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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羨、浙西二詞派“豪放”“婉約”詞論管窺

2017-08-10 02:18:20趙銀芳
中國蘇軾研究 2017年0期

◇趙銀芳

陽羨、浙西二詞派“豪放”“婉約”詞論管窺

◇趙銀芳

詞的“豪放”“婉約”問題從北宋時期開始就爭論不休,這恐怕和蘇軾不無關系。蘇軾為詞的發展開辟了道路,創作出“豪放”風格的詞,也就為日后這一問題的爭論埋下了伏筆。一般意義上講,蘇軾、辛棄疾是豪放詞派的典型代表,李清照是“婉約之宗”,所以,要討論”豪放”“婉約”詞論的問題,這些詞人及其詞作、詞論是不可避免的話題。清代是詞創作和詞學理論的興盛期,清初詞人眼中的蘇、辛、李清照面貌如何,三人與“豪放”“婉約”又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系?我們從該時期頗有影響力的陽羨派、浙西派詞人的創作實踐和理論說起。

一、陽羨派“豪放”“婉約”詞論

陽羨派宗師為陳維崧,字其年,號迦陵,由于其為江蘇宜興人,宜興古名“陽羨”,故以他為代表的詞學流派被稱為“陽羨派”。

陽羨派這個詞派有其特殊之處,首先是其影響很大,對此我們從人們對其領袖陳維崧的評價中有所領略。吳梅道:“清初詞家,斷以迦陵為巨擘。”又道:“清代詞集之富,莫如迦陵。”可見,陳維崧不僅是陽羨派的重要人物,而且作品很多,對清初甚至整個清代詞壇都有很大的影響。另外一點是,陽羨派倡導豪放詞,鼓勵學蘇軾、辛棄疾,可以說是詞學史上第一個大張旗鼓地提倡豪放詞風的正規的詞學流派;在陽羨派的倡導下,豪放詞的發展實現了大跨越,無論在創作實踐還是理論上,以至于清代形成了一股學習、倡導豪放詞的風氣:“小令學《花間》,長調學蘇辛,清初詞家通例也。”這對于豪放詞的發展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因為豪放詞興起晚,起點低,在經歷了幾百年來一直受詞壇主流鄙薄的遭遇之后,能在清代初期形成這樣一股新鮮而強勁的潮流,實屬不易。其實,陽羨派的形成及其對“豪放”詞風的接受與欣賞是有一個過程的,其形成是和之前的詞學發展以及詞學流派、詞學思想的變化有著密切聯系的。因為陳維崧是廣陵詞派的成員,所以其早期的詞學主張是不可能脫離廣陵詞人而標新立異的,而廣陵詞派總體上仍然是推崇婉麗詞風的,所以陳維崧不可能不受廣陵詞派及當時詞壇風氣的影響。但是,我們發現,其時詞壇崇尚婉約詞風的表面下,“豪放”詞風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重視,正如一股潛流在暗涌,比如“詞當分正變,不當分優劣”等。這說明了一個現象,“豪放”頻繁進入人們視野,預示著一個新的倡導“豪放”時期的來臨。

以陳維崧為首的陽羨派的形成標志著“豪放”詞風的發展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前人提到“豪放”,總是強調其外在形式上的雄豪、壯觀,不甚留意其內容的深厚,陳維崧在倡導“豪放”詞時更加重視其思想內容的深刻,而這些既來源于作者個人氣質的豪放、大氣,也來源于詞人對世事人生日深的體悟。早期的陳維崧寫有婉約風格的詞,但多年后,當他的人生閱歷日漸豐富,再回首過往經歷,后悔之意溢于言表。我們有詞為證。

當時慣作銷魂曲,南院花柳,北里楊瓊,爭譜香詞上玉笙。

如今縱有疏狂興,花月前生,詩酒浮名,丈八琵琶撥不成。

(《采桑子·吳門遇徐松之問我新詞賦此以答》 )

“銷魂曲”“南院花柳”“北里楊瓊”,且標明“香詞”二字,更有一個“慣”字,可見作者當年是對香艷詞情有獨鐘的。但是現在,作者表示,無論如何也寫不出那種風格的詞了,言語之間充滿了滄桑感。

陳其年懷著憂慮的心情,以存詞為己任,編有詞選《今詞苑》,并在《詞選序》里,結合當時的文壇狀況表達了自己對于詞這種文體的見解。可以看出,他對詞非常重視,對詞壇厚“婉約”、重清真等現象很是不滿,希望廓清詞壇風氣,把詞的發展引到一條健康的道路上,這也是他將豪放詞大量引入詞壇做的一種努力。這一年是1671年,當時,作者47歲。他把詞提高到與經、史同等的地位,充分重視詞的功能和作用,認為詞既能感人,也能發揮經、史的作用,他甚至在詞中記錄歷史,所以他的詞可以稱得上是“詞史”。例如他寫有《賀新郎·五人墓》來悼念在抗清斗爭中犧牲的明人,在《南鄉子·江南雜詠》中關注社會民生。另外,他還在詞中寫自己的懷才不遇,所以他不僅倡導豪放詞,而且更加拓寬了詞的表現領域,對詞的貢獻很大。陳廷焯《白雨齋詞話》中如是評價他:“詞中陳其年,猶詩中之老杜也。風流悲壯。雄夸一時。”陳其年多才多藝,且精通音律,對文學、藝術有很高的領悟力,也有深刻的體會,尤其是對詞,有著他獨特的看法。

在這篇序言里,作者談論的重點有三: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選詞的目的,是為了存經、存史,突出了詞的重要地位。第二,作者認為長期以來,詞為小道、末技的地位應該得到改觀,應該和經、史一樣受到重視,并被發揚光大。在這一點中,作者提到了豪放詞的領袖——蘇軾和辛棄疾,對二人創作的長調詞由衷贊嘆,并比之于杜甫歌行。第三,揭示出當時詞壇的狀況,從詞之產生,至清代初期,詞的發展雖然已歷數百年,經數代,但是鄙薄為詞的風氣依然存在,并且進一步指出,詞學發展仍然存在弊端,即詞壇仍然是香艷綺弱詞及清真詞等詞風的天下,豪放詞受重視的程度遠遠不夠。

所以,我們可以把陳其年的這篇序文看作他欲改變詞壇風氣、推舉豪放詞風的“戰斗檄文”。

陳維崧這種發展豪放詞的決心從他的詩歌中也可窺見一斑,他在組詩《和荔裳先生韻亦得十有二首》的第六首道:

詩律三年廢,長瘖學凍烏。

倚聲差喜作,老興未全孤。

辛柳門庭別,溫韋格調殊。

煩君鐵綽板,一為洗蓁蕪。

陳維崧對蘇東坡曾受人譏諷的豪放詞推崇有加,并對此給予厚望,希望借蘇公之手,廓清詞壇陋習。

陳維崧的詞學主張對于推動豪放詞的發展,提高豪放詞的地位起到了積極作用,但是其深知對婉約詞風的態度不應過于絕對,詞的風格應該朝多樣化行進,這樣,詞這種文學樣式才能得到充分的發展,才能真正提高詞的地位。去除婉約,代之以豪放,不注重詞本身的特性,詞的發展必然走入另一個極端,使詞取得和經史同樣的地位也只能成為空談。陳維崧在創作中做到了把“豪放”“婉約”融會貫通,如陳廷焯《白雨齋詞話》中,“情詞兼勝,骨韻都高,幾合蘇、辛、周、姜為一手”,對其詞評價很高,這就是陳詞受歡迎的原因。

瀏覽陳維崧詞作,我們會發現,他的詞既有婉約風格又有豪放風格,婉約詞多集中于早期。他這種詞風的轉變和其時代背景有關,也和其個人的人生經歷有關,陳維崧雖然在詞的創作上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人生道路卻坎坷不平,這使作者更加易于接受豪放詞,其實豪放并不豪在外,更多的是一種內在深情的噴薄,是人生郁悶的消解,如果把這些融入詞中,詞同樣可以起到和經、史大致相當的作用。所以,這個時期的“豪放”多了另外一層含義,就像酒、月一樣,消解煩悶,消解憂郁。所以,隨著時代的發展,詞擺脫了音律之后,要想受到人們的繼續歡迎,必然要加入一些新的成分和新的功能,不能永遠停留在香艷凄婉,也不能僅停留在“楊柳岸曉風殘月”,要加入更多的人生的、時代的因素,這也是詞在清代得以中興的重要原因之一,因為變化中的詞才能有所發展。

另外,在《蝶庵詞序》中,陳其年也借友人之口表現出對當時詞壇風氣的憂慮,“常謂余曰:今天下詞亦極盛矣,然其所為盛,正吾所謂衰也。家溫、韋而戶周、秦,亦《金荃》《蘭畹》之大憂也。夫作者,非有國風美人、《離騷》香草之志意,以優柔而涵濡之,則其入也不微,而其出也不厚。人或者以淫褻之音亂之,以佻巧之習沿之,非俚則誣。”

二、浙西詞派“豪放”“婉約”詞論

浙西詞派是清初影響最大的詞學流派之一,創始于康熙前期,經雍正、乾隆、嘉慶等朝,影響直至道光年間。因創始人朱彝尊為浙西人,故得名。朱彝尊字錫鬯,號竹垞,浙西詞派在其與同里友人相互唱和、相互標榜中逐漸形成、聲名遠播。

譚獻《復堂詞話》引《篋中詞》中說法曰:“錫鬯、其年出,而本朝詞派始成。顧朱傷于碎,陳厭其率,流弊亦百年而漸變。錫鬯情深,其年筆重,固后人所難到。嘉慶以前,為二家牢籠者,十居七八。”這是對清初至嘉慶年間詞壇狀況的描述,也說明了陽羨派和浙西詞派影響之大。誠然,陽羨派和浙西詞派兩派興起的時間相近,都是清代重要的詞學流派,但事實上,相對來說,浙西詞派的生命力更加旺盛,堪稱清代歷時最久的詞派。

浙西詞派以朱彝尊為首,厲鶚、王昶、吳錫麒、郭麐、許昂霄、吳衡照、項鴻柞以及黃型清、馮登府、杜文瀾、張鳴珂等大量詞人都是浙西詞派的重要成員。

浙西詞派詞人很多,且在不同時期圍繞不同的詞壇主將,嚴迪昌《清詞史》指出“前期以朱彝尊為旗幟,中期以厲鶚為宗匠,晚期則以吳錫麒為中介環節,而以郭麐為詞風嬗變的代表”,為浙西詞派的發展勾勒出一條清晰的線索。

清詞由陽羨派的倡豪放與浙西詞派的提倡清空、醇雅的詞風到陽羨派的影響逐步消逝在浙西詞派的影響之下,與清代的社會政治狀況是息息相關的。清王朝經過初入關和百廢待興的草創時期之后,經過清初幾位有為皇帝的努力,由亂到治,進入了相對平穩的發展時期,尤其是康乾盛世的到來,更加昭示著清代社會的穩定、祥和。而陽羨派的詞學主張是產生于不平的社會之氣和郁郁不得志的文人之手,偏重豪放、灑脫的藝術內容,隨著時代的發展,和漸趨穩定的社會狀況不太符合。而浙西詞派主張“詞則宜于宴嬉逸樂,以歌詠太平”(朱彝尊《紫云詞序》 ),多表現士大夫的閑情逸致,藝術上以南宋的姜夔、張炎為宗,專注于語言的工麗和音律的和諧;休閑、輕松的詞風、追求典雅的藝術形式,更多地注重藝術享受等特質恰好順應了時代的發展和統治者的要求,某種程度上契合了“優勝劣汰”的生物進化法則。但是我們卻不能做出哪一派的藝術成就更高一籌的論斷,因為這是時代的選擇,正如朱彝尊所言:“蓋時至而風會使然。”(《水村琴趣序》 )

浙西詞派崇尚醇雅的詞作有其鮮明的現實針對性。有明以來,詞道不振,清初詞人致力于探尋明詞衰微的原因,尋求詞學復興之途徑。《草堂詩余》的不斷再刊和傳播直接導致了俚俗詞風的流行,這也是浙西詞派倡雅的原因之一。

另外,朱彝尊還大力宣揚《樂府補題》,倡導詠物詞,使得借物抒情成為浙西詞派的另一重要特點。人生的坎坷遭際,對世事的不滿,借自然物象委婉地抒發出來,恰好迎合了漸趨穩定的政局,迎合了統治者的政治需要。這也是浙西詞派推崇“婉約”的一個特色,借物抒情,借助外物含蓄地抒發感情。

浙西詞派的詞學主張在百余年中也有所發展變化。前期,朱彝尊、汪森等人在一些序跋中有過理論闡述。后期,主要的詞論著作有海寧許昂霄的《詞綜偶評》(以評點《詞綜》所選詞為主,闡述主張)、吳江郭麐的《靈芬館詞話》、海寧吳衡照的《蓮子居詞話》等,理論闡述較多。概括起來,浙西詞論有以下幾點:

第一,宗南宋,崇醇雅、清空詞風,批評元、明詞風。針對明代詞的弊病,適合清初時代需要。他們提倡以南宋姜張詞風為典范,學習他們的清空、醇雅,以適宜表達家國之恨的幽情暗緒。朱彝尊認為“詞至南宋始極其工,至宋季而始極其變”,汪森認為南宋姜詞“句琢字煉,歸于醇雅”(《詞綜序》 )。

第二,尊詞體,提高詞的地位。詞歷來為詩余。浙西派詞人將它當作寄托家國之恨的工具。朱彝尊認為:“詞雖小技,昔之通儒巨公往往為之,蓋有詩所難言者,委曲倚之于聲。其辭益微,而其旨益遠。善言詞者,假閨房兒女子之言,通之于《離騷》、變《雅》之義,此尤不得志于時者所宜寄情焉耳。”(《紅鹽詞序》 )

第三,藝術上提倡詞要有自己的特色,符合詞體。浙西派詞論主張詞別是一家,無論前、后期的浙西派詞論家都標舉神韻、清空、淡遠、清麗的標準。無論是選編《詞綜》還是成員創作都體現出這種特色,也就是將感情化作清麗淡遠的意象,用清新別致的語言含蓄蘊藉地表達出來。用朱彝尊的話來說是“空中傳恨”,厲鶚則將此種詞比作淡雅悠遠的南宗畫。

浙西派詞論的缺陷在于過分強調了“空中”寄情。其創始者有國破家亡的親身經歷,于詞中隱隱寄托這種情感;其后繼者們缺乏這種情感,就只能在“句琢字煉”上下功夫了。朱彝尊有時為了強調詞之體色,又認為“詞則宜于宴嬉逸樂,以歌吟太平”,這也給后世以消極的影響。

但總的說來,浙西詞派的出現是適應了清初反映現實的需要,隨著清初社會矛盾的尖銳,逐漸發展壯大,又隨著清王朝的鞏固繁榮而衰落。至乾隆年間,浙西詞派中出現了“三蔽”(淫詞、游詞、鄙詞),于是常州詞派出而代之。隨著近代社會的變化,浙西詞派后起者如杜文瀾、張鳴珂等人詞風也有了轉變,而且,常州詞派也吸收了浙西詞派尊詞體、重寄托等理論及創作經驗。

朱彝尊編有《詞綜》,友人汪森為之作序曰:“世之論詞者,惟《草堂》是規。白石、梅溪諸家,或未窺其集,輒高自矜詡,予嘗病焉。顧未有以奪之也。友人朱子錫鬯輯有唐以來迄于元人所為詞,凡一十八卷,目曰《詞綜》……”接著又詳細交代了朱彝尊搜集詞作的認真和用心,對《詞綜》進行增益。最后道:“庶幾可一洗《草堂》之陋,而倚聲者知所宗矣。”這從一個側面說明,朱彝尊編輯詞選的目的是為了抵制《草堂詩余》,消除艷詞流播的詞壇舊習。

朱彝尊《詞綜發凡》曰:“世人言詞,必稱北宋。然詞至南宋,始極其工,至宋季而始極其變。姜堯章氏最為杰出,惜乎《白石樂府》五卷今僅存二十余闋也。”可以看出朱彝尊的詞學態度是重南宋,而尤其賞識姜夔、張炎詞作,恨姜詞存世太少。于“豪放”“婉約”之外,獨尊雅詞,鄙視俚俗詞作,跳出“豪放”“婉約”之爭,審美方式多元化,這對詞學發展來說,有很大好處,不再執著于一端。

《詞綜發凡》曰:“獨《草堂詩余》所收最下,最傳。三百年來,學者守為兔園冊,無惑乎詞之不振也。”編者抱有振興詞壇的責任感來編選詞籍,這也是清詞復興的原因之一,開始正視詞,尊重詞,不再認為作詞是一件上不得臺面的事情。

《詞綜發凡》曰:“言情之作,易流于穢,此宋人選詞多以雅為目的。法秀道人語涪翁語曰:‘作艷詞當墮犁舌地獄。’正指涪翁一等體制而言耳。填詞最雅無過石帚,《草堂詩余》不登其只字,見胡浩立春吉席之作、蜜殊詠桂之章,亟收卷中,可謂無目者也。甚而易靜《兵要》,寓聲于望江南,張用成《悟真篇》,按調為西江月。詞至此,亦不幸極矣。”

朱彝尊在為《樂府雅集》作的序跋中明確表態,欣賞雅詞,并認為有《樂府雅集》在手,便可奉為經典,《草堂詩余》可廢,看來對俗艷詞風深惡痛絕。

朱彝尊對元人白樸的詞贊不絕口,在《天籟集跋》中曰:“蘭谷詞源出蘇、辛,而絕無叫囂之氣,自是名家。元人擅此者少,當與張蛻庵稱雙美,可與知音道也。”并稱:“風晨月夕,時一披吟,如對先生絕塵邁俗之標格也。”欣賞的還是其出于“豪放”,但卻摒棄了豪放不慎、易流于叫囂的弊病,有超凡脫俗之妙的詞風。可見,朱氏的重心還在于“雅”,而非“豪放”,但據此,我們可以看出其對豪放詞的態度,認為豪放易流于叫囂,雅詞則更勝一籌,盡善盡美。由此可見,在朱氏這里,豪放婉約問題已不是探討的關鍵問題,其另辟蹊徑,推舉雅詞,這是浙西詞派的特色所在。

曹溶可謂浙西詞派的先驅,朱彝尊對其非常恭敬,曾為曹溶《靜惕堂詞》作序,曰:“念倚聲雖小道,當其為之,必崇爾雅,斥淫哇。極其能事,則亦足以宣昭六義,鼓吹元音。往者明三百祀,詞學失傳。先生收輯南宋遺集,尊曾表而出之。數十年來,浙西填詞者,家白石而戶玉田,舂容大雅,風氣之變,實由先生。”我們透過朱彝尊對曹溶的贊嘆可以看出早期浙西詞派的詞學宗旨,尊姜夔、張炎,倡雅詞,也可以看到該詞派在當時的影響,“家白石而戶玉田”,引領詞壇風尚。

由朱彝尊的詞論,我們可以概括出浙西詞派早期認為雅詞是高于“豪放”之上的精品,很少單獨論及“豪放”,偶有提及,也是作為雅詞的陪襯和參照物。所以,在浙西詞派這里,“豪放”“婉約”之爭有了暫時的停歇。但事實上是“婉約”占了上風,因為南宋姜張雅詞是在婉約基礎上強化了某些特質。

厲鶚,生于1692年,卒于1752年,字太鴻,號樊榭,自號南湖花隱,浙江錢塘人,即今杭州人,有《樊榭山房集》傳世,也有重要的“豪放”“婉約”詞論。

厲鶚是浙西詞派重要的傳承者,其詞學理論源于朱彝尊而有所不同。推崇姜、張,崇尚雅詞,但注入了自己的新見,厲鶚的詞論主要體現在他所寫的詞集序跋和論詞絕句中。

厲鶚在《蛻巖詞跋》中稱贊蛻巖道:“而詞筆亦復俊雅不凡,足繼白石、梅溪、草窗、玉田諸公之后。”可以看出,其秉承浙西詞派一貫的主張,推崇南宋雅詞。

厲鶚在《張今涪紅螺詞序》云:“詞雖小道,非善學者不能為,為之亦不能工也。”又云:“常以詞譬之畫,畫家以南宗勝北宗。稼軒、后村諸人,詞之北宗也;清真白石諸人,詞之南宗也。今涪詞淡逸平遠,有重湖小樹之思焉。芊眠綺靡,有暈碧渲紅之趣焉,屈曲連璪,有魚灣蟹堁之觀焉。仆讀其詞,如與今涪泛東泖以望九山,相爭吟嘯而不知返。其為詞家之南宗,二沈之替人,不虛矣。夫張氏之工于詞者,前有子野,后有叔夏,今涪為之不已,將掩二張之長而有之,豈獨齊名二沈已乎。”如果說對于”豪放”“婉約”的態度在朱彝尊那里還模糊的話,在厲鶚這里開始逐漸明朗化、清晰化,認為“婉約”高于“豪放”,并且形象地比之為南宗和北宗,欣賞清婉深秀之作。另外,在厲鶚所做序跋中多次用到“清麗閑婉”之類詞語,夸贊詞人詞作。在厲鶚看來,清雅為詞之正,其在《群雅詞集序》中道:“今諸君詞之工,不減小山,而所托興,乃在感時賦物、登高送遠之間。遠而文,澹而秀,纏綿而不失其正,騁雅人之能事,方將凌鑠周、秦,頡頏姜、史,日進焉而未有所止。研農編次,都為一集,將鏤版以問世,冷紅詞客標以‘群雅’,豈非倚聲家砭俗之針石哉。”在倡雅的同時,又加入了感時賦物即寄托,婉約纏綿為詞之正體的觀點,而且認為,倡導的雅所對應的正是詞之俗,倡導的原因也是為了滌蕩俗世、俗詞。

厲鶚還創作有論詞詩詞,我們從中亦可以看出其對“豪放”“婉約”的態度。

中州樂府鑒裁別,略仿蘇黃硬語為。

若向詞家論風騷,錦袍翻是讓吳兒。

(《論詞絕句十二首》其八)

在對豪放、婉約的態度上,該詩與其在《張今涪紅螺詞序》中所說的一樣,認為詞的南宗勝于北宗,蘇軾等人的豪放詞比之婉約纏綿的吳兒詞稍遜一籌。

玉田秀筆溯清空,凈洗花香意匠中。

羨殺時人喚春水,源流顧自寄閑翁。

(《論詞絕句十二首》其七)

張炎,字叔夏,號玉田。厲鶚認為其詞清空騷雅,源出其父,其詞對洗清香俗之詞起了重大作用。

郭麐是浙西詞派后期的重要代表人物,對豪放、婉約也有自己的看法,其作有《靈芬館詞話》,也作有詞集序跋。《靈芬館詞話》開篇便稱“詞有四派”,接著解釋道:“詞之為體,大略為有四:風流華美,渾然天成,如美人臨妝,卻扇一顧,花間諸人是也,晏元獻、歐陽永叔諸人繼之。施朱傅粉,學步習容,如宮女題紅,含情幽艷,秦、周、賀、晁諸人是也。柳七則磨曼近俗矣。姜、張諸子,一洗華靡,獨標清綺,如瘦石孤花,清笙幽磐,入其境者,疑有仙靈,聞其聲者,人人自遠。夢窗、竹屋,或揚或沿,皆有新雋,詞之能事備矣。至東坡以橫絕一代之才,凌厲一世之氣,間作倚聲,意若不屑,雄詞高唱,別為一宗。辛、劉則粗豪太甚矣。其余幺弦孤韻,時亦可喜。溯其派別,不出四者。”

郭麐對同為豪放派的領袖蘇、辛的態度有差別,夸贊東坡以天才之姿作詞,使豪放雄詞別為一宗,卻認為辛棄疾、劉過詞豪放太過,流于粗豪。在這里他沒有分詞之高下,只是分別風格的多樣化,雖然倡導雅詞,推舉姜、張,但只是喜好上的不同,而沒有在”豪放”“婉約”之間分高下,詞學態度更為客觀。可見清代社會安定下來后,詞風逐漸多樣化,當然,豪放婉約問題仍然是貫穿其中的一條線索。這大概也是浙西詞派歷時較長的原因,各詞學將領在詞學傳承的過程中不斷地摸索,不斷地完善理論主張。而且浙西詞學發展到這里,有了向寄托轉變的痕跡,也就有了向常州詞派的轉接,在當時的社會需求下,常州詞派出現的條件在逐漸地成熟。

郭麐更重詞作反映內心,認為只要出于內心,豪放也好,婉約也好,醇雅也好,都為好詞。他在《無聲詩館詞序》中道:“蘇、辛以高世之才,橫絕一時,而奮末廣憤之音作。姜、張祖騷人之遺,盡洗秾艷,而清空婉約之旨深。自是以后,雖有作者欲離去別見其道無由。然其寫其心之所欲出,而取其性之所近,千曲萬折以赴聲律,則體雖異而其所以為詞者,無不同也。”在《靈芬館自序》中,作者也有類似的言論,注重內在心性的抒發。

小 結

陽羨詞人推崇蘇軾,是詞學史上第一個大張旗鼓推舉“豪放”的正規派別。浙西詞人則以另一種方式表達對“豪放”“婉約”這一詞學論題的態度,提倡清空、雅麗,主張詞別是一家,但卻倡導詞學風格的多樣化,認為詞只要言心即好,這雖然也是一種進步,但事實上也是在堅持“婉約”。

清初,無論從陽羨派的角度進行審視,還是從浙西詞派的視角進行觀照,詞的地位一直在不斷提高。清代前期詞的尊體運動一直是方興未艾,詞的作用越來越受到重視,這也是清代詞學中興的原因。重視才能得以發展,而發展才能得以興盛。乾隆之后,常州詞派興起,浙西詞派遂成衰勢,但它在詞學領域的影響一直持續到后世。

注 釋:

[1]吳梅《詞學通論》,復旦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

[2]施蟄存《詞籍序跋萃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4年版。

[3]《詞話叢編》第四冊,中華書局1986年版。

[4]嚴迪昌《清詞史》,江蘇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

[5]厲鶚《樊榭山房詩集》卷七,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6]參見《詞話叢編》第二冊,中華書局1986年版。

[7]郭麐《靈芬館雜著》卷二,嘉慶九年刻本。

趙銀芳,文學博士,國家圖書館副研究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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