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百忍
同是大城市 為何歐洲未現“城市病”?
文/張百忍
中國進城人口多,城市化時間短,必須注意控制規模、密度和布局,否則極易引發大量城市病。
2016年12月24日,北京市委全會在京召開,“加強房地產市場調控、促進房地產市場平穩健康發展”成為北京2017年經濟工作的重點。事實上,早在2011年,中央曾就抑制房地產市場投機炒作之風開出藥方,即建立房地產調控政策長效機制,而這一要求則需要與城市規?;瘑栴}結合起來。
前段時間,筆者曾去歐洲幾個發達國家轉了一圈,發現一個有趣現象,就是那些大名鼎鼎的城市規模遠沒有想象中的大。
按照2014年底我國最新發布的城市規模劃分標準:城區常住人口1000萬以上為超大城市,城區常住人口500萬至1000萬為特大城市,城區常住人口100萬至500萬為大城市,城區常住人口50萬至100萬為中等城市,城區常住人口50萬以下只能算是小城市。
按照這個標準,歐洲幾乎沒有超特大城市,而大城市在每個國家也屈指可數。8000多萬人口的德國只有柏林、漢堡、慕尼黑三個大城市,6000多萬人口的意大利只有羅馬和米蘭兩個大城市,同樣6000多萬人口的法國則只有巴黎一個。其他星羅棋布的都是中小城市,這些城市里超過50萬人口的中等城市也寥寥無幾。
對比城市發展的歐洲模式,則是戰后快速興起而形成大城市帶的日韓模式,比如日本的東京、大阪、名古屋三大城市帶,韓國的首爾,都是上千萬人,基本是通過把全國經濟、人口打造成一個重心后,眾多資源集中于一處,完成了城市化。
另外一種模式是美國,該模式中大城市帶相對集中,比如美國東西海岸,而更多中小城市則分散于全國廣闊土地上。在經濟資源上,除紐約之外,美國的世界五百強總部分布極為分散,很多跨國公司總部都在小城市。這樣就不會出現大量人員扎堆“北上廣”的現象,房價高筑的問題也能得到一定緩解。

回看我們這幾十年的城市發展史,在改革開放不到40年的時間里,中國的城鎮化率已經達到令人難以置信的高度,超過5億人口從農村遷入城市,在世界城市化史上也是前無古人。然而,關于我們的城市化到底應該采用什么發展路徑,如何控制城市規模,解決城市布局等問題,卻似乎沒有答案。
上世紀八十年代,費孝通先生提倡的發展小城鎮曾一度流行,那也是個鄉鎮企業遍地開花的年代。緊接著九十年代積極撤縣換市,新的城市編制大量增加,從某種程度上說,是搭好了一個行政的框架。直至世紀末,房地產全面商品化開啟后,城市建設速度一日千里,實際數據比較發現,我國一個大城市的塔吊比全歐洲都多。
新世紀以來,一線城市規模暴漲,人口激增。一個城市一年就可以增加50萬以上人口,大家早已司空見慣。但是對比歐洲英法德意等發達國家,50多萬人幾乎就是排名前五的大城市了。中國進城人口多,城市化時間短,必須注意控制規模、密度和布局,否則極易引發大量城市病。
事實上,城市規模如攤大餅,一二三四五環不斷圈地;城市高度也失去了限制,天際線不斷被突破;城市人口不斷膨脹,交通擁堵不堪;城市房價不斷暴漲,把沒有搭上列車的人甩下去;而最關鍵的是,污染不斷加劇,北方的霧霾,讓所有人成了直接受害者。對比歐洲的城市規模,或許我們的城市化確實出了問題,起碼在城市規模和布局上出了問題。
當理論界還在爭論走哪種城市化路線,甚至有人言之鑿鑿要大力發展超大城市的時候,中央決策層已經下決心疏解以北京為代表的超大城市了。決策層在充分總結世界幾大發達國家城市化的經驗教訓,整合城市所擁有的資源,結合市場因素和規劃手段后,應讓大中小城市都回到它合理的規模和布局,解決這一重大問題,已是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