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兼業化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的影響

謝昊舉 劉余

摘要 基于2015年7月江蘇省靖江、東臺2地166農戶的問卷調查數據，通過描述分析、雙向對比，考察農民兼業化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的影響。結果表明，兼業戶對勞動力密集型以及技術專業型生產環節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較高，同時在社會化服務供給主體方面更傾向于選擇政府。

關鍵詞 農戶兼業化；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

中圖分類號 S-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17）04-0231-03

Impact of Peasants Part-time Farming on the Demand for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

—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of 166 Farmers in Jingtai and Dongtai

XIE Hao-ju，LIU Yu

（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Nanjing，Jiangsu 210095）

Abstract Based on the questionnaire survey of 166 households in Jingjiang and Dongtai， Jiangsu Province in July 2015，through the description analysis， two-way comparison and other methods used to examine the farmers of the agricultural demand for social services.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re were more demand for agricultural socialization services in labor-intensive and technical-specialized production sectors.At the same time， it was more inclined to choose the government in the supply of social services.

Key words Peasants part-time farming；Agricultural social services；Demand

近年來，隨著二、三產業的迅速發展，農民兼業收入已成為農民家庭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1]。當前江蘇已有過半的農業勞動力轉移到二、三產業，農業現代化進程備受挑戰。在構建、完善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的過程中，農民的兼業化趨勢也逐漸成為學術界和政府關注的重點[2]。盡管兼業戶在農業社會化服務供給過程中獲取信息的能力較弱、獲得服務渠道相對單一，對農業社會化服務的采用程度都低于專業戶，但是，隨著經濟發展，農民兼業化的現狀仍將在我國長期存在。因此，兼業戶對農業社會化服務的需求特性仍是我國現階段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完善過程中不可忽視的重要因素。

目前，農民兼業化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構建的影響已經引起了國內專家學者的重視。新型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的構建，關鍵就是要解決好農業現代化條件下農民的種地的問題。農民兼業化隨著農業現代化而不斷增強，相對于舊體系而言，新型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涉及面更廣，涉及部門更多[3]。與此同時，農村勞動力的兼業化也致使農業社會化服務隊伍、機構出現管理體系、人員隊伍等多方面問題，局部導致了農戶對農業社會化服務的強烈需求未能得到有效滿足[4]。因此，從農戶視角分析兼業化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的影響，探究兼業戶對農業社會化服務的需求特性，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1 調查研究概況

農戶兼業是指農戶為追求家庭效用最大化，將部分勞動力投入到工業或服務業等非農部門，從而既從事農業生產又從事非農生產的現象[5]。我國學術界圍繞農民兼業化問題進行研究，得出如下規律：農戶在兼業化進程中均是先進行就地轉移，在鄉鎮企業勞動力能力趨向飽和時，兼業農戶才會出現大規模的異地轉移。

該研究選擇江蘇省靖江、東臺2地作為調查點。被調查2地分別位于蘇中與蘇北，勞動力流動特點不同，現行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存在差異。選擇此處進行抽樣調查具有較強的代表性，數據差異化明顯，得出的結論也將較為顯著。該次調研的2個樣本地中，靖江由于具有較好的城鎮工業基礎，尚處于農民兼業化的第一階段，而東臺已經過渡到第二階段。2地農戶兼業化比例的差異暗示著農戶對農業生產勞動力投入的差異，因此也必然會帶來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的不同。筆者于2016年7月在2地隨機抽取了166個農戶作為調查樣本戶，搜集了樣本戶2015年有關非農就業、家庭情況、社會化服務需求等方面的信息。

2 調查結果與分析

2.1 描述性統計

2.1.1

農戶家庭基本情況。表1顯示，在所選5個樣本村中，除蘭址村外，剩余樣本村人均耕地規模相近；在人均收入方面，除新五村超過2萬元，其余4個樣本村收入水平相仿。因此，在接下來的探究過程中將把耕地面積、收入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的影響同化，以簡化后續研究過程。

表2顯示，在靖江抽取的52戶樣本農戶中，兼業戶占比達100%；東臺的114戶樣本農戶中，兼業戶占比仍為第一，為68.4%，純農戶占比30.7%。結合表1中的樣本村農戶總數，可以看出靖江農戶兼業化程度顯著高于東臺。

2.1.2

農業社會化服務供需現狀。根據實地問卷調查結果（表3），在產前階段，靖江地區農戶的糧種由當地農機站供給的比例明顯高于東臺，育苗指導比例較低，作物多由自家人完成，但是，雇人代播以及其他（靖江地區主要是機插秧）比例明顯高出東臺；在產中階段，靖江地區農戶有69.2%都選擇在農技站購買農藥化肥，而東臺僅有44.7%，在施肥、打藥時間的選擇上，2地農戶相仿，均是根據自身經驗判斷所得；產后階段2地也存在較大差異，靖江地區雇傭收割機收割的比例明顯較高，而且銷售渠道多為小販上門收購，與東臺地區36.5%的農戶通過專門收購站銷售的方式形成鮮明對比。同時，2地農戶的經合組織參與率截然不同，東臺地區有54.4%的農戶參與了經濟合作組織，而靖江地區僅為10.0%左右。

2.2 不同生產環節的社會化服務需求

農民兼業化必定會在一定程度上給農業生產帶來勞動力短缺、素質下降等諸多問題[6]。要解決好這一問題，關鍵是構建適宜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輔助解決好兼業農戶的種地問題。

表3中已經針對靖江和東臺的農業社會化服務供需現狀進行了簡單的描述，但從統計數據看，農民兼業化比例的上升并未導致農民對社會化服務體系中整套環節的需求同時上升，而是在幾個特定環節上需求程度顯著提高。在糧種提供、作物播種、農藥化肥購買以及作物收割方式這4個環節，靖江地區農戶（農民兼業化比例高）的需求較高；而在育苗指導、施肥打藥時間確定、余糧銷售以及經合組織參與這4個環節中，靖江農戶的需求與東臺農戶相比，又為較低水平。

仔細分析這2組數據，可總結出以下規律：農民兼業化比例較高地區（靖江）農戶需求較高的4個環節，均屬于勞動力密集型（或稱時間占用型）以及技術專業型。糧種的甄別、農藥化肥的配購對于兼業農民而言，技術水平不夠，需要由社會化服務主體，尤其是政府來提供服務；作物播種以及收割占用大量的勞動力以及時間，兼業農民作為理性主體，權衡機會成本，寧愿花錢租用農機，增強對農業社會化服務的需求。反之，育苗以及施肥、打藥時間的確定對于兼業農戶而言，尚在技術掌握范圍之內，不屬于技術專業型；余糧銷售以及經合組織參與這2個環節若接受農業社會化服務，對于兼業農民而言，反而轉變為時間占用型環節，根據兼業農民對時間占用型環節的規避原則，兼業農民對此的需求自然較低。

為了進一步考察這個結論，以農戶為單位，根據166戶農戶勞動力非農就業的比例（兼業化比例）進行劃分，以0.5為界，統計不同兼業化比例農戶對2組生產環節社會化服務需求的差異，實證分析農民兼業化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的影響。

2.2.1

勞動力密集型、技術專業型生產環節社會化服務需求狀況。表4顯示，在糧種購買環節，勞動力兼業比例較高[0.5，1]的農戶在農技站購買糧種的比例為61.9%，對政府提供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顯著高于兼業比例較低[0，0.5）的農戶。同時，兼業比例較高的農戶決定接受何種社會化服務主體提供的服務時，更傾向于政府，合作社等所占的比例較低。

在播種環節，不管勞動力兼業的比例如何，自家勞動力完成播種仍是主要方式，但是在兼業比例較高的農戶決策中，租用農機逐漸興起，兼業比例較高的農戶中已經有22.9%逐漸推行租用農機，參與到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中。

化肥、農藥購買環節的差別并不是特別大，但是勞動力兼業比例較高的農戶仍有57.1%通過農技站購買，略高于低兼業比例農戶的43.5%。此外，同樣可以看出，兼業比例較高的農戶傾向于接受政府所提供的農業社會化服務，其他新型主體尚未占到主要地位。

在收割環節，兩組農戶之間存在較為顯著的差異。兼業比例高的農戶中有39.2%雇傭收割機進行收割，而兼業比例低的則只有9.8%的農戶采用收割機。

由此，可以映證以下猜想：勞動力兼業比例較高的農戶在勞動力密集型（或稱時間占用型）以及技術專業型的生產環節中，對農業社會化服務的需求較高，而且，農戶更傾向于接受政府所提供的社會化服務。

2.2.2 其他生產環節社會化服務需求狀況。從表4基本已經得到了該研究所要闡述的結論，而表5的補充結論更加嚴謹。

表5顯示，在育苗指導、施肥打藥時間確定環節，勞動力兼業比例較高的農戶對社會化服務的需求低于低兼業比例農戶。在掌握基本育苗技術的基礎上，農民作為理性人，自然不會放棄半天工資來參加育苗指導；施肥打藥時間的確定同樣如此，根據農戶自身的經驗，可以配合自身時間安排，靈活地進行農業勞作。在余糧銷售環節，高兼業比例的農戶有54.8%通過小販來售賣余糧，而不是直接賣給國家糧庫、大規模收購站等，盡管這些機構可能存在較高的收購價，但對于高兼業戶而言，農業收入占總收入比重可能已經處于一個較低比例，更關鍵的是農民需要組織運輸工具（三輪車等）運往銷售地，這樣一個環節是大多兼業戶所不愿意從事的。與此相比，直接賣給上門收購的小販更加便利。在經合組織參與方面，兼業比例較高的農戶參與率也明顯低于低兼業比例農戶。

3 結論與政策啟示

利用靖江、東臺2地種植戶的調查數據，從農戶需求角度分析了農民兼業化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的影響，在總結兼業戶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特征的基礎上，得出以下結論與政策啟示。

（1）兼業戶對勞動力密集型以及技術專業型生產環節（主要有糧種購買、播種、農藥化肥購買以及作物收割）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較高；低兼業比例農戶則對剩余環節的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較強。因此，政府在推行和完善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時，應當因地制宜，在兼業比例較高的地區注重技術服務的有效提供以及機械的臨時租賃；在兼業比例較低的地區加強農民培訓，鼓勵發展經濟合作組織，增強農民專業化程度。

（2）農戶在選擇社會化服務供給主體時，均傾向于選擇政府。在農民心目中，政府所提供的農業社會化服務無異于一種信任品。因此，政府應當繼續增強社會化服務供給能力，并且在鞏固發揮農業社會化服務主體地位的同時，加強新型主體的推廣，必要時充當公證人角色，保證新型服務主體的產品、服務質量。

參考文獻

[1] 李慶，林光華，何軍.農民兼業化與農業生產要素投入的相關性研究：基于農村固定觀察點農戶數據的分析[J].南京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3）：27-32.

[2] 諸培新，顏杰，蘇敏.農戶兼業階段性分化探析[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6，26（2）：102-110.

[3] 陳建華.構建“一主多元”農技推廣體系的思考[J].湖南農業科學，2010（8）：5-6.

[4] 熊鷹.農戶對農業社會化服務需求的實證分析：基于成都市176個樣本農戶的調查[J].農村經濟，2010（3）：93-96.

[5] 袁軍寶.我國農業現代化進程中的農戶兼業經營問題研究[D].蘭州：蘭州大學，2009.

[6] 楊志海.兼業經營對農戶水稻生產的影響研究[D].武漢：華中農業大學，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