、交通、郵電等干部、技術人員和工人3萬余人。7月28日到30日，僅三天內唐山機場就起降各類飛機874架次。

北京軍區和沈陽軍區所屬部隊分別于地震當天和29日、30日先后到達唐山；全國煤炭系統的撫順、阜新、大同、陽泉、北京、徐州、南票、峰峰等煤礦的礦山救護隊乘飛機或汽車于地震當日抵唐山；郵電部組織1200多人的援救隊伍趕赴唐山災區搶修通訊線路；鐵道部和鐵道兵系統組成的4200余人，在地震當天就投入了搶修鐵路的緊張戰斗；衛生部組織了各地赴災區醫療隊。上海市在地震幾小時內從56所醫院緊急抽調870多名醫務人員組成50多個醫療隊，當晚乘火車開往天津，在楊村機場改乘飛機到達唐山。山東省、遼寧省分別組織了800多名醫務人員于當日乘飛機、火車趕赴災區；歷史上，瘟疫是大災的伴生災難。黨中央十分重視，采取了果斷措施，發出緊急通知，由上海、遼寧、黑龍江、廣東、江西、甘肅和寧夏等地，抽調1200多人，組成21個衛生防疫隊，星夜趕往災區。與此同時，向災區調運5萬多件防疫器械、400多噸防疫藥品、100萬份疫苗，確保了大災之后無大疫；7月31日，北京市公安局派往災區70名交通警察，會同河北省內石家莊、滄州、邢臺、邯鄲等市派出的120名交警支援唐山公安干警維護地震災區交通秩序。北京市公安干警擔負了車輛最多、任務最繁重路段的交通指揮工作；商業部門將大量的食品、醫療用品、建筑材料、生活用品等源源不斷地運往唐山，到1976年10月底，全國各地共運來各類救災物資70萬噸，總價值2.44億元，共調用飛機1000多架次，火車皮1.8萬個，汽車8000多輛……

這一樁樁、一幕幕，記錄了中國共產黨號令全國的領導核心力量，見證了社會主義制度的無比優越性。

血濃于水見真情

在唐山抗震搶險救災過程中，反映軍民魚水情、中華民族大團結真實的感人故事數不勝數，已經清晰地載入了唐山的史冊，也在唐山人民中世代相傳，成為愛國主義教育和革命傳統教育的寶貴財富。

人民解放軍指戰員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冒著余震的威脅攀危樓、鉆險洞，哪里有呼救，就沖向哪里，戰士們硬是用手扒、用木棍撬、用繩子拉、用鐵錘砸，幾天幾夜連續奮戰，救出大批被埋壓在廢墟下的群眾。高溫酷暑、極度疲勞使一些戰士昏倒，有的戰士在救災中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據記載：1976年7月28日12時，北京軍區某步兵團急行軍趕到市區在新華旅館廢墟救人時，沒有工具就用手扒，到下午就有三分之二的戰士雙手被磨得血肉模糊，指甲脫落，但他們全然不顧，連續奮戰3天救出75人。北京部隊駐承德某部一位在戰爭年代曾立過13次戰功的副團長，不顧身患多種疾病，率部經過數百里的急行軍，于地震當天下午趕到唐山。他家在唐山，路過家門口時，得知妻子遇難，老母和兩個孩子受重傷。同志們都勸他回去照顧一下，但他堅定地說：“我是來救災的，不是來救家的！”他和指戰員們一起，先后從死亡線上奪回了125名群眾的生命。沈陽某部隊三連的一名衛生員用導尿管為一位3天沒有排尿的傷員用嘴吸尿，由于用力過猛，尿水夾雜著血塊吸進了喉嚨。1976年8月9日，解放軍某部“無堅不摧博山英雄連”，戰士們用手搬、用肩扛，移走50多塊水泥板，將腿部受傷，困在廢墟中堅持了13個晝夜的女工盧桂蘭救出，這名女工出來后喊出來的第一句話是：“解放軍萬歲！”救災中許多解放軍連隊收養了震后無家可歸的兒童，為他們提供飲食和衣物，很多戰士寧肯自己不吃不喝，把第一碗水、第一碗粥端給了受災的群眾。

1976年7月30日，黨中央決定將唐山災區的重傷員轉住外地治療。據檔案記載：外轉傷員共動用飛機474架次，開出列車159列，外轉傷員10萬余人，分別轉送上海、黑龍江、山西、江蘇、遼寧、安徽、河南、山東、吉林等多個省市和石家莊地區。傷員所到之處受到各地各級黨政領導、工農商學兵各界群眾的親切關懷。安徽省組織了萬人擔架隊，設立了84個收治點。傷員到達吉林市、白城市時，馬路兩旁的群眾揮舞彩旗歡迎來自唐山災區的親人。收治傷員所在地的各級黨組織紛紛派出慰問團，攜帶大批物品到醫院逐個慰問傷員。延安甘泉縣勞山鄉農民高帶才為了表達老區人民的心意，把自己養的一頭190多斤重的大肥豬獻給了傷員。大連市工人、農民自發組成獻皮、獻血隊，在醫院門前排起長長的行列。唐山地區副食品公司職工袁桂芳身受多處重傷，感染破傷風并發敗血癥，生命垂危。被轉到武漢市第八醫院后，醫院黨委迅速組織起10名有經驗醫生參加的中西醫結合搶救班子，組織醫學院教授和外科專家多次進行會診。一位有多年從醫經驗的老中醫，親自為她把脈、煎藥。當她高燒抽風時，醫護人員輪流給她扇扇子。經過日夜奮斗，在昏迷20天后，終于把她從死亡線上搶救過來，清醒后她含著熱淚激動的說：“是解放軍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是第八醫院給了我第三次生命。”經歷大地震的唐山人真切地感受到：社會主義祖國處處有親人！

凝心聚力建家園

地震后，唐山人利用舊木桿、破門窗、磚塊、塑料布以及一切可以利用的物料，支撐起形形色色的防震、防雨、防風、防寒的簡易生產生活用房。當時群眾中流傳著這樣的歌謠“登上鳳凰山，俯首看唐山，遍地簡易房，磚頭壓油氈。”這就是震后唐山簡易城市的真實寫照，這樣的簡易城市一直持續了10年。

1977年5月，國務院批準《新唐山建設總體規劃》，1978年2月11日，國務院正式下達《關于加快重建唐山市報告的批復》，從而拉開了唐山恢復建設的序幕。1978年9月19日，鄧小平同志親臨唐山實地視察，就唐山復建工作作了重要指示，提出了具體指導意見。經過一年多的緊張籌備和初步小規模試建總結經驗之后，自1979年下半年唐山開始大規模恢復建設，經歷7年多的艱苦奮斗，至1986年底新唐山重建任務基本完成。

國務院批準的唐山震后重建規劃方案，復建房屋面積為1413萬平方米，其中住宅面積為780萬平方米。經三次調整總投資為43.57億元，其中國家直接下達開灤煤礦系統13.57億元，中央部屬單位3.9億元，省地市（市統一投資部分）26.1億元。唐山復建采取以全市工農業生產折扣利稅“大包干”方法進行。截至1986年底，全市共完成房屋建筑面積2090.26萬平方米，其中內含住宅面積1218.068萬平方米，分別為原定復建任務的148%和156%。

據有關統計資料顯示，震后唐山恢復建設實屬一場凝全國人民之心、聚全國各方之力的一次大會戰，可謂世界建筑史上所罕見。1978年唐山開始恢復建設之初，全國15個省市和國家有關部委2300多名專家、工程技術人員齊聚唐山，參與重建規劃設計和籌備工作。國家物資總局和各地建筑公司為唐山復建調進各類工程建筑機械設備1600多臺（件）。河北省委組織動員省內60多家企業近萬名職工展開“百臺塔吊大會戰”，解決了復建燃眉之急。國家建委和河北省委從國內和省內統一調集施工人員，據統計，從震后到1986年末外地援唐施工力量達11萬多人，全國各地先后有100余家建筑企業參加唐山復建大會戰。邯鄲市第二建筑公司以施工速度快、工期短、質量高，被國家建委命名為“全國先進施工企業”。

經過10年恢復建設，唐山由震后廢墟上建起的簡易城市變成一座樓房鱗次櫛比，市政設施配套，道路四通八達，抗震性能良好，生產生活方便，環境綠色優美的新型城市，并獲聯合國頒發的“人居榮譽獎”。震后唐山恢復建設的事實，有力地回擊了西方某些人“唐山將從地球上抹去”的狂妄斷言，更增強了唐山人的理論自信、道路自信和制度自信。如今，唐山已融入京津冀協同發展，正在努力踐行習近平總書記對唐山提出的“三個努力建成”目標，加快建設國際化沿海強市。

（作者單位：唐山市中醫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