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牧原之間，只差一個秦英林的距離

■文/豬場老板思享匯 磊 子

你和牧原之間，只差一個秦英林的距離

■文/豬場老板思享匯 磊 子

磊子，本名侯建磊，生于1975年5月17日，祖籍開封，現居鄭州。當過10年財經記者，書癡，嗜寫，無成。創業失敗，賣字為生。

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累計發表作品100萬字，文章散見近百家報刊。出書三本：散文集《文人》（2012）、長篇小說《排隊》（2012）、散文集《安寧》（2015）。

3個月前，我對養豬行業的了解，尚處“兩眼間或一掄，證明還是個活物”的水平，有幸聆聽了一次牧原董事長秦英林的演講。

秦英林長得頗帥，儀表堂堂，普通話基本標準。

“他到哪兒都西裝革履的！”一側的同伴低聲告訴我。

這不很正常嗎？

同伴的口吻分明是：不，在養豬行業，像秦英林這樣的，不多。

“牧原是廣州的哈？”吾問。

“河、南、首、富！”同伴忍著開導棒槌的痛苦向我解釋：“牧原是養豬上市公司。他開勞斯萊斯！”

這幾個標簽一貼，我似乎對應上，以前聽說過“秦英林”這個名字，也立刻將之與我印象中的絕大多數養豬老板，截然混不起來。

“這就是很多養豬人的夢想了。養豬人的最高形象，也就這樣了……”吾想。

這家上市公司，不在鄭州，也不在北上廣深等大城市，而在……南陽內鄉。縣里？村里？吾使勁兒對應，確認，尚未去過內鄉。只知道，那兒有一個很出名的內鄉縣衙。養豬企業就這樣，上市了，也不往大城市跑。

我對秦英林那次演講印象最深的是，他倡導：“豬場要以做糞污處理贏得社會尊重。”

他巧妙地呼應了一下前邊某位領導講話中提到的“養豬企業要做受尊重的企業”，話鋒一轉：怎樣受人尊重呢？第一條，就是要除臭。

養豬老板們就是這樣自黑的嗎？

好吧，這是秦英林在講。秦英林嘛，極適合講這個。

秦曰：咱豬場在老百姓心目中就是臭烘烘的，雖建在村外，順風時卻臭飄十里，談何受尊重？

很顯然，這是對的。

PPT打出幾張圖片，都是牧原挖豬糞坑、鋪防滲膜等的施工場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房地產項目大興土木呢。

底下，豬糞蓄池了。整個PPT的屏幕，立刻熏來熟悉的豬糞味道！沼氣、氨氣、氮氣……諸多我似懂非懂的名詞，一大堆。

終于，開講經沉淀過的糞液如何處理了。種養結合嘛，其實就是抽到農田里。可農民不干。這是多好的肥料啊，免費澆田，農民卻不干。“你的豬糞你處理，別抽到我的地里。”大約，是想讓豬場給點兒錢。牧原就給了——但不是按農民設想的那樣給，而是將農民的地租過來，付租金。結果，澆糞液的花生長得黑壯粗綠，收成比相鄰沒澆的，至少增加三成。眼見為實，經過處理的豬糞果然不污染農田，是優質的肥料，農民就反過來給牧原的工作人員讓煙，求澆了。牧原最終將澆糞權委托給村里人管理。不斷演繹的結果，管理者竟能做到收費澆田。牧原與周邊的農民關系，算是達到一種符合劇情的融合。

聽這個西裝革履的老板用普通話不停地講這些經驗，感覺怪怪的。和聽一個別的行業的上市老板侃侃而談，完全是兩碼事。

按照秦英林的意思，豬場老板要想贏得尊重，做受人尊重的企業和企業家，一是不能臭熏鄉鄰，二是養出的肉要讓老百姓放心食用。

同伴適時地解說道：“他講這些，臺下這些養豬老板都聽不進去！”

吾環視，信然！

倒不是說，滿場所見，皆質疑和漠然的臉，而是，此言正中吾之判斷。滿場聆聽者的臉，看不出什么反應。大約，和我一樣，覺得秦英林講的是對的，想錯都難，但對的東西，從來都不是用來實行的。都這樣做，得多大投入？還讓不讓人活了？

是秦英林成為了秦英林才講這些，還是秦英林踐行了這些才成了秦英林？

以圈子論，你一旦成為秦英林，和這些還在苦逼地養豬的兄弟相比，就如迅哥和閏土之間，瞬間“豎起了一堵墻”。“閏土”們或許想進入“老爺”們的圈子，或許不想。當你陡然成了首富，“閏土”們立刻判定：“他本來就來自這個圈子，干啥都能成，養豬只是他的一小部分能力。”

像今天這樣場合的演講，就非很多養豬人的夢想。傳經布道，或許是養豬老板時期的秦英林就有的夢想，但現有的養豬老板，或許只想成為一個有錢的養豬老板，而不是上臺演說。

秦英林除了養豬的能力，還有西裝革履的能力、交際的能力、書寫的能力、駕馭舞臺的能力、面對總理侃侃而談的能力、當兼職教授的能力、不見光死的能力……或者，還有一身的“文藝細菌”沒展現出來。

許多人一生的忿忿不平，都停留在“我和他干的是一樣的事兒，為什么他得到了我得不到的東西”的認知水平，而忽略了你與對方的隱形差距。

隱形距離，真實存在。不是宿命，勝似宿命。

你與牧原之間，或許不僅差了一個秦英林的距離，還有文化內涵的距離、家庭教育的距離、人際關系的距離、政治觀念的距離、經濟意識的距離……

這些距離，或許是隱形的，還沒有展現出來；或，展現出來了，卻由于“傲慢與偏見”，讓你產生了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線上的幻覺。

一個人的文化底蘊在這里擺著，無論做什么事，都會從各方面流露出來，一層一層地往上篩選。或多或少，大家都會得到一些家庭資源的幫助，但說到底，還看你自己的能力，夠不夠站到想去的那個位置上。

下面這段話，可能會有人譏吾“成王敗寇論”和“跪舔”，但這是題眼，吾依然要說：

從養豬或做生意本身（標準動作）來講，所有的養豬老板，都能做大做強。但從生物多樣性的角度（自選動作）來說，各行各業，又都只能有一個首富。僅僅是一場演講，就能讓人看見，什么是養豬的，什么是企業家；什么是農民，什么是腹有詩書語自華；也讓人看見，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人，在人生輸贏的問題上，總是不肯承認、發現與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