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歐
砥礪奮進的五年·為了總書記的囑托
作為支持“一帶一路”建設的金融領軍者,亞投行與絲路基金始終成長在聚光燈下。
今年5月,習近平主席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表示,融資瓶頸是實現互聯互通的突出挑戰,并宣布中國將加大對“一帶一路”建設資金支持,向絲路基金新增資金1000億元人民幣,鼓勵金融機構開展人民幣海外基金業務,規模預計約3000億元人民幣。中國國家開發銀行、進出口銀行將分別提供2500億元和1300億元等值人民幣專項貸款。等等。
“金融是現代經濟的血液,血脈通,增長才有力。”“血脈通”包含著諸多舉措和目標:與“一帶一路”建設參與國深化多形式的金融領域合作,創新國際化的融資模式,推廣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建設多元化融資體系和多層次資本市場,發展普惠金融并完善金融服務網絡以及建立服務“一帶一路”建設長期、穩定、可持續、風險可控的金融保障體系,等等。
歷史證明,一國的金融系統和貨幣體系將直接影響該國的國際話語權。在歷經了數百年的金本位制和數十年的布雷頓森林體系、美元本位制之后,“中國時間”正在到來。中國金融機構將在這場全球大合作中迅速受益并擴大“朋友圈”,積極構建中國的國際金融話語權。
五條金融“動脈”
中國同“一帶一路”建設參與國和組織開展了多種形式的金融合作。截至今年5月,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已經為“一帶一路”建設參與國的9個項目提供17億美元貸款,絲路基金投資達40億美元,并組建了中東歐“16+1”金融控股公司。這些新型金融機制同世界銀行等傳統多邊金融機構各有側重、互為補充,形成層次清晰、初具規模的“一帶一路”金融合作網絡。
當前,“一帶一路”的金融“國家隊”大概分為五條“動脈”:
最具代表性的無疑是亞投行和絲路基金。兩者自誕生之日起就被賦予了支持“一帶一路”建設的天然屬性,資本金分別為1000億美元和1400億美元(增資后)。
第二,是開發性金融機構和政策性金融機構——國家開發銀行和中國進出口銀行,兩者自身業務中原本就包含大量國際業務,長期以為中資企業“走出去”提供投融資服務為己任。
截至2016年底,國開行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累計發放貸款1600億美元并儲備項目500多個,融資需求總量3500多億美元,且后續還將提供2500億元等值人民幣專項貸款。進出口銀行接下來將為“一帶一路”提供1300億元等值人民幣專項貸款。
第三,是以中投公司為代表的中國主權財富基金,另如國家外匯局管理下的華安、華新、華歐、華美四家投資公司。
第四,是中非發展基金、中葡合作發展基金、中巴雙邊合作基金等一系列國資背景的雙邊、多邊合作基金。
第五,是工、農、中、建等商業銀行。近年來,商業銀行爭相提速海外機構網絡布局,擴充國際化經營業務。

亞投行到今年5月已經為“一帶一路”建設參與國的9個項目提供17億美元貸款,撬動公共和私營部門資金125億美元。
以農行為例,2015年就制定了《中國農業銀行落實“一帶一路”建設的實施意見》并成立專項工作領導小組,以“一帶一路”國際農業合作和產業發展、基礎設施互聯互通、能源資源投資合作等業務為重點。從2014年至2017年5月,該行100多個“走出去”項目中,“一帶一路”項目的比例約占30%,累計辦理項目貸款、保函、境外發債等各類“走出去”業務925億美元,涉及117個國家和地區,其中“一帶一路”沿線國家42個。
建行董事長王洪章也表示,除信貸資金參與外,“一帶一路”還衍生出各種新興的金融需求,例如貿易金融業務、投資銀行業務和資產管理業務。其中,貿易金融業務主要是貿易結算、大宗商品融資、供應鏈金融、全球現金管理等綜合性業務;投資銀行業務則在于債券融資、融資租賃、資產證券化、私募股權基金、PPP等直接融資服務;資產管理業務則重在海外置業、全球資產配置、現金管理、消費金融等金融需求。
聚光燈下的領軍者
作為支持“一帶一路”建設的金融領軍者,亞投行與絲路基金始終成長在聚光燈下。
據亞洲開發銀行測算,到2020年以前,亞洲地區每年基礎設施投資需求高達7300億美元。而整個亞太區域未來十年的基礎設施投資需求,將達8萬億美元。但世行和亞開行目前每年僅能提供約100億美元,巨大的資金缺口意味著巨大的市場需求。
目前來看,亞投行與絲路基金不僅有效解決了“一帶一路”建設中投融資供給能力不足的難題,也讓中國充裕的國民儲蓄與外匯儲備資源得到有效利用,并使得大批“一帶一路”建設項目逐一落地。
亞投行到今年5月已經為“一帶一路”建設參與國的9個項目提供17億美元貸款, 撬動公共和私營部門資金125億美元。行長金立群曾表示,亞投行將逐步擴大規模,未來五六年內,每年貸款額可達到100億-150億美元。
成立三年來,絲路基金相關投資達40億美元。基金定位于中長期開發投資基金,提供多元化投融資服務;重點支持實體經濟發展,推動跨國產能合作;遵循市場化運作原則,實現中長期財務可持續;創新發展,打造開放包容、多方合作的投融資模式。
自從2015年中巴經濟走廊的卡洛特水電站項目這一“首單”落地后,絲路基金就開始以“股權+債權”的投資方式,一邊直接投資承建項目的中資企業,一邊又以委托貸款參與國開行、進出口銀行等牽頭的銀團貸款。緊接著,絲路基金在西亞、北非攜手哈電集團開拓中東市場,落地了迪拜的哈翔清潔燃煤電站項目,助力哈電集團進駐國際電力行業高端市場。
此后,絲路基金在中俄能源合作中先后購買了亞馬爾液化天然氣一體化項目9.9%股權并提供專項貸款,入股了垂直一體化天然氣處理和石化企業西布爾公司。在亞洲,絲路基金與世界銀行所屬IFC合作開展新興經濟體的產業投資。在歐洲,絲路基金支持中國化工投資意大利倍耐力公司,并投資了專注于新興行業的中法FCValueTrail基金。此外,絲路基金還出資20億美元設立了中哈(哈薩克斯坦)產能合作基金。
絲路基金董事長金琦公開表示,絲路基金2017年的投資規模將保持前兩年的勢頭,下一步重點是推進項目的成熟落地,包括抓緊推進中哈產能合作基金下的項目落地。此外,還將向科技創新領域和現代服務業拓展,并在“‘一帶一路框架下適度關注非‘一帶一路國家的投資機會”。
專家表示,絲路基金逐漸積累了豐富的港口、通訊項目經驗,同時也要注意兩方面風險:
一是“一帶一路”沿線部分國家法律法規不健全,整體投資風險較高,這就要求絲路基金始終把風險管理嵌入投資管理體系中,確保項目安全;二是缺乏從事股權投資的經驗和人才,需要不斷優化人才結構,不斷充實和完善人才隊伍。
一位絲路基金人士告訴《財經國家周刊》記者,盡管有“雜音”——有人擔心增資1000億美元會否“打水漂”,有人質疑中國“窮大方”,但絲路基金的商業可持續原則始終沒有改變,“終會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民資熱情待激發
有受訪人士表示,目前已經形成一定層次的“一帶一路”投融資框架,鑒于財政資金有限,要保證“一帶一路”能夠可持續推進,還應進一步激發私人部門即企業的投資熱情,暢通其投融資渠道。
基礎設施項目的可持續盈利模式有待進一步探索。由于“一帶一路”項目大多覆蓋基礎設施建設,通常投資回報率低且投資期限長,民資積極性有限。加之部分項目存在價格戰,進一步壓縮了盈利空間。
“此前,因為中資企業之間、中資企業和日資企業之間的惡性競爭,影響了中國在東南亞部分鐵路項目的發展前景。”一位參與相關項目競標的人士透露。
同樣,一位從事開發性金融業務的人士表示,開發性金融秉承著保本微利的原則,但不少“一帶一路”項目還缺乏清晰的盈利機制和運作經驗,同時承接了來自中國多家金融機構的股權和債權融資,未來能否按時、按量還本付息,還需進一步觀察。
北京大學教授、財政部國庫司專家王一鳴對此提出了如下建議:
其一,發揮開發性金融和政策性金融的杠桿作用和示范效應,引導私人資本參與“一帶一路”基礎設施建設。在項目生命周期的不同階段,各渠道資金相互配合,共同提供融資支持——項目開發階段或低利潤階段,以政策性融資方式為主;項目利潤穩定的階段,由商業性資金進入。
其二,增加民資的投資渠道。可發放絲路債券、創新金融產品等籌集資金,還可借助互聯網金融來更大范圍地調動民資潛力。通過亞投行、絲路基金與項目所在國政府聯合出資,與民資合理分擔風險和回報,動員主權財富基金、養老金和民資等更多社會資本的投入。
其三,降低融資成本,探索利益分享機制。基礎設施建設著眼于長期、間接收益而非短期、直接收益,其將對貿易、物流、資源合作等領域產生較大的溢出效應,提高其他領域的盈利預期。一是在基礎設施建設中納入長期、間接收益,形成合理的風險共擔和利益補償機制,形成良性循環;二是鼓勵中資企業完成從建設者到建設運營者的轉變。例如,不僅是承建機場和港口等基礎設施項目,還進一步建設和運營空港物流園區,讓當地形成可持續的發展能力,更益于保障項目實施效果,同時獲得社會效益與未來經濟效益。
“我們已經啟動了民企和PE、VC等投資機構的參與機制。”前述絲路基金人士介紹,他們正嘗試以社會資本來放大杠桿,把“一帶一路”的蛋糕做得更大、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