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夫妻共同債務認定標準關系到夫妻共同利益、配偶雙方個人利益以及債權人利益的衡量,同時又處于婚姻法與合同法的交叉區域,因此具有復雜性。我國當前夫妻共同債務認定標準不統一,存在著舉債目的標準、債務合意制以及債務時間推定制等多種標準,又使得夫妻共同債務認定標準亂象加劇,給實踐中法律適用造成困難。我國應將“目的說”作為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標準,將“時間說”與“合意說”作為認定“為共同生活舉借”的具體標準,同時引導確立夫妻債務共簽制,以平衡債權人利益與夫妻雙方個人利益。
關鍵詞 夫妻 共同債務 債務目的 債務時間 債務合意
作者簡介:張曉倩,鄭州大學法學院2014級本科生。
中圖分類號:D923.9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5.321
一、問題提出
在翟軍與蕪湖海豐小額貸款有限責任公司借款合同糾紛一案中,一審法院認為:“翟軍向海豐小額貸款公司借款的行為發生在與何桂芳婚姻存續期間,上述債務為夫妻共同債務,海豐小額貸款公司訴請何桂芳連帶清償債務的訴訟請求,符合法律規定,應予支持?!倍彿ㄔ簞t認為:“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第41條的規定,原為夫妻共同生活所負的債務,才應當共同償還。涉案債務雖發生在翟軍與何桂芳婚姻關系存續期間,但翟軍是以個人名義借款200萬元,數額較大,超出了日常夫妻共同生活支出的范疇,沒有證據證明該筆借款用于夫妻共同生活,且借款合同書上明確記載該200萬元用于企業資金周轉,并且該款項已轉入馮永鋒的賬戶,故涉案200萬元借款不應視為翟軍與何桂芳的夫妻共同債務?!憋@然,二法院對夫妻共同標準的認定的法律適用問題存在不同意見,一審法院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以下簡稱《司法解釋(二)》)第24條采用債務時間推定制而二審法院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以下簡稱《婚姻法》)第41條采用舉債目的標準。可見,對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立法的混亂直接導致了實踐中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標準與舉證責任分配的爭議,導致“同案不同判”情況。那么,在《婚姻法》與《婚姻法解釋(二)》等法律規范的認定標準存在差異的情形下,夫妻共同債務該采用何種標準?各規范適用順序如何?債務人配偶的利益如何進行保護?本文將從我國現有規定出發,結合學說觀點,探討我國夫妻共同債務認定的應然標準。
二、我國夫妻共同債務認定的現行標準
對于夫妻共同舉借的債務,夫妻雙方都成為債務人,因此對于此類債務由夫妻雙方共同償還并無異議。實踐中,爭議較大的是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以個人名義舉借的債務是否應該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對于這一問題,我國現行法規和司法解釋采取了不同的標準,致使該問題至今缺乏統一的標準。本文將我國現有的夫妻共同債務認定標準總結如下:
(一)舉債目的標準
根據2001年《婚姻法》第41條,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采用“為夫妻共同生活所負”的標準。對于夫妻一方以個人名義舉借的債務,若該舉債系出于維持夫妻共同生活的目的,則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若所借款項出于賭博等非為共同生活的目的,則認定為個人債務。清償范圍方面,該條確認夫妻共同債務優先由共同財產清償但不以共同財產為限,即對于夫妻共同債務,《婚姻法》傾向于采取無限連帶責任。
(二)夫妻合意標準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以下簡稱《司法解釋(一)》)第17條規定:“夫或妻非因日常生活需要對夫妻共同財產做重要處理決定,夫妻雙方應當平等協商,取得一致意見?!币罁摌藴?,由于債務是一種消極財產,夫妻共同債務作為消極財產,理應受夫妻共同財產制的調整。因此對于夫妻一方以個人名義所借債務,若是日常需要范圍內的債務則認定為共同債務,若是重大債務且配偶不知情或不同意,則認定為個人債務。
(三)舉債時間標準
根據2003年《婚姻法解釋(二)》第24條規定,夫妻共同債務以債務是否在婚姻存續期間內舉借為標準,對于以一方個人名義舉借的債務,若其舉借時婚姻關系尚在存續,則認定為共同債務;若其舉借時婚姻關系已終結則認定為一方個人債務,而不論債務人配偶是否知情以及債務是否用于夫妻共同生活。這一標準作為司法解釋改變了《婚姻法》明確規定的標準,引發學界爭議。
(四)“共同生活說”與“時間說”相結合
《最高人民法院民一庭關于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夫妻一方以個人名義所負債務性質如何認定的答復》(以下簡稱《答復》)區分婚姻內外關系,認為夫妻間的糾紛采用“目的說”,并且由債務人舉證;在債權人要求承擔連帶責任的案件中,適用《婚姻法解釋(二)》第24條,但是增加債務人配偶可以通過證明借款未用于共同生活而免責的條款。
(五)舉債時間標準的修改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二)的補充規定》(以下簡稱《補充規定》)在《司法解釋(二)》所確立的舉債時間標準的基礎上進行改進,將虛假債務和非法債務排除在夫妻共同債務外,這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婚姻法解釋(二)》第24條規定過于絕對帶來的弊端,作為最高司法機關的司法解釋,其將對打擊實踐中利用虛假債務、非法債務侵犯配偶權益的行為起到作用。
三、我國現行夫妻共同債務認定標準評析
第一,對于舉債目的標準,其法律依據是《婚姻法》第41條。從法律規范的效力上看,《婚姻法》作為婚姻家庭領域的基本法,其效力無疑高于《司法解釋(二)》,因此夫妻共同債務認定標準明顯應適用舉債目的標準,然而從規范內容來看,該條文適用有一個前提即“離婚時”,這就為在民間借貸糾紛中適用此條制造了阻礙。實踐中很多法院在民間借貸糾紛中直接適用《司法解釋(二)》的債務時間制大多出自此原因。筆者認為,該前提存在的合理性有待商榷。首先,無論是在離婚時還是婚姻關系存續期間,依據夫妻共同財產制,夫妻為共同生活舉借的債務均應共同償還,該前提沒有存在必要;其次,該前提致使《婚姻法》出現法律漏洞。如果適用該前提,僅僅規定“離婚時”共同債務共同償還,那么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而又約定夫妻單獨財產制度夫妻的共同債務是否需要共同償還,夫妻已分居或離婚過程中夫妻一方單方舉借的債務是否需要共同償還等問題上存在漏洞。最后,該前提的存在導致“同案不同判”的情況,有違法律適用的統一性要求。依據該前提,夫妻離婚訴訟中適用舉債目的標準,而在涉及第三人的民間借貸糾紛中由于不能適用該條法規而只能依據《司法解釋(二)》采舉債時間標準,這就導致對同一債務出現不同的債務承擔結果,事實上使法律對同一法律事實做了兩次評價,有違“一事不再理”的民事訴訟原則。
第二,對于夫妻合意標準,其法律依據《司法解釋(一)》第17條,而該第17條并不是共同債務認定的直接標準,其調整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定問題是基于夫妻共同債務作為消極財產,理應受夫妻共同財產制的調整,其事實上是對夫妻共同財產的擴大解釋。有觀點認為該條只能用于狹義的夫妻共同財產問題,實踐中由于缺乏堅實明確的法律依據,該標準幾乎得不到適用。但是,該條優點在于以日常生活標準界定家事代理的范圍。第一,家事代理只限于日常生活,因此在日常家事范圍內夫妻基于婚姻關系成為另一方的當然代理人;第二,超出日常家事范圍內的財產處理(包括積極財產和消極財產)不能當然的互相代理,此部分受民法一般理論調整,夫妻任一方具有知情權、決定權,因此夫妻雙方應取得一致意見。
第三,對于舉債時間標準,首先,最高法是否構成解釋越權,其與《婚姻法》第41條的適用關系又如何引發了學界巨大爭議。一種觀點認為:“該條與《婚姻法》第41條相沖突,《婚姻法解釋(二)》將“目的論”改為“時間論”,使得在該問題上出現了兩個不同標準?!?另一種觀點認為:“《婚姻法解釋(二)》第 24 條的適用范圍僅限于不涉及共同財產處理的夫妻單方舉債引發的外部債務糾紛,兩者采用的都是‘用途標準,只是可以適用《婚姻法解釋(二)》第 24 條來推定的僅限于婚姻存續期間的夫妻單方舉債而已” 。筆者認為,由于對于婚姻關系存續期間發生但未用于共同生活的單方舉債這同一法律事實適用不同規范會產生兩種不同適用結果即適用《婚姻法》認定為個人債務;適用《婚姻法解釋(二)》則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因此兩者矛盾是明顯可見的。其次,其違背了《婚姻法》的立法本意。“婚姻法對這個問題的立法本意是:既要保護夫妻的共同財產,也要保護債權人的合法權益;既要保護夫妻的共同利益,也要維護男女雙方的個人利益?!?但是,舉證責任分配方面,《婚姻法解釋(二)》明確規定由夫妻一方承擔舉證責任。但由于債務人并無舉證動力,債務人配偶又非債權債務關系的當事人,獲知債權人與債務人之間的約定極其困難,該例外條款形同虛設,實踐中也極少應用。不少法院直接依據第24條將債務認定為夫妻債務而完全不考慮《婚姻法》第41條的做法是明顯不可取的。在一份名為“夫妻共同之債問卷調查”的調查結果顯示,女性成為共同債務的最大受害者。 可以看到,在《婚姻法解釋(二)》中,從推定原則到舉證難度,立法者將天平明顯的偏向了債權人,并沒有體現保護男女雙方個人利益的立法本意,這也是《婚姻法解釋(二)》飽受詬病的一點。
第四,對于目的與時間相結合的標準,其依據是一最高法院的答復,該《答復》的局限性在于,首先,效力上,其不是法律淵源,只對個案具有效力,不產生普遍適用效力;其次,對同一債權債務關系,作為民間借貸糾紛解決與作為離婚案件解決中,會產生兩個不同的生效裁判,違背了民事裁判的既判力理論,有損司法權威,也不利于糾紛解決。
第五,對《補充規定》所確立的標準,其在實質上仍然是舉債時間標準,新增兩款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婚姻法解釋(二)》第24條規定過于絕對帶來的弊端,作為最高司法機關的司法解釋,其將對打擊實踐中利用虛假債務、非法債務侵犯配偶權益的行為起到作用但是,《補充規定》的局限性在于,第一,其只是新增排除條款,從法理上說,第24條的認定標準仍然是“時間說”,其與《婚姻法》第42條的沖突依舊存在。第二,其作為一個司法解釋,無力解決與其具有同樣效力的司法解釋與本領域基本法《婚姻法》之間的適用沖突。第三,新增條款關于“虛假債務”和“非法債務”的認定問題上,并未規定舉證責任如何分配,在第24條既有的舉證責任分配體系下,新增的排除條款顯然無法取得預想效果。舉證責任是人民法院依職權查明抑或由債務人或債務人配偶舉證?無法查明時訴訟風險由哪一方承擔?這都是亟待解決的問題。第四,夫妻一方對外承擔連帶責任的理論基礎,是家事代理權,不是婚姻關系。把夫妻之間的一切行為都視為家事代理,是不具有合理性的。
四、我國夫妻債務認定標準立法建議
由上可見,我國現有法規無法做到統一夫妻共同債務認定標準與兼顧夫妻共同利益、夫妻個人利益與債權人利益,合理認定夫妻共同債務并統一認定標準還需立法改善。在這一過程中,需衡量三方利益,做到保護夫妻共同利益的同時,兼顧夫妻雙方個人利益與債權人利益。筆者建議如下:
(一)在立法中明確夫妻共同債務含義
明晰夫妻共同債務的含義并進一步劃清其與個人債務的界限是確立合理的夫妻共同債務認定標準的前提,然而我國各法律規范均未明確規定何為夫妻共同債務。夫妻共同債務是指在婚姻關系締約前(結婚準備期間),或者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雙方為家庭生活,以及合理正當的管理、處理家庭事務所負的債務。 夫妻共同債務與個人債務的區別在于是否為家庭生活而舉借。
(二)將“舉債目的標準”確定為認定夫妻共同債務的唯一標準
從法律位階上考慮,《婚姻法》第41條規定的舉債目的標準是認定夫妻共同債務所應采取的標準,《司法解釋一》、《司法解釋二》與《補充規定》作為司法解釋均應在《婚姻法》第41條的基礎上適用。需要注意的是,第一,如前所述,《婚姻法》第41條適用的前提“離婚時”不具存在合理性和必要性,筆者建議對其進行修改,將其適用擴大至所有夫妻共同債務處置。第二,“為共同生活”舉借不僅包括“為日常生活”,還應包括夫妻合意舉借的債務。從婚姻法理論考慮,婚姻是男女兩性自愿結合以共同生活為目的的社會關系,夫妻債權債務關系作為受《合同法》調整的法律關系具有相對性,無論是夫妻共同財產制還是夫妻共同債務共同償還的制度設計都是基于婚姻關系“以共同生活為目的”的當然屬性,因此夫妻共同債務以“共同生活目的”標準認定是符合婚姻關系屬性的。
舉證責任的分配方面,2001年《婚姻法》并未規定“為共同生活所負”的舉證責任由哪一方承擔。筆者認為,在《婚姻法》沒有規定的情況下,該舉證責任的分配應當遵循我國民事訴訟“誰主張誰舉證”的一般規則,區分婚姻關系內外部分別由債務人或者債權人舉證。在債權人主張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的情形下,由債權人證明其借款用于夫妻共同生活或者雖未用于夫妻共同生活但借款時其有正當理由確信該借款將用于夫妻共同生活。
有觀點認為,通常情況下,債權人是婚姻關系的局外人,對婚姻關系內部事務無從了解,因此由債權人舉證并不妥當。筆者認為,首先,債務人配偶作為非債務關系當事人而面臨承擔他人債務的風險已經是法律為保護債權人利益而作的犧牲,再令債務人配偶承擔借款并未用于夫妻共同生活的舉證責任不但顯失公平,更是無法實現保護婦女權益這一婚姻法基本原則。其次,需要注意的是,債權人始終不是債權債務關系中的弱者,相反,其在債權債務關系中具有相當大的主動權。債權人完全有能力在債權債務關系成立時要求債務人證明用途或提供擔保又或要求債務夫妻共簽,在存在如此多的事前防范措施的情形下,如果債權人仍讓自己陷于既無法實現債權又無法證明用途的境地,只能認為其未盡到最基本的風險防范義務,是“自負危險”的行為。其次,在由債權人承擔舉證責任的安排下,可以適當降低對債權人的舉證要求。即債權人只要證明該借款已用于夫妻共同生活或者其同意出借時有理由確信債務人借款將用于夫妻共同生活均可視為完成了舉證責任。
(三)將債務成立時間和夫妻合意作為認定舉債目的的標準,是舉債目的標準的具體化,筆者認為,此標準應分為兩個方面
1.日常家事活動范圍內以一方名義舉借的債務,屬于日常家事代理范疇,根據家事代理理論,夫妻任一方有權代理,此范圍內的債務是“為共同生活舉借”的當然內涵,原則上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采用《婚姻法司法解釋(二)》的時間標準認定。需要注意的是,日常家事活動的確定需要同時具備活動類型要素和數額要素考慮?;顒宇愋涂梢园榧彝コ蓡T日常生活、求學、醫療等范圍,同時還要明確數額標準,超過一定數額的債務即使是為共同生活所舉借顯然已經超出了“日?!奔沂麓淼暮侠韮群?。對于該數額標準,筆者認為應授權各省高級人民法院綜合考慮各省經濟發展水平以及人均可支配收入等要素確定,不宜全國確定統一數額標準。
舉證責任分配方面,該類債務應由債務人配偶承擔舉證責任,其免責情形可包括:夫妻已分居期間舉借;借款未用于日常生活等。
2.對于超過一定數額的債務或超出日常家事活動范圍舉借的債務。第一,夫妻共同舉借的非日常生活債務因夫妻合意納入“為共同生活舉借”的范圍,因此可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對債務人來說,根據我國《婚姻法》第17條、第41條規定,在我國現行法律下,夫妻共同債務首先由夫妻共同財產償還,既然夫妻雙方對共同財產有平等的處理權,他們對于是否舉債以及舉債規模也應有平等的處理權與知情權,因此,婚姻存續期間,超過日常代理范圍的債務只有經夫妻達成合意才可成為共同債務。需要注意的是,“夫妻合意”應以夫妻債務共簽為標準認定,由債權人承擔舉證責任。第二,一方以個人名義舉借的超過日常家事活動的債務,原則上認定為個人債務。此時債務人以一方名義舉債實際上是無權代理,可借鑒《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中關于無權代理的規定并將《婚姻法司法解釋(一)》第17條規定擴大適用至夫妻共同債務,規定原則上由舉債方承擔清償責任,但主張認定為共同債務的一方能證明被代理人即債務人配偶已追認該債務或債務人構成表見代理的除外。
該設計的合理性在于,由于保護債權人利益的立法目的完全可以通過夫妻債務共簽制得到實現,從平衡各方利益的角度來看,夫妻債務共簽制可以實現保護債權人利益和舉債人配偶利益的平衡。對債權人來說,首先,夫妻債務共簽制完全具有可行性。債權人處于借貸關系中的優勢地位,其可以夫妻共簽為借款條件從而保護己方利益。其次,夫妻債務共簽更有利于債權人實現債權。夫妻共簽意味著夫妻雙方對所借債務屬于夫妻共同債務的認可,也意味著夫妻任一方對以夫妻共同財產清償該債務及任何一方需對該債務承擔連帶責任的法律后果的充分認知。根據民法理論,此時夫妻雙方事實上已成為該債務的連帶債務人,對于該項債務,債權人可以向任何一個連帶債務人要求償還全部債務。再次,夫妻債務共簽有助于債權人預估該債務的風險。對于不能實現共簽的債務人,債權人即可認定夫妻雙方未就舉借債務達成意思表示一致,因此該債務將面臨只能以個人財產清償的危險,有助于債權人慎重衡量是否出借該債務,把控債務風險。對債務人配偶來說,其知情權決定權也得到了保障。
注釋:
張素鳳.論夫妻共同債務糾紛的舉證規則———兼論《婚姻法司法解釋(二)》第 24 條的不足與完善.江蘇第二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2014,30(6).
李紅玲.論夫妻單方舉債的定性規則———析《婚姻法解釋(二)》第 24 條.政治與法律.2010(2).
丁理、楊曉清.論夫妻共同債務.法制與社會.2016,8(下).
該問卷由24條受害者開展,涉及27個省、市、自治區,在回收的284份有效問卷中,受夫妻共同債務所累者88.7%為女性,同時50%的舉債者跑路或缺席裁判。該結果顯示,半數舉債者跑路或缺席的情況下,舉債人配偶由于對債務一無所知幾乎不可能有能力舉證從共同債務中脫身,該排除條款形同虛設。該調查雖是民間開展,但也可對夫妻債務現狀有一定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