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研究的起伏

邢鴻飛/編譯

企業研究的起伏

邢鴻飛/編譯

通用電氣成立了美國首家企業研究中心，圖中為其研發的外延硅靶電視攝像管。今天，這樣的中心已經鮮見

如今，教師崗位競爭激烈，聯邦研究經費緊張，因此，大多數具有博士學位的人需要走出學術圈尋求職業發展。我們的同事杰弗瑞·梅爾維斯（JeffreyMervis）最近公開表示：“自2012年以來，企業對基礎科學的資金投入明顯上升。”這的確是則好消息。然而，數周之后，經濟學界的專家聚會華盛頓特區，會議主題為：企業研究每況愈下，我們該為此擔憂嗎？

上述描述都是真的。此次會議上，來自北卡羅來納州杜克大學的商學教授阿西施·阿羅拉（AshishArora）以強有力的證據證明，企業研究經費已經從 20世紀的高峰到“廣泛基礎的跨部門的衰退”。與會人員、麥肯錫咨詢公司醫療保健業務的負責人、擁有MBA學位的生物化學家杰弗瑞·史密斯（JeffreySmith）博士指出，梅爾維斯所宣稱的近來研發投入的明顯上升是否是“上升或者上升趨勢的開始”目前尚不明朗。但很大程度上是一定的。企業研究已有長達數十年的變化，從專注長期工作關系的大型、穩定和資金雄厚的科研機構轉變為如今更加分散、流動的創新生態系統，這具有深遠的職業影響。

基礎科學和應用科學

美國工業巨頭之前的研究機構，如杜邦公司的實驗站和美國電話電報公司的貝爾實驗室，創造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發明：合成纖維和晶體管。卡內基梅隆大學科學歷史學家大衛·霍恩謝爾（David Hounshell）在發言中回憶道，這些機構當時還開展了開創性的基礎研究，并獲得多項諾貝爾獎。從1900年成立的全美首家企業研發中心：通用電氣研究實驗室開始，到后來杜邦公司、美國電話電報公司、柯達公司以及其他許多領先公司成立的專業實驗室，這些機構都受到19世紀德國工業企業享有盛名的實驗室的影響。（當時，德國科學引領世界，霍恩謝爾說，“人人擁有德國博士學位。”）美國的機構崇尚德國大學信奉的“純科學典范”，因此，除了開發新產品外，他們追求基礎研究和在頂級科學期刊上發表論文。幾十年來，通用電氣的口號一直是：科技進步是我們最重要的產品。

然而，與會者指出，偉大企業實驗室的發展歷史表明：純科學、應用科學和研發之間的關系非常復雜，比相關的描述復雜得多；這一觀點仍然與當今的科學家有關。事實上，觀念和知識并不遵循單一方向，從基礎科學通過應用產生商業產品。相反，來自實際的疑問和問題會反饋到基礎發現，從而導致更多的應用和發現。

例如，紐約大學數學家、原IBM負責科技的高級副總裁拉爾夫·戈莫里（RalphGomory）回憶道，IBM的兩位科學家格爾德·賓寧（GerdBinnig）和海因里希·羅赫爾（HeinrichRohrer）共享了1986年諾貝爾物理學獎，他們發明的掃描隧道顯微鏡就是工作時間研究硅膠的成果。另一個例子，貝爾實驗室射電天文學家阿諾·彭齊亞斯（ArnoPenzias）和羅伯特·威爾遜（Robert Wilson）試圖擺脫破壞他們無線電天線觀測的“靜電輻射”時，意外發現了關于宇宙的起源。排除鳥糞、軍事和商業發射以及他們能夠想到的其他可能因素之后，他們意識到：所謂的“噪音”是之前沒有人觀察到、過去預測到的宇宙微波背景輻射（CMB），是大爆炸的遺跡。彭齊亞斯和威爾遜在新澤西鄉村遇到的天線上的難題使他們意外收獲了1978年諾貝爾物理學獎。

公司的高管認為，基礎研究的魅力成為公司招聘所需技術人才的強大工具。霍恩謝爾舉例說道，一份北美航空關于成立公司科學中心的文件中寫道：“為了吸引一流的研究人員，公司必須表現出對科學的熱情，把它作為公司發展的目標。一般來說，科學家對公司的熱情程度與公司對科學的熱情程度成正比。我們必須要感受到這種熱情，它無法由法令產生。”

消失的泰坦巨人

如今，由于過去幾十年復雜趨勢的融合，許多名不副實的機構銷聲匿跡。20世紀40年代末和50年代是大公司實驗室的鼎盛時期，向大學研究投入的聯邦資金在快速增長，很快使美國學術界世界領先。（正如阿羅拉所說，“德國人現在來美國攻讀博士學位。”）最終，它也有助于重塑美國的創新體系。另一個因素是20世紀80年代由國會頒布的專利法中，關于聯邦政府資助研究方面的變化。此外，幾乎在同時，公司高管薪酬發生了變化，過去是注重長期利益的工資和公司養老金，現在是更強調短期股票價值的股權。喬治城大學的經濟學家、企業家威廉姆·拉杜爾（WilliamRaduchel）如是說。這激勵研究人員（無論是學術界還是企業界）的興趣在于將自己的工作貨幣化，而不僅僅只是作為大公司的員工獲得相關福利。一些科學家開始追求企業家和學術家的職業，這在以前是不太可能或不常見的，這樣的選擇和機會有可能繼續擴大。

目前，基礎研究絕大部分在大學開展，這些基礎研究激發了科學研究的突破，支持了重要的技術創新。以前的產品基于公司的科學家和工程師的研發，現在的產品常常通過創新鏈進入市場，這些創新鏈包括：大學研究、初始研發、繼續開發等。初始研發由風險投資支持的初創企業開展；繼續開發由已經建立的公司承擔，其吸收創業公司的理念或公司自己的理念。

在個人層面上，科學家過去可能與某家大型公司雇主保持長期工作關系，獲得豐厚的工資、福利和養老金；現在常常簽訂相對短期的工作合同，選擇不同的工作和雇主，或者自己成為企業家。與會人員指出，這意味著：經濟和就業的狀況與結構（包括那些塑造科學職業的情況）如今在不同行業之間、科學領域、公司類型，甚至是國家的不同地區之間差異巨大。理解不同安排的差異和細節對于尋求就業機會至關重要。然而，基于校園的討論往往無法捕捉目前現有企業科學工作的多樣性和復雜性。

正是由于會議發言人無法達成適用于所有企業科學的結論，希望獲得成功的科學家不應該有理所當然的想法。相反，在當今激烈的創業環境中，他們在企業界謀求職業的話，需要獲得盡可能多的具體信息和時代信息。無論怎么樣，他們需要能夠與自己工作領域感興趣的人們交談，參加特定研究領域的職場活動、科學和商業會議，閱讀相關行業的商業出版物，研究具體公司的網站和文件，可能的話，到公司實習或加入其他項目。簡而言之，他們需要具備同樣的能力：即提出探究式問題、尋找準確答案，這是他們在大學實驗室里待上數年獲得的能力。

[資料來源：Science][責任編輯：岳 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