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觀云記

閆會才

7月22日上午，乘飛機去重慶參加筆會，座位恰好在機翼后面，舷窗又小，這樣，外面的景象差不多都被機翼給遮住了，系著安全帶，坐在座位上，即使伸長脖子，也看不到多少。看到左面靠舷窗的女士竟將舷窗遮擋板拉了下來，我心里想：多好的觀景機會，怎么不知道欣賞呢？

7月25日下午，乘飛機返回濟南。在重慶機場大廳，用身份證自助取票，自然是取了一張靠舷窗的座位。上了飛機坐定，一看，心里不由得樂開了花：這次是在機翼前面，什么都能夠看到了。2點20分，飛機起飛，很快便離開跑道，升空，距離地面越來越高。樓房、河流、道路越來越遠，遠到樓房成了棋子，河流、道路成了一條條的帶子，其中，河流是墨綠色的帶子，道路是黃色的帶子，縱橫交叉，或筆直，或彎曲，地面上的一切成了一幅美好的圖畫。

坐在飛機上，通過觀察機翼與地面的河流和道路的位置，知道飛機在飛行，從一條河流到另一條河流，從一條道路到另一條道路，飛機好像在平移，速度很慢。正因為這樣，我恰好可以仔細觀云。

你看，幾頭駱駝來了，似乎旁邊還有幾個人牽著。他們是在沙漠中跋涉嗎？深一腳，淺一腳，竟走得那么慢。近了，近了，似乎駱駝背上還駝著什么，是棉花包嗎？也沒有用包袱包一包，一團一團的，那么大，也不怕來一陣狂風給吹跑。

你看，北邊的城堡多壯觀！門口兩旁似乎是兩個大石頭獅子。大門開著，深不見底。在城堡上方，似乎是幾個巨型雕像。仔細看，好像是現代史上的中國偉人。現實生活中，總有人的肖像酷似，沒有想到在天空的城堡上，也有這么酷似的雕像，難道云彩也有靈性？

通過舷窗向下俯視，飛機左下方竟也有幾團云彩。云彩下面的村莊處在因云彩遮擋而形成的陰影中。村莊中的人們有福了，這么熱的天，竟有幾團云彩罩在村莊上空。這不是隨時可能落雨的烏云，是可愛的白云。再細看，這幾團云彩竟有了人的形狀，似乎是在交頭接耳，他們在交談什么呢？

多美的景致！我想現在不是起飛降落階段，打開手機拍幾張關于云的照片，該是允許的吧？這么想著，便從口袋里取出了手機。這時，機艙內的電視屏幕一個個彈了出來，開始提醒乘客，要求為了航行的安全，繼續將手機等無線設備處在關閉狀態。這樣，我又將還沒有開啟的手機戀戀不舍地放回了口袋。

再往外觀看，飛機似乎是來到了無邊無際的雪原，正在滑行。村莊、河流、道路都不見了。我知道，它們都在雪原之下。飛機似乎是一個巨大的雪橇，是馬拉著嗎？該是幾匹馬呢？我真想從舷窗中探出頭去瞧一瞧。

這么想著，不多會兒，飛機下方出現了綠色的山巒，幾條黃色的帶子，該是山間的公路。這時，幾片云輕飄飄地飛來，讓人不禁想到孫悟空吹拂下的幾根猴毛，那么空靈，不知道要飄向哪里。

這幾片云飛過，飛機北邊出現了一片原始森林，樹木是那么高大，一棵一棵，似乎樹梢上還掛著冰凌，銀裝素裹，煞是壯觀！往低處看，森林中似乎還有野獸在行走。慢騰騰的，是老虎嗎？怎么還低著頭？遠遠看著老虎的，是長頸鹿嗎？那么高那么高，一動不動。長頸鹿身旁又是什么？怎么像一架馬車，馬車上該有車夫吧？

經過了原始森林，迎面而來的是連綿起伏的山巒，像海洋，似有波濤，一浪高過一浪。細看，似乎還有劃船的人，船該是幾十萬噸的巨輪，這么大的輪船還用人劃嗎？用的，那人也是巨人，真稱得上是頂天立地了。這是遠眺。近觀，出現在面前的是懸崖峭壁，峭壁上似乎還有山洞，洞口霧氣騰騰，其中果真有妖怪？懸崖峭壁下，則是深不見底的大峽谷，好長好長。這是哪里的大峽谷？怎么像剛剛游覽過的武隆地縫？

正在目不轉睛地欣賞，空姐送飲料來了。問需要什么飲料，我說來一杯咖啡吧。手捧咖啡，向舷窗外望去，似乎來到了草原，雪白的羊兒一群一群的，有的正低頭吃草，有的正抬頭看著遠方，羊群一旁似乎是騎馬的牧羊人，那么高大，好像很吃驚的樣子，是因為我們這空中客車的到來嗎？如果是因為我們的到來驚擾了你的生活，那我們該是多么不安！

向下俯瞰，竟是一幅八卦陣圖！這是哪個城市？好偉大的設計師！一幢又一幢的樓房，一條又一條的道路，形成了八卦陣圖。如果城市中的人們知道自己城市的樣子，知道自己生活在精巧的八卦陣中，該是多么激動啊！

飛機繼續飛行。從重慶到濟南，需要近兩個小時呢！一會兒，遠方似乎出現了萬里長城，長城上似乎還有扛著長矛巡邏的士兵；一會兒，又是千軍萬馬對陣，雙方的將軍在陣前，揮舞著手勢，不知在說些什么……

在地面上觀云，自然只能是仰望，而現在是平視，是遠眺，是近觀，是俯瞰，視角一變，美不勝收，讓人產生無盡的遐想。天上的云千變萬化，是誰在導演？這該是多么偉大的導演啊！如果不是導演才華出眾，又怎么能將這么一出關于云的風景大片呈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嘆為觀止，為之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