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廣浩 薛玉婷
摘 要 特朗普當選美國新一任總統,其政策中心線索概括為:內政優先,外交服從于內政,是典型的國家利益派的思路,其政策不同于希拉里。美國經濟面臨的主要問題是無法創造足夠多的高薪崗位。而兩位總統候選人都選擇了“減稅”這一措施來刺激經濟。之前美聯儲的寬松貨幣與超低利率政策的政策,使得企業放棄產業投入,減少資本支出,轉而進行股票的自我回購,而非創造就業機會。并且在過去30年中,以WTO(世界貿易組織)、TPP(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以及TTIP(美歐雙邊自由貿易協定)為主的商業全球化,資本逐利的特性也使得之前高薪的制造業的外流。特朗普認為TPP、TTIP這兩個貿易協定對美國工業的打擊較之前更大,選擇重新談判,并威逼利誘海外美企回國等等都旨在創造美國國內就業。
關鍵詞 “特朗普新政” 國家利益派 美聯儲加息 降稅 逆全球化
作者簡介:樊廣浩、薛玉婷,河北師范大學法政與公共管理學院法律專業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D7712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5.352
一、特朗普當選是誰的“勝利”
2016年11月9日,唐納德·特朗普獲得276張選舉人票,超過270張選舉人票的獲勝標準,當選美國第45任總統。并于美國當地時間2017年1月20日中午特朗普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宣誓就職,正式成為美國第45任總統。特朗普曾一度被主流媒體不看好,但是選民寧可選擇特朗普,也不愿意選被精英階層力捧的希拉里,可見2008年金融危機后普羅大眾對精英的失望以及階級矛盾的激化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大蕭條之后的大萎靡不可避免,底層以及中間階層的群眾怨聲載道,雖然解決了一些底薪崗位問題,但對高薪工作崗位的需求仍很強烈,希望有看清現實的人站出來,為他們說話,切實解決問題。特朗普本身是精英階層,但是他卻在選舉中為中產階級撐腰,認為美國經濟確實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并沒有表面這樣的繁榮,大眾仍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倒是華爾街利益集團在貨幣寬松政策的刺激下得到了切實利益,金融危機后也未受到任何懲罰;美國制造業的工作崗位也在金融危機之后流失極其嚴重,中產階級在整個全球化過程中并未得到太多收益。可見在這次是特朗普代表身后的中產階級逆襲了美國精英集團。最起碼在選舉方面,是屬于中產階級的勝利。
二、“全球化”為什么會遭到特朗普地反對
面對美國的經濟問題,特朗普從商人角度出發,相比于此前的超低利率政策帶來的經濟泡沫,可能更厭惡的是以WTO、TPP以及TTIP為主的全球化的商業模式。認識到,在過去30年全球化過程中,資本的逐利的天性使得美國的制造企業逐漸轉移到了生產成本更低的國家,企業的大量外移導致了美國制造業的衰落。近些年的TPP主要面向亞洲伙伴,TTIP則是面向歐洲伙伴,使其國家之間的商業合作變得更加便捷。但其性質早已不再局限于貿易架構,本質上是商業帝國的跨國公司與參與國主權政府“分享主權” 的性質。這些跨國公司從某些程度上“獲得”了參與國的立法權與司法權,比如不能制定有損于跨國公司的相關規定;最后的仲裁機關設在紐約等等。都在某種程度上放棄了司法的最高審判權,是一種對國家主權很深入的介入。跨國財團的利益與美國商業帝國派的思路是一致的,對其國家進行大力的游說,加入其協定來獲取更多的商業利益,其他參與的發展中國家也不得不為了經濟增長而參與其中。企業如果不參與跨國議定貿易,會使得企業加速衰落,這些都在使得美國的工業狀態下滑。所以特朗普政府應該阻止這種現象繼續生長,加大對本國企業的保護與發展,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則是減稅。
三、美聯儲加息
美聯儲從2015年12月開始到2016年末,實施了幾個加息動作, “三點確定一個面”,可說已基本完成了政策布局。2008年爆發的金融危機對全球的市場造成了很大影響,現在雖然尚未完全擺脫危機的陰影,但當前貨幣政策環境已然進入新生態。市場對此早已經進行了預測,今年美聯儲或加息兩至三次。雖然市場對美國去年經濟增速及今年首季GDP季度環比折年率的預估值分別為1.6%和1.1%,但經濟學家對今明兩年美國經濟增長的預期頗為樂觀,預計分別達2.4%和2.5%。在勞動參與率維持不變的情況下,美國失業率降至4.7%,也體現出經濟復蘇的穩固態勢。此外,2月美國CPI同比升2.7%,創下5年最大升幅,也增強了市場對美聯儲的加息預期。當然,讓市場更確信美聯儲會加息的重要原因,是特朗普上任以來所推動的各項擴張式經濟政策。大規模減稅及基礎設施項目建設計劃,可能推動美國進入新一輪經濟擴張階段。
為避免未來經濟過熱,加息是必然的選擇之一。美聯儲主席耶倫在議息會議后的發言中坦言,未來潛在的財政政策變化可能不小,而部分FOMC委員已將財政刺激預期納入了其預測。抑制資產泡沫過度膨脹也是美聯儲加息的重要原因。美國股市已走過了八年“牛市”,主要股指多次創下歷史新高。截至3月16日,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納斯達克指數、標普500指數分別較年初上漲5.9%、9.6%、6.4%,較2009年低谷增幅均達到2至3倍。與此同時,美國房地產泡沫似乎也回到了金融危機之前的水平。去年12月,標準普爾/CS20個大中城市房價指數較上年同期漲幅達5.6%,創年內最大增幅,而從房價指數基數水平看已逼近200點,超過了2007年末的水平。
美聯儲加息之后,市場總會把眼睛盯著美元匯率。可是3月16日凌晨美聯儲宣布加息后,美元指數卻不漲反跌。這一方面是市場對本次加息預期的提前消化。此前近一個半月時間,美元指數已上漲了2個百分點。加息后美元指數下跌,當是“靴子落地”的正常反應。而另一方面原因,應是市場對美聯儲議息會議后相關言論的解讀。由于美聯儲并未明確下一次加息時點,導致“鴿派加息”一詞在市場上廣為流傳。受此刺激,國際黃金價格迅速上漲,現貨黃金漲幅超過1%至每盎司1219美元。歐元兌美元匯率也顯著抬升,在當日紐約尾盤時段上漲1.2%,刷新了2月7日以來的高位。
四、特朗普減稅思路
減稅或者說是降稅,新政的手段就是通過協商使美聯儲加息,并且降低所得稅來幫助刺激企業發展,降低消費者稅費來直接刺激經濟。特朗普整體的思路大約為兩條:企業降稅,進而增加營業能力競爭力,創造更多的高薪崗位以及降低個人所得稅來刺激消費進而使得經濟增長。
美國公司所得稅是35%,相比于高福利的瑞典國家的28%都要高,這樣的高稅措施不利于美國企業在國際上的競爭,特朗普計劃將美國公司所得稅降到15%,企若業降稅成功,會增加企業自身的國際競爭力,提高盈利能力30%以上,但是并不必然導致資金對于實體的必然投入以及高薪崗位的產生,這是因為如果在超低利率下,如果投入實體的收益的預期不如回購自家的股票,使自家股票上漲而帶來的收益,那么將會毫無疑問地打擊實體經濟的積極性,所以美聯儲的一連串的加息動作也是對特朗普政策的回應與支持,是對其政策的看好。當然,美聯儲作為美國中央銀行,但卻是私人機構,其措施的實施與調整并不受總統的直接命令或指導,這一連串措施也是對特朗普的看好與認可。不過對于高薪就業崗位產生的兩個限制條件:
第一,市場消費是否能夠有效擴大?
第二,企業實體賺錢速度與股市上漲速度哪個更快?
關于第一個市場消費能力擴大的問題,特朗普的措施是降低個人所得稅,將現有的七檔稅率精簡到三檔,最高稅率從39.6%降到33%,并取消遺產稅,直接“給錢”,這些使得老百姓有更多的錢來用于消費,這一措施預測會釋放四萬億美元的消費能力,進而增加市場消費。
關于第二個問題,伴隨著美聯儲的加息等一系列動作的實施,也給了企業投入實體研發,擴大高薪崗位規模增加了信心。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建設基礎設施所需資金的壓力,也就是國債的壓力。降稅對于經濟的刺激是比較慢的,但是國債的增加會是立刻凸顯出來的。
五、如何處理將要增發的大量美國國債
在新政中,降低稅費,發展企業實體經濟,其前提就是基礎設施必須完善,基礎設施的落后,首當其沖的就是道路運輸。因為運輸的便利性是至關重要的,美國的基礎設施存在部分嚴重老化問題,想要刺激實體經濟,翻新基礎設施刻不容緩,阿富汗戰爭與伊拉克戰爭耗費了美國六萬億,對于商人出身的特朗普來說,他認為這筆買賣是虧到骨子里的,因為這些錢可以把美國基礎設施翻新兩遍。但是目前美國政府財政是赤字,沒有美元現金,所以仍然要增發國債,換取美元的回流。因為美聯儲宣布停止印刷美元,導致之前低息借美元的外國企業面對償還的時候,不得不拋售本國貨幣來換取有限的美元,美元的相對稀缺性的存在以及中國為了保證人民幣匯率而拋售美國國債,換回人民幣,都導致了美元逐漸走強。
關于美國國債的購買,中國為維持人民幣匯率已經在大量地拋售美國國債,不會可能再大量購買美國國債,沙特國家因為石油價格的暴跌也沒有多余的錢來購買美國國債,所以,特朗普政府把目光放到了海外,簡單概括為“威逼利誘”來使其海外資金遷回美國國內來填補空缺。所謂“利誘”,美國海外的企業之所以把利潤放在海外,占比較大的原因就是避稅,避免企業利潤被美國政府的“瓜分”,而特朗普政府對于這個問題上是給了一個“一次性優惠”,就是一次性征收10%的稅,對其他的既往不糾。所謂“威逼”,可以說成是“釜底抽薪”,之所以把大量的資金放在海外而非國內,是為了更便于在商業的風口搶占資源,這種便利性是把錢放在美國國內所不能給予的。更加現實的一個問題是,海外企業的資金進入美國國內以后,對于其資金的流出使用是否會造成困難不得而知,這其實也是企業更加擔心的問題。是特朗普政府便想“攪黃”海外商業合作組織,使其斷掉念想,以便乖乖歸國。使得海外人才與海外企業的回歸。
六、總結
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美國的工業重創之后仍在恢復之中,現在的就業率甚至還沒有達到2007年的水平,中產階級的呼聲越來越高,對于高薪就業崗位的需求也是越來越急迫。商人出身代表中產階級利益的美國總統特朗普,作為美國的精英階層不同于希拉里,為中產階級發聲,擺出自己的政治策略,以內政優先、外交服務于內政的思路來處理美國的經濟問題,認為創造高薪就業的崗位是改善之關鍵所在,他拿起手中的行政權進行企業與個人的減稅,軟硬兼施地勸歸海外美國企業,使其利潤重新回流美國國內,退出TPP等協義組織使企業回歸美國并與美聯儲達成加息的協定,并通過增發國債來改善國內基礎設施。具體前路如何,仍需靜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