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圖/錢俊 編輯/施毓麟
伯尼,他將F1變成一門生意英國記者尼基·羅巴克的回憶
編譯、圖/錢俊 編輯/施毓麟

近日,伯尼·埃克萊斯頓的F1時代終結,許多人視其掌舵前的F1是一項“不正經賽事”。也許,他們從未見過恩佐·法拉利和科林·查普曼,又或許已忘記曾經座無虛席的霍根海姆。
我個人的F1記者生涯跟隨著埃克萊斯頓的腳步。在成為F1記者的1971年,他開始將F1從運動變為一門生意。
若沒有伯尼,F1肯定不會發展成令CVC Capital Partners或自由傳媒(Liberty Media)所感興趣的IP。
喬琛·林特在1970年意大利大獎賽(蒙扎)喪生后,作為奧地利人的經紀人,伯尼著眼F1,希望對其有更直接的管理。天生的生意頭腦加上積累的財富,他在1972年用優厚條件買下布拉漢姆車隊,邁出統治F1的第一步。
當時,伯尼的“工作方式”顯而易見。他的一句話令我終身難忘。“首先你要入門,接下來你開始變得富有,然后你才會說實話……”
在F1的遠古時代,車隊老板與各大獎賽的推廣方有著各自合約。若你的車隊中有超級巨星,你所獲得的“起始獎金”就會比一般車隊多。這個宗旨沒錯,但無論手下車手是誰,付出的錢仍有可能“打水漂”。伯尼很快抓住了這一個“商機”。
伯尼開始向各車隊提議,聯合在一起并由自己作為代表與推廣方談合約。由于英國人的“強硬商人”形象,各車隊老板同意了這一提議。伯尼選擇將F1變成類似工會組織的聯盟——F1CA(后更名為FOCA)。那時推廣方若能滿足了伯尼,所有車隊將出現在現場;若無法滿足,他們將面對空無一人的圍場。這一政策幾乎屢次奏效。
老話說:“給狗骨頭就能讓狗不叫。” 伯尼明白只要車隊利益得到保證,他們就“束手就擒”。考慮到各車隊老板都收獲頗豐,也就對伯尼的權利擴張不聞不問……

自然,有些人對此不滿,例如讓·瑪麗·巴勒斯特(Jean-Marie Balestre)。作為FIA運動部門的領導者——FISA的主席、亦是獨裁者的法國人要求伯尼“收斂”,并發起F1歷史上有名的“FISA-FOCA戰爭”——F1在1980-1981賽季的冬歇期“分裂”。法拉利、雷諾和阿爾法·羅密歐這三支廠商車隊“投靠”FISA,其他車隊則留在伯尼的FOCA。
不過,這場紛爭很快解決。FISA拿到了“表面勝利”——F1規則制定者,伯尼卻是“真正贏家”——代表FOCA與FIA(FISA)簽署首份《協和協議》,正式確定其商業權利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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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當前FOCA和伯尼的法律顧問馬克斯?莫斯利接任FIA主席位置,伯尼統治F1的最后一塊拼圖正式“抵達”。
此時,F1已是項全球化運動。除歐洲大本營,觸角已延伸至北美、南美、日本和澳大利亞。埃克萊斯頓反復告誡人們“F1在歐洲的潛力已經結束”,他希望能專注于新興市場,特別是包括中國在內的亞洲。另外,隨著F1電視轉播的興起,令賽事不僅名聲大噪,更賺得盆滿缽滿。地主式的“分紅制度”也就確立了!



縱觀伯尼的F1統治史,每當權力受到挑戰,他總使出“瓦解并統治”這個必殺技。
記得2009賽季初F1車隊聯盟(FOTA)成立時,各車隊罕見地決定“求同存異”。在FOTA的成立發布會上,邁凱倫CEO馬丁·惠特馬什談及北美分站的缺失,強調賽歷的重要性。“從戰略上,我們需要在那里比賽。不能將所有問題都留給賽事主辦方,然后等待那個報價最高的……”
同時,時任法拉利主席盧卡·迪·蒙特澤莫羅表示:“在F1中,‘瓦解并統治’的時代已過去。”隨后,有些不滿的伯尼迅速掏出了支票本,粉碎了這個“團結”。
法拉利如往常那樣率先得到好處,獲取1億美元。接著,紅牛也從伯尼手中得到6000萬美元。在這兩筆令人難以拒絕的“交易”后,FOTA名存實亡。
近些年,F1的現場觀賽人數和收視率下降顯著。其中,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算是一個原因,不僅促使賽道門票的價格日益增加,也讓F1在多個國家的電視轉播由“免費”轉為“付費”。
實際上,背后還有更深層次的主因——源于2001年,時任FIA主席莫斯利將F1商業權力以3.6億美元賣給了自己的好友伯尼,不是FOCA!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份合同的期限為100年。F1名宿杰基·斯圖爾特當時就質疑:“歷史上真有合同為期一個世紀嗎?!”
那年夏天,在肯·泰瑞爾(泰瑞爾車隊創始人)去世前不久,他曾表示:“你等著,伯尼會將一切都賣給價高者!”
肯一語成讖。但事實上,在2005年CVC購入F1前,F1商業權力如同宴會上分發的蛋糕一樣,在眾多著名電視公司和銀行間進行了一場“全球展銷”。最終,它由德國巴伐利亞銀行賣給了CVC。不過,這次交易充滿著爭議。
格哈德·格里布科夫斯基(Gerhard Gribkowsky)這位銀行職員被控收受伯尼4400萬美元的賄賂,以在與CVC的交易中調低股份價格。CVC在交易后依舊同意由伯尼繼續擔任F1 CEO。最終,格里布科夫斯基被定罪,伯尼也在2014年因涉嫌賄賂被慕尼黑法院傳喚出庭,最終以1億美元的代價“消災”。
其實呢,許多老車迷對F1產生猜疑。在CVC掌控F1期間,伯尼繼續合約談判,但CVC對F1的興趣毫無增長。這使得F1開始“改變”——某國能否負擔高額的承辦費成為重點!意味著任何分站的“神圣”都可侵犯,也意味著法國站的離去和阿塞拜疆站的加入。
CVC根本不在乎F1車迷聚集的歐洲分站數減少。他們也不在意幾乎“靜音”的混合動力發動機、工程師反復向車手給出的數字化指令、倍耐力所希望制造的高速衰竭輪胎、無比復雜的運動規則、賽事仲裁對比賽事故連綿不斷的調查、還有不統一的判罰以及那些以提升觀賞性為名所引入的“人工”。
同時,這項運動的大老板們就像串通好的那樣,挖走F1的戲劇性和比賽中的激情。為完成這一系列“壯舉”,梅賽德斯正在“獨孤求敗”。
如今,CVC決定離去。他們雖保留小部分股權,好在他們失去了投票權!這一權力全歸自由傳媒所有。相比對社交媒體并不感興趣的伯尼,美國人對F1的未來有著獨特見解。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伯尼接受了“榮譽主席”的職位,且接替他的切絲·凱利(Chase Carey)稱自己會時常向伯尼“取經”,但僅此而已……
老話說得好,政治家的結局終究以失敗結束。
過去40年中,伯尼“瓦解并統治”的策略助其擊垮一個個威脅。但是……他始終不愿談論繼任者人選!最終,他的“繼任者”被別人指定了。
“這個世界變得實在太快了,任何把目光放在四年后的人都是傻子,長遠的計劃就是胡說!”伯尼不止一次這樣對我說。
我認為如此思想讓他成功。或許正是此讓其最終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