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防御機制視角下的《了不起的蓋茨比》愛情維度解讀

李冬青

摘要：《了不起的蓋茨比》具有深刻豐富的主題思想，其生動鮮明的人物形象向來為學術研究之重點。然以往研究多從歷史背景的宏觀視角出發，忽略了人物心理發展對于性格塑造的推動作用。本文以心理防御機制為切入點，著重對具有明顯心理疏遠特征的愛情維度進行剖析，以期證明蹩腳的人物關系是個體無意識采取種種心理防御機制的結果。

關鍵詞：心理防御機制 愛情觀 《了不起的蓋茨比》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7）16-0086-01

《了不起的蓋茨比》成就了菲茨杰拉德在美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美國現代著名詩人，文學評論家艾略特說它是亨利·詹姆斯以后美國小說邁出的第一步”[1]，具有重要研究價值。

一、心理防御機制

“心理防御機制，又譯為‘防衛機制‘潛意識防御機制‘防御機制‘自我防御機制，指個體應付各種緊張性刺激，防止或減輕焦慮或愧疚的精神壓力、維護心理安寧的潛意識心理反應”[2]。弗洛伊德認為，自我防御機制對于適應本我、超我與現實之間的沖突非常重要，因為它能幫助個體回避矛盾，自我安慰，自我開脫，維持一種可以令人接受和滿意的自我形象，保護自尊，維系心理平衡。每個人都在一定程度上使用自我防御機制，因為每個人都不可避免地要面對自我、本我和超我之間的沖突。常見的防御策略有6種：壓抑、投射、反向、否定、轉移、幻想，個體的行為或言語都在不同程度上使用全部心理防御機制中的一個或幾個特征性的組成成分。

二、《了不起的蓋茨比》愛情維度解讀

小說中的情感主要涉及親情、愛情、友情三個維度，在愛情維度上筆者僅對蓋茨比與黛西的愛情觀進行分析，其他各種，可見一斑。

（一）黛西——抵消和補償

抵消指以從事某種象征性的活動來抵消、抵制一個人的真實感情，使其合理化。補償指一個真正的或幻想的軀體或心理缺陷可通過補償得到超乎尋常的糾正，或一方面的缺陷通過發展其他方面的優勢而得到心理上的安慰。

黛西的感情經歷了一個“真-假-真-假”的變化過程，首先，黛西在少女時代是愛過蓋茨比的。他離開于兩人熱戀之時，但黛西依然等著他，直到他輾轉去了牛津。等待的無果使她慢慢心灰意冷，富家“千金”的身份，使她不得不妥協于封建思想的壓力，并屈從家族的安排。為使自己的選擇合理化，她讓自己相信唯有金錢可靠，并牢牢抓住這些她認為能夠治愈感情創傷的慰藉，正如尼克感受到的“Her voice is full of money”[3]。 其次，她也愛過湯姆，貝克回憶“I have never seen a girl so mad about her husband”[3]。那時的湯姆似乎能夠補償她與蓋茨比鏡花水月般的遺憾感情。不幸的是湯姆背叛了她，再一次為愛所傷的她已不敢輕易相信愛情。黛西周旋于上流社會，生活奢華而空虛，她那特有的抑揚頓挫的嗓音和與人拉近關系的說話方式，愈發地讓她遠離了當年那個純情少女的形象。再見蓋茨比時，她試圖從蓋茨比這里找到自己渴望的忠貞的愛情和奢華的生活，然而，當她得知蓋茨比非法牟利后“Her frightened eyes told that whatever intentions， whatever courage， she had， were definitely gone”[3]。在愛情的漩渦中，她既是罪人又是缺乏安全感的受害人。正如Lois Tyson所言，“I think it is clear， from a psychoanalytic perspective， that Fitzgerald was unable to provide us with an account of their emotional relationship because there is none”[4]。

（二）蓋茨比——幻想、否認、反向

首先，幻想指一個人遇到現實困難又無法解決時借助于幻想使自己脫離現實，在幻想中任意解決心理上的困難以得到內心的滿足。蓋茨比實際上一直活在自己編織的夢中，他用非法手段獲得的金錢買下豪宅，舉行盛大派對來吸引彼岸的心上人，然而矛盾的是他并不曾找過她。每夜凝視海灣對面的綠燈，伸開雙臂似擁抱什么的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以此來撫平失去黛西的痛惜，這是一種長達五年的自我防御機制。如此一來，見不見到黛西又有什么區別呢？她不過是希望的一種象征，所以當他們見面后蓋茨比反而若有所失：“He had thrown himself into it with a creative passion， adding to it all the time， decking it out with every bright feather that drifted his way”[3]。其次，否認指拒絕承認那些使人感到焦慮痛苦的事件，當作從未發生。蓋茨比否認了五年之隔的世事變遷，仿佛一旦承認，他的夢連同精神世界就會一起坍塌，人也將陷入極度的焦慮中。因此，為了避免痛苦，他本能地否認了當前難以接受的變化，將時間靜止在五年前他們依偎的壁爐邊。所以他用要求黛西告訴湯姆她不愛湯姆，從來都沒有愛過的方式來確認一切不曾改變，黛西只愛他一人，從未變過；所以當尼克告訴他一切不可重來時他決絕否認并堅信黛西是愛他的。最后，反向是指自我為了控制或防御某些不被允許的沖動而有意識地作出相反方向的舉動，諸如“矯枉過正”“欲蓋彌彰”。在面對黛西時他用夸張的姿勢來保持平衡，證明自己沒有緊張；用拋灑華麗衣服的方式極力證明自己現在物質基礎很豐厚，足以滿足黛西的需求等。這些“夸張”的行為表明他怕自己再次因為物質原因失去黛西，這與他早期因貧寒而受人歧視形成的心理障礙有關。

三、結語

菲茨杰拉德塑造了形形色色行為異常的人物，他們在與人交往、應對心理焦慮、保持自我形象方面采取了各自的心理防御機制，正是這種“自然而然”的心理防御機制，造就了蹩腳的人物關系，為愛所傷變世俗的黛西希望從蓋茨比那里獲得重生，而蓋茨比則渴望從黛西身上找到過去，每個人都會下意識地采取心理防御機制來獲得安全感和滿足感。

參考文獻：

[1]余蘇凌.略論《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象征手法的運用 [J]. 國外文學， 1999， 1（1）： 71.

[2]劉運合，楊伊生.心理防御機制的研究綜述 [J]. 內蒙古師范大報， 2008， 37（1）： 88.

[3]F·S·Fitzgerald. The Great Gatsby [M]. Beijing： Dolphin Books， 2015.

[4]Lois Tyson. Critical Theory Today [M]. New York： Routledge， 2006.

責任編輯：孫 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