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船山形像設計研究

朱弘毅

王船山形像設計研究

朱弘毅

(陽獅公司,北京 100100)

王船山生前有畫家給他畫過像,在王船山詩詞作品中對王船山形像也有過少量的描繪,這些都是王船山形像設計必須加以參考的,王船山形像的設計還應注意其時代特點及其本人的氣質.

王船山;形像設計;研究

王夫之,字而農,號姜齋,因晚年隱居湖南省衡陽縣西鄉之石船山下,后人尊稱為船山先生.王船山為我國古代的大思想家、史學家、文學家,他對近現代產生過巨大影響,因而他的形像在一定范圍內被流傳.但是,他的形像流傳與他的影響是不相稱的.為此,筆者探討王船山形像流傳,特別是王船山形像新設計如何進行.

一、文獻資料上的王船山形像

1.王船山詩詞創作中的形像

首先,我們來看王船山詩中關于自己的畫像情況.一首詩是寫于清康熙十四年乙卯(1675),當時王船山五十七歲,他至長沙在水綠洲即今桔子洲見到劉思肯,劉思肯為其畫像.王船山撰?走筆贈劉生思肯?三首,詩云:

其一

故園枝葉記君家,兄弟風流競筆花.泛宅五湖君自遠,相逢猶幸在長沙.

其二

水綠洲前魚艇多,也來相伴曬漁蓑.逢君翦燭當深夜,奈此干戈滿地何.

其三

老覺形容漸不真,鏡中身似夢中身.憑君寫取千莖雪,猶是先朝未死人.[1]368

這三首詩中只有其三與詩人的形像有關,真正描寫像貌的只有一句“憑君寫取千莖雪”狀頭發之白.

清康熙二十八年己巳(1689),王船山七十一歲,劉思肯再次為王船山畫像,船山有詩?野史劉生惜十年之別來訪山中為寫衰容賦贈二首己巳?云:

重逢無暇問前游,老去并刀割舊愁.風定鱗鱗萍在水,云橫脈脈雁當樓.

頻年苦覓參苓倦,儉歲無多芋栗收.良夜對君霜月迥,還教飛夢泛滄洲.[1]421

上二首詩無一句狀容貌.記此事還有?鷓鴣天?一詞,前有小引云:“劉思肯畫史為余寫小像,雖不盡肖,聊為題之.”詞云:

把鏡相看認不來,問人云此是姜齋.龜于朽后隨人卜,夢未圓時莫浪猜.誰筆仗,此形骸,閑愁輸汝兩眉開.鉛華未落君還在,我自從天乞活埋.[1]717

“誰筆仗,此形骸,閑愁輸汝兩眉開”,此三句是寫畫像之事,但真正描王船山像貌只有最后一句“閑愁輸汝兩眉開”.

王船山還有一首詞?念奴嬌·姜齋影?云:

孤燈無奈,向頹墻破壁,為余出丑.秋水蜻蜓無著處,全現敗荷衰柳.畫里圈叉,圖中黑白,欲說原無口.只應笑我,杜鵑啼到春后.當時落魄蒼梧,云暗天低,準擬藏衰朽.斷嶺斜陽枯樹底,更與行監坐守.勾撮指天,霜絲拂項,皂帽仍黏首.問君去日,有人還似君否.[1]772

詞題有云“姜齋影”,此首詞就是王船山寫自己之影.詞中有云“霜絲拂項,皂帽仍黏首”,這是詞中唯一寫船山像貌之處.這兩句話是指船山像貌是白發拖垂在脖項,頭上帶著黑色的帽子.

2.有關史傳記載中的王船山形像

最早記載王夫之生平事跡是其次子王敔所撰的?大行府君行述?,有云:“亡考船山府君,諱夫之,字而農,別號姜齋,中歲稱一瓠道人,更名壺;晚歲仍用舊名.居于湘西蒸左之石船山,自為之記.蒸湘人士莫傳其學;間有就而問字者,稱為船山先生.”[2]70未有一字言及像貌,但其尾引有王夫之自之?鷓鴣天?詞一首.

曾任湖南學政的潘宗洛根據王敔所提供的材料撰?船山先生傳?也未言及王船山像貌,只云:“先生穎悟過人,讀書十行俱下,一字不遺”.[2]86隨后余廷燦?王船山先生傳?[2]90所述與潘宗洛所述相同.記載王船山生平的其它傳記材料都未見言及王船山像貌的.

二、幾種流行的王船山人物形像

王船山畫像據現存的文獻資料記載來看,最早的是衡陽本地畫師劉思肯在清康熙年畫的王船山畫像.這幅王船山畫像似乎被保存下來.清末民初左慶坻說:

王船山先生及夫人陶氏像,用西法攝影.先生像,紗帽方靴,蟒衣束帶,上方篆書八字,曰“孝思恬品,霞燦松堅”,中間書“玉音”二字.……光緒丙午武昌,梁節庵攜贈.[2]694-695

此文并對“孝思恬品,霞燦松堅”等字的來歷進行了說明.與左慶坻所說的王船山畫像,船山十二世孫王鵬也親眼見過,他還確定這幅王船山畫像是劉思肯畫的.王鵬說:

祖傳珍藏船山公古代之畫像四幅,即船山公、其元配陶太君、其父武夷公、其祖少峰公.此四幅像雖佚于三十余年前,但記憶猶新.我四歲嘗入宗祠觀祭禮,十歲參加祭典,學習贊禮,以后每年都在場.每逢十月初一(本為農歷九月初一、改十月初一,原因詳后)四幅畫像均張掛中堂.像幅長約3米,寬約0.7米,四幅衣冠都彩色.船山公為紅色朝服,其間綴飾白色梅花,胸前繡一展翅飛之白色仙鶴;青色朝冠,高底朝靴.指甲長,面龐瘦長.像上有篆書“孝思恬品,霞燦松堅”贊語,“玉音”篆于八字之中.贊下有船山公自題?鷓鴣天?:“把鏡相看認不來,問人云此是姜齋.龜于朽后隨人卜,夢未圓時莫浪猜.誰筆仗,此形骸,閑愁輸汝兩眉開.鉛華未落君還在,我自從天乞活埋.”[3]

王鵬認為此像不是王敔所制而是船山公生前自制,其理由有:

(一)劉毓松、曾國荃、王之春所撰船山年譜,都同樣記載:船山公七十一歲時,劉思肯訪公于湘西草堂,為公再寫小照,并論定公于此時自題鷓鴣天詞,其內容與祖傳珍藏之像上自題鷓鴣天詞相同.(二)詞中“誰筆仗,此形骸”等語,說明畫像是公自愿自制的.(三)像上題詞為公手跡,則像亦當為公請人所繪.(四)畫像時敔公已嶄露頭角,其對獨畫陶像而無異議,必以此事出于船山公之主張,而不忍拂其意耳.[3]

這四幅畫像后來被毀,王鵬敘其事云:

……一九五六年衡陽市圖書館幾個同志來取畫像,言定是借,并書有借據.但是,該館并未歸還.……近年來,我訪問市里有關人員,都如前云.自此確信船山公等四幅畫像已罹浩劫,再也見不到了.[3]

最后王鵬介紹了復制的王船山畫像的情況:

幸而五修家譜中刊有船山公像.這個像是按照祖傳珍藏湘西草堂之船山公像畫的,雖然上面的文字沒有了,但繪制得與原圖惟妙惟肖.筆者近日特找同宗一位擅長畫像的青年,仿此復制了一幅,像上“玉音”和船山公自題?鷓鴣天?悉照原畫安排,畫像背后,我書上“緬懷船山公遺像”一行字.[3]

?船山全書?第十六冊卷首的插頁上有一幅王船山畫像,只云“湘西草堂舊藏”,未交待其來歷,與兩家所述相同.下面這幅現在流傳的王船山畫像可能源自劉思肯所畫之王船山形像,但又有所不同,王鵬所見家傳王船山形像官服是紅色的.

還有另一種王船山形像,收在曾氏兄弟所刻印的?船山遺書?中,見下圖.

這種王船山形像未注明其來源.曾氏兄弟刻?船山遺書?時曾向王船山后裔征集過船山著述等材料,這種王船山畫像也可能來自王船山后裔.王船山畫像后來演變為以下幾種:一為未拄杖的立像,如下圖;

一為手拿仗之晚年形像,如右上圖.

以上兩種王船山形像均有?船山遺書?畫像之影子.

三、王船山人物形象設計

王船山是明末清初人,他至死都認定自己是明遺臣,未剃發,未改明人服飾,因此,王船山形像設計按以下三個原則實施:

1.人物佩戴明朝特有的網巾和方巾;

2.王船山人物形像取自其流傳于世的畫像并具南方人五官特點;

3.繪本以寫意形式表現.

具體來說,通過對現有留傳下來的王船山形像進行分析可以得出:他的面部既窄且長,臉型為典型的“甲”字型臉,下巴較尖;顴骨較高;耳朵較大,耳垂厚實;眼睛雖小但有神,雙眼距離較短;鼻型較長且細,鼻翼較小;嘴唇較薄且小;其身材適中,骨架較小,偏瘦,骨點明顯.

下面第一幅是少年王船山形像:

根據現有資料分析推斷,其少年形像特點為五官清秀、舉止文靜,有書生氣,服飾整潔而自然,動作得體,有大家風范.整體形象使人感覺一身英氣,胸有大志.

下面一幅是中年的王船山形象:

中年王船山始終自稱明朝遺民,堅持穿戴明朝服裝,一身正氣凜然,身材清瘦,目光堅定而執著,有大儒風范.

第三幅是老年王船山形象.

根據現存資料分析,老年王船山老而彌堅,雖瘦削但愈發的沉淀,由內向外讓人肅然起敬.

部分場景節選

王船山生前有畫家給他畫過像,在王船山詩詞作品中對王船山形像也有過少量的描繪,這些是王船山形像設計須加以參考的,王船山形像的設計還應注意時代特點及其氣質傾向.

[1]王夫之．船山全書:第15冊[M]．長沙:岳麓書社,1996．

[2]王夫之．船山全書:第16冊[M]．長沙:岳麓書社,2011．

[3]王鵬．緬懷船山公遺像[J]．船山學報,1986(1)．

(編校 吳 戩)

On Image Design of Wang Chuanshan

ZHU Hong-yi
(Publicis -reater of Beijing 100100,China)

Wang Chuan-shan had been painted by the painter in his life．In Wang Chuan-shan?s works of poetry,there have been a small amount of descriptions about his image,all these must be considered when designing the image of Wang Chuanshan and the image design of Wang Chuan-shan should also pay attention to the features of the times and his temperament．

Wang Chuan-shan;image design;research

B249.2;J516

A

1673-0313(2017)04-0005-04

2017-05-16

湖南省船山學研究基地開放項目“王船山卡通形象研究與設計”(項目編號:CS16K03)研究成果.

朱弘毅(1989—),男,湖南衡東人,美術設計師,主要從事美術設計及傳統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