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題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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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炎武從科舉制度桎梏中掙脫出來后,便一改舊習,自警“能文不為文人,能講不為講師”,力倡“君子之為學,以明道也,以救世也”。為了一抒山河壯懷、廣交天下賢哲,也為了擺脫糾纏,躲避豪紳葉方恒的陷害,他以游為隱,將家事稍作安排,便只身出游。最初往來于山東、北京、江蘇、浙江之間,自康熙元年起,其游蹤擴至河北、河南、山西、陜西。以友人所贈二馬二騾載書自隨,南北往返,風塵仆仆,行萬里路,讀萬卷書,把自己的后半生獻給了著述事業。顧炎武每到一處,必考察當地風土人情、山川地理,如與平日所聞不符,便打開書卷驗證。旅途中則在鞍上默誦諸經注疏,偶有遺忘,就翻書溫習。據他在《書<為顧寧人征天下書籍啟>后》回憶,自己曾臨泰山,謁十三陵,登恒山,抵太原,“往來曲折二三萬里,所覽書又得萬余卷”。他把所搜集到的地理文獻資料一分為二,將有關水利、貢賦、經濟、軍事部分,編為《天下郡國利病書》;有關地理沿革、建制、山川、名勝部分,則編為《肇域志》。
《日知錄》是顧炎武的一部讀書札記,最能代表他的嚴謹篤實與學術創新,也反映了他一貫不愿“速于成書,躁于求名”的治學品格。全書共三十二卷,以“明學術,正人心,撥亂世,以興太平之事”為宗旨,體現了他的學術、政治思想。康熙九年初刻八卷本刊行后,他又不斷增改,至康熙十五年,已得手稿二十余卷。顧炎武在該書的題記中說,他從小讀書,“每有所得,輒記之。其有不合,時復改定”。一旦發現前人著述中已有類似論說,一律刪去。積三十余年,編成此書。取《論語》子夏之言,命名為《日知錄》,供后人研討。
顧炎武把《論語》中的“博學于文”“行己有恥”作為自己的治學宗旨和處世之道,虛懷若谷,嚴于律己,注重友情。在他看來,為學不日進則日退,獨學無友則孤陋難成。交友是益學進道的重要途徑,古人學有所得,未嘗不求同志之人,所以,尋友交友構成他為學生涯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為學交友過程中,他始終推友之長,虛己待人,以友為師,其高尚品格足為后世楷模。他晚年所撰《廣師》,從學術視野、學術貢獻、博聞強記、文風雅正、治學態度等方面,對同時代的十位“同學之士”加以稱許。其弟子潘耒在《日知錄》序中,盛贊其師足跡半天下,所至交其天下賢豪長者。天下無賢不肖,皆知先生為通儒。
顧炎武一生,始終關注“國家治亂之源,生民根本之計”,早年奔走國事,中年謀求匡復,即使暮年獨居北方,依舊念念不忘“東土饑荒”“江南水旱”。直到逝世前,病魔纏身,他仍然以“救民水火”為己任。他主張,天生豪杰必有所任,“拯斯人于涂炭,為萬世開太平”,正是自己的責任。顧炎武對國家民族前途命運的關注,有其特定的原因,今天看來固然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對于一個舊時代的思想家和學者來說,卻是難能可貴的。面對明清交替的現實,顧炎武從歷史反思中得出結論:“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后世學者將他的這一思想歸納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成為我們中華民族愛國主義傳統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頗有道理的。
(選自《顧炎武評傳》,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