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文華
(商丘師范學院 教育科學學院,河南 商丘 47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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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負面評價恐懼及自我效能感與考試焦慮的關系
賈文華
(商丘師范學院 教育科學學院,河南 商丘 476000)
采用問卷測量法,對河南347名高中生進行調查,研究高中生負面評價恐懼、自我效能感與考試焦慮的關系.結果發現:不同年級的高中生考試焦慮水平有顯著差異;考試焦慮與負面評價總分,以及不同性別、不同年級的學生的負面評價恐懼均呈顯著正相關;考試焦慮與自我效能感總分,以及不同性別、不同年級的自我效能感得分均呈顯著負相關.負面評價恐懼得分越高,考試焦慮水平越高;自我效能感得分越低,考試焦慮水平越高.
負面評價恐懼;自我效能感;考試焦慮
負面評價恐懼概念是由Watson和Friend(1969)提出的,是指對他人的評價擔憂,為別人的否定評價感到苦惱,以及預期自己會遭到他人的否定評價[1]855-857.在國外,很多學者對負面評價恐懼做了研究,比如負面評價恐懼的結構和測量,負面評價恐懼的遺傳性、注意偏向以及在決策、體育活動、學習、助人行為、飲食態度等應用方面研究[2]106-113.在國內,陳祉妍初步修訂了負面評價恐懼量表簡本(FNE),并對初中生的負面評價恐懼與考試焦慮的相關性進行了研究[1]855-857.隨后,關于負面評價恐懼的研究成果雖然逐漸出現,但并不豐富.在中國知網上,以“負面評價恐懼”關鍵詞檢索共11篇,以“負面評價恐懼”主題檢索共14篇.馬麗霞、邱亞峰以高三學生為研究對象揭示了負面評價恐懼與高考焦慮的密切關系[3]66-67.蘭曉芳、張錦坤以實驗為依托探討了不同性別的被試內隱負面評價恐懼與外顯內隱負面評價恐懼的差異[4]25-30;安鑫、盛燁研究了父母教養方式對子女負面評價恐懼的影響,并揭示了負面評價恐懼在父母教養方式對羞怯影響上的中介作用[5]434-436.魯銥、李曄從師徒關系文化內隱觀研究了研究生害怕導師的負面評價[6]1415-1420.張秀閣以負面評價恐懼和學習能力自我效能感為中介探討完美主義與考試焦慮關系[7]48-50.從現有文獻看,研究負面評價恐懼和考試焦慮的文章僅有2篇,且研究對象僅局限于初一、初二學生或高三學生.時隔十余年,時代在變遷,再未見到負面評價恐懼與考試焦慮研究的新成果,更沒見到高考重壓之下的河南高中生的負面評價恐懼與考試焦慮的研究成果.因此,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的方式對河南高中生的負面評價恐懼和自我效能感與考試焦慮進行探討,為緩解高中生考試焦慮和臨床咨詢提供參考依據.
2.1 被試
采取隨機抽樣方法,抽取河南省商丘市兩所高中高一、高二、高三共3個年級的學生,發放問卷360份,剔除無效問卷13份,獲有效問卷347份.其中,高一學生119名,占34.29%,高二學生112名,占32.28%,高三學生116名,占33.43%.男生170名,占48.99%,女生177名,占51.01%.
2.2 研究工具
2.2.1 負面評價恐懼量表(FNE)
采用負面評價恐懼量表簡本.該量表含有12個條目,每個條目均為5級評分(1=與我完全不相符、5=與我極其相符).每個項目得分相加得總分.得分越高,受到評價時體驗的焦慮程度越高,并更加因為可能的否定評價而煩惱[8]228-230.
2.2.2 考試焦慮問卷(TAS)
采用王才康修訂的Sarason考試焦慮量表(Test Anxiety Scale, TAS) 中文版,該問卷共37個項目,涉及個體對于考試的態度及個體在考試前后的種種感受及身體緊張等.各項目均為1~0評分,對每個項目,被試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答是或否.評分時,“是”記1分,“否”記0分;其中5個反向記分項目 “是”記0分,“否”記1分.每個項目得分相加得總分.TAS得分12分以下考試焦慮屬較低水平,12分至20分屬中等水平,20以上屬較高水平.15分或以上表明該被試者的確感受到了因要參加考試而帶來的相當程度的不適感[9]217-218.該量表在國際上得到廣泛運用.
2.2.3 自我效能感問卷(GSES)
采用中文版的GSES,該問卷共10個項目,采用4級評分.1為“完全不正確”, 4 為“完全正確”.每個項目得分相加為總分.分數越高,個體的自我效能感就越高.中文版GSES已被證明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9]187-188.
2.3 測驗過程
施測過程班主任不在場,由研究者擔任主試,當場發放并回收問卷.
采用SPSS11.0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
3.1 不同性別及年級考試焦慮的差異檢驗
描述性統計結果顯示,被試者的整體考試焦慮水平為17.55±6.09.t檢驗結果顯示,考試焦慮在性別上的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P值>0.05).方差分析結果顯示:不同年級考試焦慮得分的差異有具有統計學意義(P值<0.05),高一年級和高三年級的考試焦慮得分基本相當,高二年級得分最低(見表1).LSD法多重比較發現,高二年級考試焦慮得分顯著低于高一年級和高三年級(MD=-2.10,P=0.018;MD=-189,P=0.033).

表1 不同性別、年級的考試焦慮比較(M±SD)
根據研究者通常采用的考試焦慮程度劃分標準,TAS得分在12至20之間為中等程度,TAS得分大于20,為較高程度.本研究中,被試的TAS 得分均值為18.55,整體處于中等焦慮水平.但是,得分大于20的被試有129人,占總人數的37.2%,超過被調查總人數的1/3.
3.2 負面評價恐懼和自我效能感與考試焦慮的關系
3.2.1 負面評價恐懼和自我效能感與考試焦慮的相關分析
皮爾遜相關分析結果顯示,考試焦慮與負面評價恐懼總分,以及不同性別和不同年級的負面評價恐懼得分均呈顯著正相關.不同性別之間的相關系數基本一致,但是不同年級之間的相關系數有一定差別,高一、高三年級的較高且比較接近,高二年級的較低.考試焦慮與自我效能感總分以及不同性別和不同年級的自我效能感得分均呈顯著負相關(見表2).這表明,負面評價恐懼得分越高,考試焦慮水平越高;自我效能感得分越低,考試焦慮水平越高.

表2 自我效能感和負面評價恐懼與考試焦慮的相關分析(r)
3.2.2 負面評價恐懼和自我效能感與考試焦慮的回歸分析
以考試焦慮總分為因變量,以負面評價恐懼和自我效能感為自變量,進行逐步回歸分析.結果表明:負面評價恐懼和自我效能感均進入考試焦慮的回歸方程,且負面評價恐懼對考試焦慮的影響較大(見表3).

表3 負面評價恐懼和自我效能感對考試焦慮的回歸分析結果
4.1 高中生考試焦慮的情況與特點
研究結果表明,高中生受考試焦慮困擾的人數占總人數的37.2%,超過被調查總人數的1/3.其主要原因與河南省的高中生升學壓力大有關.河南作為全國人口第一大省,考生規模多年來也一直高居全國榜首.然而由于河南省內高校數量少,省外高校在河南投放的招生指標有限,河南高考本科院校錄取率遠遠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尤其是最為廣大考生和家長看中的一本院校的錄取率很低.因此,與其他省份的高考相比,河南的高考競爭非常激烈.激烈的競爭引起下行連鎖反應,從學校、老師到家庭、家長再到每一個學生都受此影響,但直接承受學習、考試、升學巨大壓力的是學生個人.學生柔弱的肩膀背負著來自家長、親戚、學校、老師、同學和自己的多重期望,這必然導致考試焦慮.同時,每次考試的名次觸及到每一個學生內心與自尊,內心承受的壓力也達到了極限,所以考試焦慮人數較多.
男女生考試焦慮水平沒有顯著差異.這一結果與陳順森等人的研究結果不一致[10]133-137.隨著人們觀念的變化和子女數量的減少,家長對子女上學不再用傳統的觀念來衡量,對子女學習的要求也不呈現重男輕女的現象,總是期望自己的孩子考上好大學.老師對學生也不存在性別上的偏見,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只要考上好大學就是他們的心愿.
高一年級和高三年級的考試焦慮水平顯著高于高二年級.原因是高一年級學生從初中升入高中,面臨著諸多變化:學習內容增多、抽象程度加深、難度增大,授課方式多由綜合課轉為單一課.教學進度加快:由小步驟講練結合到大跨度的“一講到底”,學生感到“跟不上、吃不消”.同時,考試內容的難度加大、題目靈活、題量增多等.由此導致高一學生一系列不適應:生活節奏不適應、學習方式不適應、考試不適應.當學生面臨諸多不適應時,考試時就會表現出較高的焦慮水平.高二年級的學生已經適應了高中學習生活方式,考試焦慮水平較高一年級有所下降.高三年級的學生雖然已經習慣了高中的學習和考試方式,應試技巧也有所提升,但是他們面臨著新課趕進度、舊課要復習,模擬考試要進行,成績排名要出現,高考要臨近等諸多現實問題,心理壓力一定會增大,考試焦慮水平較高二有所回升.
4.2 考試焦慮與負面評價恐懼和自我效能感的關系
考試焦慮與負面評價恐懼顯著正相關,這一結果與陳祉妍等人的研究結果相一致.考試是一種典型的“自我”被評價的情境,考試焦慮是個體對考試情境所產生的認知反應、生理喚醒、行為表現相互作用的復雜的一種情緒反應.進一步講,考試焦慮是對自我遭到考試失敗的擔心.表面看來,考試焦慮是個體對考試失敗的擔心和害怕,實質上,是個體對“自我”遭到負面評價的擔心.個體往往會害怕因學業失敗引起他人尤其是重要關系人的負面評價,如遭到家長、親人的批評、指責或引起他們的不滿.研究表明,影響考試焦慮的因素包括客觀情境因素、他人評價因素和個體的主觀因素.其中,他人評價因素尤其是他人的負面評價因素作為個體社會認知的重要組成部分,對個體的行為與情緒可能會產生重要影響.有人認為,對這種人際領域中的負面評價的擔心可能是個體形成對失敗的恐懼的主要原因[9]855-857.因此,負面評價恐懼是考試焦慮的重要原因之一.
考試焦慮與自我效能感呈顯著負相關,這與以往研究的結論相一致[11]56-57.自我效能感是個體對自己是否有能力完成某一任務或一行為的主觀判斷和估計.自我效能感對個體選擇任務、付出努力、克服困難、選擇性注意和信息加工的策略方面都有重要影響.自我效能感高的學生相信自己有較的高學習能力,能夠較為準確地定位自身的學習任務,愿意通過考試展現自己的實力,對考試結果有積極的期待,學習過程也更多地體驗到輕松的、積極的情緒;在面臨選擇時,愿意選擇具有挑戰性的任務,面對困難會付出較多的努力,并有很好地堅持性,選擇積極信息并使用豐富的策略進行信息加工,從而減少對考試的擔憂與緊張.而自我效能感低的學生,其表現正好相反.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很好地完成學習任務,害怕考試,害怕考試失敗,害怕遭到別人的負面評價,在學習中愿意選擇非常容易的任務,避免失敗,或選擇特別困難的任務,以推脫責任.而考試本身是具有挑戰性的任務或情境,既不會太容易也不會太難. 所以,低自我效能感的學生容易考試焦慮.
通過研究,我們認為負面評價恐懼和自我效能感是影響考試焦慮的重要因素.為此,我們可以通過降低學生的負面評價恐懼、提高自我效能感來有效地減少高中生的考試焦慮.建議家長和老師在學生的學習和生活中要多給予他們正面的、積極的評價和鼓勵,要創造機會讓學生獲得更多的成功體驗,通過積極反饋讓學生獲得自信;引導學生通過觀察學習、改變學習方式和方法、總結和反思、改善自身狀況來提高自我效能感.引導學生客觀、正確地認識自我和評價自我,形成積極自我概念.建議學校以培養“人”為根本出發點,而不僅僅是盯著升學考試和分數,以培養“合格人才和健全人格”為宗旨,而不僅僅是增加課業量和考試次數.要注重學生的內在需求和“三觀”(世界觀、價值關、人生觀)教育,而不僅僅是培養“空心人”(注:空虛、迷茫、沒有內在動力、不知為何學和為誰學).總之,應努力拓展學生的綜合素質,盡最大努力消除應試教育的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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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魯 銥,李 曄.研究生對導師負面評價的恐懼與師徒文化內隱觀的關系[J].心理科學,2014,3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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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梧桐雨]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Negative Evaluation Fear and Self-efficacy andTest Anxiety in Se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JIA Wenhua
(EducationalDepartmentofShangqiuNormalUniversity,Shangqiu476000,China)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among 347 high school students in Henan to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ship among negative assessment fear, self-efficacy and test anxiety.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est anxiety among senior students in different grades;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est anxiety and negative evaluation scores, as well as negative evaluation fears of students of different genders and grades; The scores of test anxiety were significantly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total scores of self-efficacy, and the scores of self-efficacy in different genders and grades; The higher the fear score of negative evaluation, the higher the test anxiety level; the lower the self-efficacy score, the higher the level of test anxiety.
Fear of negative evaluation; Self-efficacy; Test anxiety
2016-12-09
賈文華(1970- ),女,河南商丘人,商丘師范學院教授,碩士,主要從事發展與教育心理研究。
B844.2;G444
A
1671-8127(2017)03-009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