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荷蘭有機農業及其對我國海南農業發展的借鑒作用

顧麗紅 晁哲 譚樹義

摘要 在對瑞典、荷蘭有機農業發展情況進行實地考察的基礎上，總結了瑞典、荷蘭有機農業的發展經驗，對海南發展有機農業提出了建議：提高農民發展有機農業的思想意識；完善法律法規的制約作用；加強龍頭企業的領航作用；鼓勵農業科研人員的積極參與；發揮政府的引導作用。

關鍵詞 有機農業；瑞典；荷蘭；海南省

中圖分類號 S-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17）18-0178-03

Abstract Based on the field investigation of the development of organic agriculture in Sweden and Netherlands， the development experience of their organic agriculture was summarized.The development of organic agriculture in Hainan made recommendations：To improve farmers awareness of the development of organic agriculture；to improve the constraints of laws and regulations；to strengthen the leading enterprises of the pilot role；to encourage the active participation of agricultural researchers；to play the guiding role of the government.

Key words Organic agriculture； Sweden； Netherlands； Hainan Province

有機農業是指在生產中完全或基本不用人工合成的肥料、農藥、生長調節劑和畜禽飼料添加劑，采用有機肥滿足作物營養需求的種植業，或采用有機飼料滿足畜禽營養需求的養殖業[1]。近年來，有機農業生產方式在100多個國家得到了推廣，有機農業的種植面積和種植業者也逐年增加。海南具有獨特的資源稟賦，如何加快轉變農業發展方式，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做大做強熱帶特色高效農業，一直是政府、企業家、農民和海南農業科技工作者關注的重點和努力的方向。為借鑒發展國家農業發展經驗，海南省農業科學院于2016年9月8—15日組織了專門的專家考察團對瑞典、荷蘭的農業進行了考察，其中重點考察了有機農業的發展情況。筆者重點介紹了瑞典、荷蘭有機農業的發展及其經驗，并就海南省發展有機農業提出了建議。

1 瑞典和荷蘭的有機農業

1.1 瑞典有機農業的發展與特點 1972年瑞典和英國、南非、美國和法國成立了國際有機農業運動聯盟（IFOAM）。隨后不到10年的時間內，生物動力協會、自然生產者協會、有機生物學協會，甚至消費者協會相繼用實際行動和政策支持有機農業的發展。然而，大多數合作社由于擔心有機農產品會對傳統農產品構成威脅，遲遲不肯接受和轉型到有機農業生產軌道上來[2]。1983年有機馬鈴薯和蔬菜農場主聯合事件加速了有機農產品的市場的擴展。隨著瑞典第一家有機農產品銷售合作社（Samodlarna Vrmland）的成立，紛紛出現了一些類似的合作社。成立于1985年的瑞典全國替代型農業生產者協會（Alternativodlarnas Riksfrbund）帶動了瑞典有機農產品市場。有機食品認證中心（KRAV）使瑞典的有機農業進入了品牌時代。到1985年，瑞典種植有機農產品的農場面積突飛猛進，幾乎占到了全國耕種面積的0.15%。

20世紀80年代中期，在全國替代型農業生產協會的竭力推動下，瑞典農業部發布了一項決議，鼓勵全國農民從事有機化生產，并在瑞典農業科學大學中設立了有機農業專業，聘請有機農業顧問。至此，發展有機農業成為了瑞典的基本農業政策之一。1993和1994年的“到2000年實現有機農業占耕地總面積10%”的決議和1995年農業委員會聯合瑞典生態農業生產協會和瑞典有機食品認證中心啟動的“2000行動計劃”，不但使廣大民眾意識到環境問題的重要性，同時使有機農業有了高速的發展，以有機方式種植的耕地面積逐漸擴大。目前，瑞典50%左右的有機耕地用于牧草和飼料的種植，其次是谷物、豆類和油子類經濟作物。有機方式飼養的畜禽中，牛的數量最多，其次是羊、雞和豬。在生產角度上，有機農產品產量遠遠低于普通農產品的水平；于消費角度上，有機食品通常要比普通食品價格高1～2倍，生產者仍然愿意生產，消費者仍然愿意購買，可見瑞典人對自然的重視程度。瑞典人每年在有機食品上的平均消費居世界前列。

綜上不難發現，從最初的國際有機農業運動聯盟、有機農產品銷售合作社到后來的全國替代型農業生產者協會，甚至瑞典生態農業生產協會，這些大型的合作社在瑞典的有機農業發展中起到絕對的推動作用。正是這些協會的親身實踐和大力宣傳，加速了瑞典政府對有機農產品的重視，才有了化肥、農藥的價格限制和政府對有機農業的補貼政策。可見，合作社的主導作用是瑞典有機農業發展的典型特色[3]。

1.2 荷蘭有機農業的發展與特點 1926年荷蘭的有機農業從Zeeland的生物動力農場開始。1947年生物動力學農校建立，直到現在農校還在進行有機農業方面的培訓[4]。荷蘭有機農業經歷了早起的緩慢階段，即1972—1994年。20世紀80、90年代，荷蘭的有機農場從85個發展到約400個。1994年，有機農場數量所占比例不到全國農場總數的1%。1996年荷蘭農業部制定了發展有機農業生產的規劃并在2001—2004年實施了第一個行動計劃；2005—2007年為第二個行動計劃；2007年又開始了第三個行動計劃。連續3個有機農業生產行動計劃的實施，使荷蘭每年有機農場的出現從60個增加到200個。第三個有機農業行動計劃初，用于有機農產品生產的耕地面積已經占到了全國耕地面積的2.8%。

目前，荷蘭的有機農場數量已基本穩定，但農場的面積在不斷擴大，且大部分為牧場改造而來。現在，荷蘭最大的農場是有機農場，普通有機農場面積從幾十公頃到幾百公頃不等。荷蘭的有機農產品價格高出普通農產品價格的1倍左右，有機農產品消費最初并不樂觀。為了推動消費者對有機農產品的認可，荷蘭農業部施行了有機農產品（食品）政府補貼政策。政府對由常規農業向有機農業轉變的農場給予300～2 000歐元（1歐元約合人民幣7.42元）不等的資金資助，同時定期開展有機農業方面的技術培訓和到農場內幫助農場主解決種植和飼養方面的問題。另外，政府為了防止有機農產品的產銷不平衡，成立了專門的管理機構，以對有機農場的發展進行及時調控[5]。

綜上不難發現，在荷蘭的有機農業發展過程中，政府起到了發起、引導和調控一系列的作用。沒有荷蘭農業部制定的發展有機農業生產的規劃，荷蘭的有機農業就不可能進入大規模生產的時代；同樣，沒有荷蘭政府對農場轉型的資金和技術支持，消費者對有機農產品的接受和消費程度就不會提高；最后，如果沒有荷蘭政府對有機農產品的產銷調控，荷蘭的有機農業就不會穩步和高速發展。可見，政府的引導是荷蘭有機農業發展的最大特點。

1.3 瑞典和荷蘭有機農業發展的共同點 無論是瑞典還是荷蘭，在有機農業的發展道路上，都形成了一套適合他們自身國情的管理制度。雖然瑞典和荷蘭在有機農產品的側重點、生產操作流程、銷售渠道等方面存在差異，但通過觀察，以及對當地農業科研機構、政策制定機構和多個有機農場的實地考察了解，發現瑞典有機農業和荷蘭有機農業存在一些共同點。

1.3.1 政府補貼在有機農業發展中的調控作用。起初，農場主是不太愿意接受有機農業的，因為牽涉到農產品產量的減少、植物病蟲害和動物疫病防治難度系數的增加。然而，瑞典和荷蘭政府出臺了一系列補貼和鼓勵有機農業發展的政策。例如，在瑞典，化肥、農藥的價格分別在1982、1986年被規制。而后，按照瑞典農業事務管理局的要求，對于取得有機認證的農場，可以獲得900～3 200克朗/（hm2·a）（1克朗約合人民幣0.75元）的補貼。在筆者參觀的瑞典布魯克農場、西格薩沃農莊和達斯邁登生態村莊，政府提供的補貼分別是3 000、2 800和3 100克朗/（hm2·a）。荷蘭的托佩克豬育種公司則可以得到來自荷蘭政府的補貼每頭種豬每年100歐元，商品豬每頭50歐元。

1.3.2 有機農業研究經費的投入。除了補貼，瑞典和荷蘭政府在有機農業高科技研究的投入也較高。早在1996年，由瑞典林業和農業研究管理局聯合發起了瑞典首個有機農業項目。隨后，瑞典政府先后啟動了一系列針對有機農業生產的應用性研究，包括重點領域的初級生產技術研發和解決有機農產品生產瓶頸問題的技術探索。承擔單位有瑞典農業科學大學、瑞典獸醫所、瑞典食品監管局等。一些私人的基金會也在支持有機農業的研究。例如，艾克哈格基金會（Ekhaga Foundation）每年會撥付50萬歐元，支持農業研究的瑞典農民基金會（SLF）每年撥付150萬歐元用于支持各類有關有機農業的理論或應用性研究。荷蘭農業更是以高投入、高產出著稱。在筆者訪問的荷蘭瓦格寧根大學，培養一個有機農業方面的博士生，國家給予培養該生的課題組經費3萬～5萬歐元，同時獎勵培養該生的導師1萬～2萬歐元。即使是去荷蘭進行聯合培養的博士或自帶生活費的國外留學生，荷蘭政府都會根據國家的政策給予不同程度的補助和獎勵。荷蘭政府用于農業全國教育和研究經費占到國家總預算的20%以上，遠高于交通、信息等其他部門，且有機農業幾乎占據荷蘭農業的50%。

1.3.3 原生態生產模式是有機農業的典型特點。筆者考察了瑞典的布魯克農莊、西格薩沃農莊、達斯邁登生態村莊以及荷蘭的社區有機農莊中有機農產品的生產、收獲過程。在作物生長期間，有機農場不使用或盡量少使用化肥、農藥，而大量使用動物的糞便、植物根莖或枝葉腐爛發酵后的農家肥；絕對禁止使用植物生長劑。在動物養殖過程中，動物食用極少量的飼料和添加劑，絕大部分是采收后貯藏的玉米、小麥等。在畜禽飼養的前期，養殖戶給動物使用的疫苗和抗生素必須是政府規定的，且到一定生長階段后基本不允許使用藥物；所有動物產品必須在使用疫苗或藥物1年后才可出售。

1.3.4 有機農產品簡單而多元化的銷售渠道。在瑞典和荷蘭，處處可見農戶在自己房屋前后直銷自己種植的番茄、馬鈴薯、蘋果等農產品。還有一些農戶通過農戶市場出售自家釀造的葡萄酒或生產的奶酪。這種農戶直銷的方式占到了瑞典、荷蘭有機食品市場份額的20%、27%。在瑞典和荷蘭幾乎每家超市都有有機農產品專柜，標注有“Organic”字樣，有些甚至會注明整個生產過程沒有使用任何藥物[6]，以區別于其他非有機食品。相較于一般農產品，有機農產品的價格要高出50%左右。

2 瑞典和荷蘭的有機農業對海南農業發展的借鑒作用

海南是我國唯一的熱帶省份，且為目前、乃至世界范圍內少有的基本未遭受工業污染的地區，優質的生態環境為海南發展符合國際標準的綠色農業、有機農業提供了條件[7]。海南四面環海，孤懸海外，具備天然的自然屏障，能夠有效阻止各種動植物疫病的進入和傳播。從1999年開始的無規定動物疫病區建設，有望把海南打造成國內條件最好、符合國際動物食品生產標準的畜牧業出口基地。目前，海南80%的人口在農村，在工業和第三產業基礎缺乏優勢的情況下，農業是解決海南民眾就業的最可行之路。

1988年海南從廣東省劃出，獨立建省。1989年海南省農業科學院成立。海南省農業相較于國內其他省份起步晚，發展相對落后。因此，如何更好地利用海南獨特的資源稟賦，發揮海南天然的地理優勢，盡快探索出一條新型的農業發展模式，是加快海南熱帶特色高效農業發展步伐的核心內容。有機農業具有高端、生態、安全的特點，海南完全符合發展有機農業的要求，因此，將海南打造為我國有機農業特色省份是切實可行的。通過對瑞典和荷蘭有機農業的考察，結合海南農業的現狀，就加快海南有機農業發展提出以下建議[8]。

2.1 提高農民發展有機農業的思想意識 種植戶和養殖者是有機農業鏈最前端的實施者，把握好農產品的生產關，減少化肥、農藥的使用是實現有機農業的保障。為此，可以借鑒瑞典的方式，農業科學家和政府部門通過舉辦學習班、科技下鄉活動等方式給廣大農民普及種子法、農藥管理條例、有機農產品資格評審等相關規章制度，從而更好地開展有機農業生產。

2.2 完善法律法規的制約作用 除了增強農民和養殖戶的自我意識外，還需要制定一系列的規章制度，例如有機農產品的認定，水果采摘后運輸到批發商要進行農藥殘留等項目的檢測，最后在零售給消費者時再進行農藥殘留相關項目的檢測。

2.3 加強龍頭企業的領航作用 海南的有機農產品目前只是鳳毛菱角，所以需要一批資金雄厚的大型農業企業起帶頭作用。位于海南陵水的潤達現代農業科技發展中心是目前海南較先進的有機農業機構，該機構引進荷蘭設施農業設備和技術，結合海南特有氣候特點，生產的熱帶果蔬有望成為海南有機農業的標兵。

2.4 鼓勵農業科研人員的積極參與 海南省農業科學院和其他一些農業科研企事業單位的科技人員目前已開展了部分有機農產品的研究，尤其是海南大學園藝學院部分教師進行的生物防腐劑技術，即從植物組織里提取有效的防腐物質，應用于番木瓜的長途運輸中，防止番木瓜腐爛，從而避免了一些化學保鮮物質的使用。海南省農業科學院畜牧獸醫研究所進行的健康養殖技術的摸索，為有機農業的發展提供堅強的技術后盾支持。

2.5 發揮政府的引導作用 政府在有機農業的發展中起到關鍵的作用。有機食品認證體系的建立和完善，有機農業在國民生產中的地位，健全的政府監督措施以及設立有機農業項目，投入有機農產品研發經費等都離不開政府的參與。特別是海南還處于有機農業發展的初級階段，更需要政府加大有機農產品研發的力度，在政策和資金上給予大力支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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