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派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差異性對中國女性寫作的影響和意義

摘 要：西方女性主義批評通常劃分為“英美派”和“法國派”，但在后現代多元文化視角下，“英美派”內部的差異性也日漸凸顯。本文剖析了英美派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產生的差異性的特征和根源，并闡釋了這種差異性對中國女性寫作的影響。

關鍵詞：英美派女性主義；差異性；中國女性寫作；影響

一、引言

西方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的問世動搖了西方幾千年來賴以生存的社會基礎和思想觀念，并作為批評方法之一成為21世紀的“顯學”。按照地域和書寫特征它通常被歸為注重社會歷史批評“英美派”與精神分析理論為基礎的“法國派”。但在后現代主義多元文化視角下，二者的差異性日漸凸顯。“英美派”和“法國派”的范疇劃分，不僅抹殺了雙方之間的相似性也掩蓋了它們內部的差異性。因此，本文通過詳細梳理英美女性主義文學理論，試圖挖掘“英美派”系內女性書寫差異性的特征和產生根源以及這種寫作理念對中國女性作家的創作產生的深遠影響。

二、“英美派”差異性對比分析

英美派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共同致力于發掘尋找女性文學自己的傳統，以建立獨立的女性文學史；同時揭示出女性作者之間存在的親密關系，掙脫父權中心文化。然而，在注重細節和個體差異的后現代視野下，“英美派”之間的矛盾和差異性使更多學者對將其劃分統一派別的做法感到質疑。

1.無論是國家之內還是國家之間英美女性主義文論都不具有歸為同一范疇的統一基礎。孔曉靜就在《西方女性主義批評理論研究：“英美派”與“法國派”類別劃分的局限性》中指出，沒有任何資料能夠證明這兩國之內的女性主義文論已經形成統一的理論體系，更遑論國家之間。僅憑有相同語言基礎和研究對象，簡單化的限定詞“歷史文化”或許可以表達一些英國和美國的女性主義理論的特點，但無法涵蓋兩國之間的共同點。

2.英美女性主義批評產生的學術背景與社會條件差異性很大。英國具有深厚的馬克思主義文化傳統、重視階級分析，其女性主義多從物質與精神雙重視角剖析女性受壓迫的根源。伍爾夫在《自己的一間房屋》里指出，女性要想寫作必須有自己的空間和每年500磅的收入。美國女性主義批評則直接受益于草根女權運動，致力于將激進的文化分析與改革目標相結合。肖瓦爾特在《荒原中的女性主義文學批評》一文就此作了精辟地總結：“英國女性主義批評基本上是馬克思主義的，它強調壓迫；美國女性主義批評是文本式的，強調表達。”事實上，英國女性主義批評的社會條件與實踐成果都落后于美國。

3.“英美派”雖然經常被整體視為“社會歷史批評”，但相對而言英重理論美重實踐。英國女性主義批評深受伍爾夫“雙性同體”理論的影響，不斷探索用語言實驗去表達女性聲音。這一理論期待作家在進行創作時一定要忘卻自己的性別，才能全身心投入到寫作中去，即大腦分泌的雄性激素與雌性激素等同，才可以創作出好的作品。美國以肖恩瓦特的“女性經驗”為代表，表現出強烈的意識形態色彩和實踐的特征。她們重視從實踐中總結經驗，所以她們比較重視感情材料分析拒絕走抽象化道路，美國女性作家通過重塑文學標準建立女人自己的評判體系，按照自己的標準塑造女性應有的形象。他們致力于從女性視角重新解讀經典作品，解構男性中心的文學與文化模式，同時需要重新發掘女作家及其作品，賦予新的文學意義。

三、“英美派”女性主義差異性對中國女性書寫帶來的影響

“英美派”女性主義文學批評早在19世紀70年代就對中國女性寫作產生了影響，首要的在于性別的覺醒。帶有群體性的女性意識覺醒反映在五四以后的女作家的作品中。冰心、廬隱、丁玲、肖紅、沉君、凌叔華、張愛玲、蘇青等一代成績斐然的女作家。她們以文學為武器，向束縛女性的陳規陋矩作了大量的挑戰，表現了被壓迫的女性群體的反抗意識。而中國是馬克思主義傳播的場所，這與英國女性主義產生的根基不謀而合，因此英國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對于中國的影響要大于美國。

英國女性主義對中國女性書寫的影響主要體現在“雙性同體”理論上。陳染在伍爾夫“雙性同體”思想的啟發下，提出了“超性別意識”。陳染認為：“一個具有偉大人格力量的人，往往是首先脫離了性別來看待別人的本質的。單純地只看到那個人是女性或男性，未免膚淺”。這種超越狹隘單性視角，兩性之間要互補兼容的觀點，可以堪稱是伍爾夫“雙性共體”觀為代表的西方女性主義性別思想在中國的本土化延伸。陳染小說中的女主人公都各自處于矛盾和懷疑的旋渦之中。這種對女性豐富駁雜的潛意識的多層次多角度的展現，給讀者一種新的閱讀體驗。徐坤在創作中突出的女性意識得益于伍爾夫《一間自己的屋子》的啟發。池莉在散文集《熬至滴水成珠》中回憶女人需要一間自己的房間對于我的威力，幾乎相當于當年的毛澤東思想之于中國人民。

美國女性主義文論由于植根于女權主義運動注重指導性和實踐性，而中國沒有女權運動，因此美國女性文論對中國的影響較之英國女性主義而言要小一些。中國女性作家對美國女權主義思想進行了創造性的選擇和接受。它主要體現在女性寫作視角的改變試圖擺脫男性為話語權開啟女性身體為中心的寫作模式，以方方和池麗為代表的新寫實性小說，女性不是男性壓迫下的奴仆，也不再是男性甜言蜜語的受騙者，而是與男人有著不同思維不同進取路線的獨立女性。

四、結論

在中國夢的理念指導下，通過對“英美派”女性主義理論差異性的剖析，我們可以更深刻地認知女性主義差異性產生的脈絡，這不僅對西方女性書寫產生了巨大影響，對當代中國女性主義寫作產生了重要的指導意義。伍爾夫所倡導的女性寫作理論以各種形式或隱或現地體現在她們的思考與創作之中，已成為當代中國女作家創作的主要精神來源之一；同時，雙性同體理論與我們中國傳統文化的結合，促進了進行跨文化診釋及對話，使得“雙性和諧”的理念得以彰顯。美國的女性主義批評學的影響更多體現在它激勵著中國女性作家沖出傳統歷史文化地束縛，逐步構建女性話語權，重塑文學中的女性形象方面。在英美女性主義文論的影響下，中國女性書寫開啟了一片文學的新天地。

參考文獻：

[1]孔曉靜.西方女性主義批評理論研究：“英美派”與“法國派”類別劃分的局限性[J].外國語言文學，2010（2）：124-127.

[2]徐真華.女性書寫與書寫女性：20世紀英美女性文學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2.

[3]林樹明.多維視野中的女性主義文學批評[D].成都：四川大學，2003.

作者簡介：

張云鶴，遼寧錦州人，遼寧工業大學，副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本文是遼寧省社科基金西方女性主義文學批評——“英美派”差異性的精神分析視角（L15DWW001）結題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