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消極修辭和對外漢語語法教學的關系

吳曉宇

摘 要：修辭是對外漢語教學的內容之一，呂必松在1978年就已提出，他的這個觀點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得到了充分證實。修辭教學在對外漢語教學中還未引起重視，大多數人關注的仍然是語法方面。并且，目前提到修辭教學，人們多數會想到積極修辭的內容，對于消極修辭方面的內容卻很少涉及。但消極修辭是基礎且更加實用，所以，在對外漢語教學中，加強消極修辭的教學十分必要。

陳望道先生在《修辭學發凡》中，劃分了修辭的兩大分野，即消極修辭和積極修辭，《修辭學發凡》至今問世已有80余年，大多數人都認為，此書的最大功績是建立了我國修辭學史上第一個比較科學的體系。

在《修辭學發凡》中，陳望道先生系統地論述了修辭理論、消極修辭、積極修辭、文體風格、修辭學史等內容，既有對修辭兩大分野的概觀，又有從內容到形式兩方面對消極修辭的具體探討，也有從材料上、意境上、詞語上、章句上對三十八個辭格等積極修辭的詳盡分析，以及從辭的意味、音調、形貌三方面對辭趣闡述。對于兩大分野的論述，是全面而又系統的。陳望道先生指出：“消極修辭，大體是抽象的、概念的，積極修辭是具體的、體驗的，以生動、有力地表達情趣、情感體驗為目的修辭活動?！?/p>

消極修辭正如他提出的“明確、通順、平均、穩密”陳望道先生對消極修辭從綱領上、從內容上、形式上都作了詳細的闡述，并且分析了具體的例子，在他的修辭學體系中，他把消極修辭與積極修辭作為事物互相聯系的兩方面，這兩個方面共同組成了一個修辭現象的系統。

一、消極修辭

“消極”和“消極”作為修辭學的術語最早出現于龍伯純的《文字發凡·修辭卷》中，他引進日本修辭學家島村抱月《新美辭學》修辭學理論，將修辭現象分為積極和消極兩方面。后王易和陳介白繼承了這一理論。

陳望道吸收了“消極”和“修辭”的概念，從漢語使用語辭的實際情形入手，探討修辭的消極和積極兩大分野。他認為我們使用語辭的實際情形有三種境界：（甲）記述的境界，即以記述事物的條理為目的，在書面如一切法令的文字，科學的記載，在口頭如一切務實的說明談商。（乙）表現的境界，即以表現生活的體驗為目的，在書面如詩歌，在口頭如歌搖。（丙）糅合的境界，即以上兩界糅合而成的，在書面如一切的雜文，在口頭如一切的閑談。

消極修辭和積極修辭的用途不同，但也是辯證統一的，它們都是依據題旨情境來調整語辭，它們統一在“情境”之上。陳望道說“語言文字的可能性可說是修辭的資料、憑借；題旨和情境可說是修辭的標準”。其中“消極修辭”是修辭的基礎，陳望道認為，在平時的語言運用中，消極修辭所占的比例比較大。從形式和內容兩方面探討消極修辭的最低限度，即內容上要“明確”、“通順”，形式上要“平勻”“穩密”。

盡管自消極修辭提出以來，招致了不少批評的聲音，但其學科地位仍然不容忽視。關鍵是要重新審視它與積極修辭及語法邏輯的關系。以往人們拿修辭與語法、邏輯比較時、事實上忽視了消極修辭的存在；當人們拿消極修辭與積極修辭比較時，又往往忽視了消極修辭與語法、邏輯的區別。

二、消極修辭和語法的關系

索緒爾區分了“語言”和“言語”。索緒爾指出，語言是使用同一母語的人都能明白，都必須遵從的符號系統，言語則是每一個人具體使用的詞句。語言是規范，言語是操作，將這一理論發揮一下，正好對應了語法和修辭的范疇。可以說，語法、邏輯、修辭并非一種平面的三角形關系，而是更為復雜的多層次系統，邏輯是研究思維的，思維由語言來表達，語言又分為語言和言語，研究語言規則的是語法，研究言語操作的才是修辭。

語法一般研究詞類的劃分、短語的構成及其功能、句法成分、句式和單復句。語法的研究范圍不可謂不廣，但是語法研究沒有也無法包括消極修辭，兩者之間還是有區別的。從性質方面看，消極修辭是一種表達行為，是言語表達行為所關注的，其注重表達效果。而語法是一整套規則，它所關注的是結構而非效果。消極修辭關注的是表達在內容上是不是明確、通順，在形式上是不是平均、穩密。而語法關注的是句子所構成成分的組合、搭配是不是合乎語法規范。從關注范圍來看，語法研究的單位最大到句子，消極修辭的范圍小到標點符號的使用，大到段落，篇章、語體和風格。

語法學現在又發展出了語法、語用、語義三個平面，語用相對語法是動態的，所以語用和消極修辭的關系最為緊密，但語用包括不了消極修辭。語用分析是研究句法結構變化的語用意義和語用條件，修辭分析研究根據這些不同的情景利用這些意義和條件。從這個意義上說語用分析是基礎，修辭分析是在語用分析的基礎上進行的。

消極修辭是修辭活動，雖然與語法研究有些相交之處，但與語法在很多方面有著本質的不同。我們應看到兩者之間相互影響，相互轉化的過程。當然，消極修辭的研究還存在很多問題。修辭在使用之初，因超出當時已用的語法規則，可以被看作積極修辭。在固定為語法結構后，再使用時，就屬于消極修辭，從這一點說，語法的結構可以看做是修辭現象的固化。所以，語法不能也不可能包括消極修辭。

三、消極修辭對對外漢語語法教學的影響

修辭是對外漢語教學的內容之一，這是我國著名語言學家呂必松在1978年提出的觀點，他的這個觀點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得到了充分證實。修辭教學是對外漢語教學中一個相對薄弱的環節，目前的修辭教學涉及到的多是關于積極修辭的內容，對于消極修辭方面的內容卻很少涉及。留學生如果不能很好的掌握和靈活運用消極修辭知識，就不會有良好的交際效果。所以，在對外漢語教學中，加強消極修辭的教學十分必要。

修辭的原則是切合題旨和情境，題旨是說寫的主旨目的，語境是說寫的對象和時間具體來說，造成語義不貼切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一是對詞語的語義把握不準。在對外漢語詞語教學方面，我們要認識到，詞語都有一定的意義，只有正確理解和掌握了詞語的意義，才有可能用好詞語。要做到用詞準確、妥帖，最重要的是弄清詞語在意義上的指稱范圍和功能。二是表述對象不清，指代不明，這是留學生在運用消極修辭時經常出現失誤的地方。在句式方面，漢語的同義句式復雜多樣，意思有時候差不多，但修辭效果卻是很不同的。

語境在對外漢語教學中同樣值得注意。語境是語言使用的環境，即言語行為發生的環境，是交際者在交際過程中運用語言表達思想及理解接受信息時所依賴的各種因素，大部分語言學家把語境分為四類：上下文語境，情景語境，認知語境和背景語境?，F在越來越多的教師意識到語境在對外漢語教學，包括修辭教學中的重要作用。在對外漢語教學中，教師不僅要讓留學生掌握漢語的語音、詞匯、語義和語法規則，還要使留學生在特定的語言環境中能夠恰當、靈活地表情達意、傳遞信息，完成交際過程，這才是對外漢語教學的最終目的。

四、結語

總之，對外漢語教學中對修辭尤其是消極修辭的研究是一個非常有實用價值的課題，它不僅關系到對外漢語教師教學目的的預期達到，更關乎漢語文化在世界語言及文化之林要位的順利確立。這應該引起對外漢語教師及該領域的研究者們足夠的重視。對外漢語規范修辭教學研究，要達到對外漢語規范修辭教學的預期效果，教師們不僅應該打好語言專業基礎，還應該重視培養語感，語感對留學生同樣重要，其次是摸索出獨特的教學方法，從而提高留學生的語言應用能力，而這恰恰是對外漢語教學的根本目的所在。

（作者單位：河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