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策劃與建筑可持續
——以體育建筑為例

■ 錢 鋒 Qian Feng 程 劍 Cheng Jian

建筑策劃與建筑可持續
——以體育建筑為例

■ 錢 鋒 Qian Feng 程 劍 Cheng Jian

建筑策劃理論在國內的研究源于20世紀90年代，逐步在校園建筑、醫療建筑、住宅建筑等建造系統中進行實踐總結，相較于這些建筑類型，體育建筑有著其根本的側重點。體育建筑策劃的重點在于定位與運營，精準的定位能夠讓建筑在不同的生命階段實現自身的社會屬性和社會價值，合理的運營能夠讓體育建筑實現“以館養館”的經濟需求，從而提高其經濟效益。文章通過對建筑設計與建筑策劃[1]的關系、建筑的可持續性與建筑策劃的關聯性等的對比分析，提出體育建筑策劃的基本操作模型和流程，為建筑的精準定位和有效運營提供物質基礎和理論支撐，從而使體育建筑能夠從設計、建造、運營及拆除等全生命周期的不同階段實現可持續的目標[2]。

建筑策劃；建筑可持續；策劃定位

1 建筑設計與建筑策劃

廣義建筑設計包含了建筑設計條件分析、建筑空間構想及建筑空間表述3個步驟（圖1）。廣義建筑設計不僅僅是對建筑項目的平、立、剖面進行設計，繼而以建筑圖紙表達出來，還包含了建筑的內部、外部條件的梳理分析工作。但是隨著社會分工的精細化，廣義建筑設計也開始逐步劃分為建筑前期階段和建筑設計階段，這里的建筑前期階段指的就是建筑策劃[3]。建筑策劃的理論基礎基于對實態的調查分析，其內容不僅僅局限于建筑單體的種種要素，更需擴展到建筑所處的環境，建筑所涉及到的社會因素、經濟因素等外延。相較于目前建筑項目中常見的可行性研究，建筑策劃更加系統全面。

建筑設計與建筑策劃有著不可分割的關聯性。建筑策劃作為建筑設計的前期階段，并不意味著建筑策劃與建筑設計的前后關系，相反的，它們彼此之間是一個交叉互動的關系。建筑策劃通過對實態的調研分析，論證建筑的規模、功能、形式等等要素，并提出空間構想，不僅僅為建筑設計提供了科學依據，同時也保證了建筑設計時空間形態構成表述的現實性和可靠性。此外，建筑策劃的使用后評價體系對建筑的使用、運營情況進行反饋，從而為以后的建筑設計與建筑策劃提供更多的理論和經驗積累。

2 建筑可持續與建筑策劃

可持續理論與建筑策劃理論興起于同一時期，即二戰之后的重建時期，雖然彼此的側重點不盡相同，可持續理論強調建筑與環境的友好關系，建筑策劃則是作為一種方法，關注于建筑的經濟高效。本文將二者結合起來考慮，旨在希望將理論體系融合起來綜合考慮，以可持續作為建筑策劃的前提和基礎，將建筑策劃轉化為實現建筑可持續的一種途徑。

葉耀先在《建筑可持續設計策略》一文中指出，建筑的可持續就是在其全生命周期內實現“三最”目標，即資源利用效率最高、對環境影響最小以及對生物種群最好。作為建筑學科體系的一個發展發向，前兩者目前已經成為建筑設計的常態性“口號”。要想實現這“三最”目標，需要關注建筑從立項、設計、施工到拆除的每一個階段的資源消耗，通過建筑手段和技術手段實現收益最大化，由此可見，建筑策劃作為建筑設計之前的一個必要階段，必然能夠為建筑的可持續打好基礎，做好鋪墊。主要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考慮（圖2）。

（1）建筑所在地與建筑的關系：建筑選址與建筑的建設和運營息息相關，不論是商業地產建筑還是公共建筑，選址都決定了建筑對周邊環境影響的大小以及建筑本身利用率的高低。這一點在中國現行的諸多規范中都可以看出，選址是建筑立身之本，也能夠為建筑可持續提供良好的現狀條件[4]。

圖1 建筑設計與建筑策劃關系圖

（2）建筑功能與建筑形式：在《建筑十書》中，維特魯威將建筑要素定義為經濟、實用、美觀。雖然建筑有文化屬性，但經濟屬性是其最根本的屬性，否則就沒有投資人愿意投資建設。實用性理解下來則是建筑的功能組合與構成，這也是建筑在投入使用之后的社會屬性，其包含的功能框架是否滿足需要以及功能空間的組合搭配是建筑是否能夠有效使用的前提，也是建筑能夠實現最優化利用資源并得到產出價值的核心所在，即建筑使用階段可持續性的重要標志。美觀作為建筑的文化屬性或者藝術屬性，過分的追求藝術形式的創新已然成為現在建筑發展中的一種思潮，例如耗費巨資建造的中國國家體育場等等，以犧牲經濟來實現建筑的藝術化效果，雖可以說是建筑設計或是建筑結構上的一種突破，但卻無法成為可持續建筑的一種類型。建筑的美觀可以如雕塑般個性十足，但是卻應該綜合考慮建筑本身的資源利用效率與建筑的經濟屬性。

（3）新技術與能源策劃：建筑的發展離不開建筑技術的發展創新，如被動式太陽能、風能、雨水收集循環利用等等新技術都為建筑的可持續提供了技術支撐。在建筑策劃階段，做好充分的實地調研與分析，針對不同的建筑類型、環境特征給出合適的建筑能源策劃方案，而不是盲目地推廣技術，則能夠讓建筑環境友好共生。

3 體育建筑策劃與建筑可持續

圖2 建筑可持續與建筑策劃關系圖

體育建筑有著不同于其他建筑的內在特征，復合多樣的功能決定了體育建筑策劃在進行內部、外部條件分析時關注的要素更多，在空間構想時應能夠與體育工藝相協調。大跨度的結構體系導致了體育建筑策劃時需要關注功能組合與結構形式的關聯性。無論是外部空間還是內部空間都較大的體育建筑，在分析其環境特質時更要將區域、城市等大范圍的要素一并考慮。除此之外，體育建筑的可持續目標相較于其他小規模建筑來講，社會影響力和經濟影響力也更大。

前文中已經解讀過建筑可持續理論及基本原則，將其應用到體育建筑上，可以理解為：建筑與城市和諧共生、資源能源利用合理、建筑使用高效節能、結構及形態恰當合適。體育建筑作為城市景觀的重要載體之一，在很大程度上承擔了其區域范圍內建筑地標的作用，合理的選址能夠讓其建造及運營過程對區域乃至城市帶來最小的生態破壞和環境破壞，合理的規劃布局能讓建筑與環境形成彼此共贏的和諧共生。在能源消耗及利用上，通過充分系統地分析區域資源優勢，制定合理的資源策劃體系，能夠讓建筑在運營維護過程中有效降低能源的消耗。當然，建筑的可持續非常重要的一點還是體現在建筑的使用上，試想一下“零碳”建筑如果只是如雕塑般存在，那么其也必然是不可持續的。為了能夠讓體育建筑在使用過程實現可持續，就需要對其內部功能組合、規模、性質以及空間架構進行策劃，從不同的使用目的對其進行分類總結，得出適合其可持續使用的空間構想。此外，體育建筑的外在表現及內部結構亦是體育建筑可持續的一個影響因子，不僅僅能夠影響使用者的參與度和心理感受，也是其能源消耗的重要部分。單純的對西方高技派進行模仿式的應用，缺乏相應的理論基礎和基本條件的研究，比如純形式主義的金屬遮陽、毫無邏輯的構件穿插等等，都是偽可持續建筑的典型代表。合理經濟的結構選型加上符合當地文脈及建筑需求的外在表現，不僅僅能夠節省建設投資，還能夠減少建筑能源消耗，為體育建筑的可持續發展提供基礎（圖3）。

4 體育建筑策劃要素

為實現建筑的可持續，本文從建筑選址、功能、形態和能源4個方面將建筑策劃的理論與方法引入，試圖在建筑設計之前，就能夠讓建筑策劃為體育建筑在建設與發展中遇到的問題找出合適的解決方案，并提出相應的策劃概念，從而指導建筑的設計、施工、運營及維護（表1）。

4.1 建筑選址

選址工作是建筑在立項之前就應該進行的工作，受到城市規劃的框架和城市設計的準則控制。但是，無論是城市規劃還是城市設計，更多的是考慮到城市的發展，而忽視了建筑本體的屬性，才會出現很多不合理的體育建筑區位問題。在體育建筑的策劃中，選址策劃步驟可以總結為：城市規劃選址—城市設計深化—依據選址策劃原則修正—提出建筑選址策劃概念—依據選址方法優選—選址附加條件評價—選址確定。這一系列的操作流程能夠使建筑的選址更加符合城市的發展脈絡，同時提高建筑的使用效率，減少建筑在運行過程中對交通、環境等等造成的不利影響。

4.2 建筑功能組成

功能是建筑的核心內容，受到建筑的規模和建設目的的限制，同時也受到地域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合適的建筑功能組成能夠提高建筑的吸引力和使用頻次，從而增加建筑在生命周期內的使用價值。此外，體育建筑的功能不同于普通的住宅、辦公等建筑，其功能組成的變化性要遠遠高于其他類型的建筑，所以，建筑的功能組成策劃的基本原則是功能的適應性和復合性。依據策劃原則，對建筑的功能組成策劃流程為：找尋功能使用現狀及問題—分析問題的起因—提出功能組成策劃原則—功能組成策劃概念—確定功能面積參數—功能組成評價。從探尋問題處出發，依據建筑的功能需求制定合適的功能，構成框架和面積參數，才能保證建筑的空間有效性，避免因為過度建設或者空間不足而導致建筑的使用受到限制。

圖3 體育建筑策劃與可持續關系

表1 體育建筑策劃要素與內容

4.3 建筑形態

建筑形態是建筑的外部表現與內部空間的統一體，依靠建筑本身以及其所蘊含的內部文化等要素向公眾傳達著不同的信息，包括城市歷史、文化、地域特色等等，但是，建筑形態也是最容易受到結構及技術影響的內容[5]。所以在建筑形態策劃中，操作流程為：定義建筑形態—分解建筑形態要素—厘清建筑形態需求—提出建筑形態策劃原則—策劃概念—策劃形態評價。建筑形態是建筑學中的一個復雜的概念，包含的要素眾多，而且不同的理論對其有不同認識論上的差異，所以需要對其進行合理的界定，并通過對建筑形態需求的研究，制定詳細的建筑形態策劃概念，從而在提高建筑外部吸引力和內部舒適度的同時，展現建筑所代表的城市文化和地域文化。

4.4 建筑能源策略

相對于前面三者，能源策劃是建筑可持續概念中最重要的一環，也是目前關于建筑可持續研究最多的一個方面[6]。本文從體育建筑的基本能耗入手，找出體育建筑的能耗構成，并總結了可再生能源的使用情況，從問題和需求兩個方面為基本切入點，提出體育建筑能源策劃的基本框架：能耗現狀—可再生能源介入—能源策略輔助技術—建筑全生命周期能耗—建筑可持續指標與能源策劃。以分析能耗為基本點，從縱向和橫向兩個方向對建筑的能源利用情況進行深入分析，找出時間性的能源消耗情況與瞬時性的能源消耗情況，并引入了相應的技術手段來輔助能源策劃的實現，并通過建筑的可持續指標進行最終的評價。

5 結語

圖4 建筑策劃流程

體育建筑對于一個城市來說，屬于率先發展的基礎設施之一，同時，建筑本身有著較大的體量和復雜的空間結構，占用了大量的社會資源、自然資源及土地資源，只有有效提高體育建筑策劃水平，才能夠更好的為體育建筑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保障。此外，在建筑策劃前期，可以通過調查問卷，對建筑項目的參與者及可能的使用者、管理者進行調研，從而了解影響建筑的不同主體需求，增加建筑的公眾參與度。

建筑策劃的發展，從早期的建筑設計與建筑策劃相分離，發展到建筑策劃、設計之后通過使用后評價體系來進行驗證，以致目前建筑策劃逐步成為建筑全生命周期中不可或缺的一個子系統，必然與設計者有著密切的關聯[7]。尤其是在國內，建筑策劃長期缺失，導致建筑師在接受項目設計任務時得到的只是一個寬泛甚至是模塊化的任務書，沒有明確的指向性和針對性，于是建筑師在設計的同時摻雜了建筑策劃的工作，所以在對建筑的目標設定及問題剖析時，更多地借鑒使用建筑師的經驗數據作為建筑策劃的一個信息來源。

建筑策劃的過程不單單是建筑策劃師進行問題搜尋的過程，更是將策劃師、設計師、使用者、投資者等不同的建筑客體串聯起來的過程，從而使建筑全生命周期從一開始就能夠明確其中存在的核心問題，并在設計中得以解決完善，為使用維護提供有力的空間支撐（圖4）。

將其引入建筑設計階段之前，能夠為建筑的設計、建造、運營以拆除提供有效的支撐依據，讓建筑從紙面上開始就是一個能夠與城市、社會彼此協調、互相融合的有機體。

[1]佩納·帕歇爾.建筑項目策劃指導手冊:問題探查[M].王曉京,譯.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10.

[2]錢鋒,程劍.體育建筑策劃研究[J].城市建筑, 2016(28):23-24.

[3]莊惟敏,建筑策劃導論[M].北京:中國水利水電出版社2000.

[4]孫一民,汪奮強.基于可持續性的體育建筑設計研究:結合五個奧運、亞運場館的實踐探索[J].建筑創作,2012(7): 24-33

[5]湯朔寧,喻汝青.新媒介藝術視角下體育建筑表皮設計研究[J].時代建筑,2013(2): 110-113.

[6]Cheryl Mallen , Chris Chard. A framework for debating the future of 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 in the sport academy[J]. Sport Management Review, 2011(14):423-433.

[7]HERSHERBER R G. Architectural Programming and Predesign Manager [M].Beijing:China Architecture & Building Press, 2005.

Architectural Programming and Architecture Sustainability --Taking Sport Architectures for Instance

The research of architectural programming theory was originated in 1990s in China and it was gradually practiced and summarized in construction systems such as campus buildings, medical buildings and residential buildings. Comparing to these architectural styles, sports architectures have their fundamental focuses. The programming of sports architectures focus on orientation and marketing. Precise orientation enables the architecture realize social property and social value of itself. And reasonable operation enables the sports architecture realize the economic requirement of "self-support of stadium" so as to increase its economic benefit. Through comparative analysis such a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rchitectural design and architectural programming[1]and the relevance between the architecture sustainability and architectural programming, this paper proposed basic operation models and procedures of sports architecture programming and made the precise orientation and effective operation of architecture get material foundation and theoretical support. Accordingly, the sustainable goals of the sports architectures in various phases of their whole life-span, from design, construction, operation to tearing down, can be realized[2].

architectural programming, architecture sustainability, programming orientation

2017-03-11）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批準號：51178313/E0801）。

錢鋒，博士，同濟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高密度人居環境生態與節能教育部重點實驗室主任；程劍，同濟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