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漆畫創作的思考

吳思冬

一、傳承和發展

說到漆畫，就不得不講它的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具史書記載，在15世紀，越南就與中國開始有漆藝交往，后黎時期（1443-1460年）曾經派了一位中文譯音叫譚相功的使節來到中國考察并學習漆藝，他回國以后在越南京都地區推廣，此人至今仍被認為是越南的“漆祖”。所以越南的磨漆畫始于20世紀20年代，當時這有一批美術工作者和印度支那美術學院的學生將傳統的漆藝髹涂工藝和漆藝材料，大膽嘗試運用到平面繪畫中，創作出以漆作材料，表面磨平推光的平面繪畫作品，這就是磨漆畫的由來。后來經我國國內漆藝師的兼收并蓄，形成具有華夏風格的磨漆畫藝術，將磨漆畫藝術推至一個鼎盛顛峰。1984年第6屆全國美展把漆畫列入正式畫種，于是漆器便轉化為純藝術的形式，并再次獲得了蓬勃的生命。

漆畫原本屬于漆器上的圖案裝飾，后獨立出來，并賦予它更多藝術的稟性。漆制品都可稱為漆藝。在中國，漆藝受到外來影響較少，具有強烈的傳統民族風格。

二、磨漆畫與漆畫

既然說到了磨漆畫，那么就不得不說一說磨漆畫和漆畫的區別了。區別主要是從制作方法而言，兩者最終的創作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平常說的漆畫，泛指原料為漆類的畫，而磨漆畫除了主要材料是漆外，在制作中主要表現手段即制作方法為一“磨”字，即研磨的工藝以及磨顯的過程。磨漆畫是磨出來的，可以理解為，以磨代畫，當然并非就指省略了“畫”的這一過程。

觀看漆畫猶如霧里看花、水中觀魚，有一種朦朧的美感。說他具有朦朧美也好，神秘感也罷，均是來自大漆的半透明特性，來自精心研磨的技巧。通常來說，采集來的生漆經過攪拌晾曬，脫去部分水分，精制加工成熟漆，方能應用。熟漆可分為黑推光漆、紅推光漆和透明漆三種。漆藝家經常為調制高純度的彩漆而抱怨透明漆的不夠透明，卻往往忽略了正是由于透明漆的半透明，才給漆畫帶來了朦朧、神秘的特殊效果，因為只有半透明漆（包括半透明彩漆），罩涂在具有反射能力的金銀或紅、黃等淺色的漆地上，因罩涂的厚薄不同，或研磨的輕重不一，而產生的極為細膩的明暗層次，才使畫面產生變幻迷離之感、神秘朦朧之美。試想，如果透明漆真的透明得如一潭清水，漆層厚薄、磨多磨少都沒什么兩樣，一切清沏見底，一覽無余，還有什么朦朧美、神秘感可言？當然，如果透明漆完全不透明，也會索然無味。

漆畫大家喬十光先生曾經說過磨漆畫是“人畫一半，天畫一半”。那么當中說及到的“天畫一半”，也可以理解為另一層意思，即磨漆畫的創作過程中，每一次的罩漆后，從混沌一片時研磨，最終磨出一個全新的世界來。所以可以感知，這種美倫美煥的境界是創作家磨出來的。中國書畫講究意在筆先，當然磨漆畫的創作者對作品整個畫面的把握是必須的，也一定得具備這樣的能力。但也存在一種能量，是意在筆先之外的，即研磨的過程中，能出現意想不到的效果，這也就是說，磨多磨少、研磨部位不同等，其最終所產生的畫面效果絕非一樣。所以說，磨漆畫的“研磨”尤為重要，甚至超過了畫的過程。

漆畫不一定是磨漆畫，但磨漆畫一定是漆畫。”這句話形象而生動的概括了漆畫與磨漆畫之間的關系，同時也說明了磨漆畫作為漆畫的一個延伸和傳承，它自身具有更豐富多彩的外延和內涵。

三、漆畫創作引發的思考

1、漆畫不一定要“平、光、亮”

“白玉不雕，丹漆不文”之說，是看中了玉和漆的天然美質。漆液結膜后確有柔和美麗的光澤，再經過精心地研磨拋光，漆膜表面的密度增大因此更加豐潤光亮。于是“平”和“亮”往往成為評判工藝水平的標準。這種要求是十分自然的，特別對實用的器物來說，更是至關重要的。其實潤澤與光亮是不能等同的。含蓄內斂的光澤美，而鋒芒畢露的光亮未必美。對于漆畫特別是大型漆畫，平與亮更不應是絕對標準。因為“亮”往往干擾人的視線，影響人的欣賞。再者，有時不平也是一種肌理，是沒有必要把它填平的。有時更不該用合成漆，明晃晃、亮晶晶的合成漆會掩蓋了天然漆的自然美，那可能是得不償失的。

2.非同類漆能夠混用

非同種類型的漆是可以相互配合、互通有無的。大家所熟知的大漆、腰果漆、化學漆等，這些不同類別的漆特性各有所長，創作中可以靈活運用。但應注意所使用的量和度，一般來說，為了作品的整體效果便于操作，使用中以某一類別的漆為主導材料。

3、使用大漆才算是專業的磨漆畫

這其實不然，磨漆畫的材料也可以用化學漆，只不過大漆比較環保而已，而且，內涵更加豐富。

不同畫種的美術家，各自可以在這方新圃之中。找到與自己畫種相通、與自己藝術個性相通的天地。皺漆似漢磚的肌理，潑漆似窯變的天趣金漆如云錦般富麗，蛋殼開片如“哥窯”碎瓷紋理……美術的一切題材形式，被漆畫包孕吐納，化作了自己。

漆畫有強烈的現代感。繪畫觀念變革，材料技術翻新，藝術科學結合.是現代美術的特征。漆畫正是藝術和科學、繪畫和工藝的結合體。受材料和工藝制約，漆畫要求作者從構圖、造型、色彩諸方面，對素材進行提煉和歸納，和現代藝術的某些主張又正好不謀而合。

漆畫有鮮明的民族性。傳統漆藝深秀、神秘、含蓄的個性，使漆畫的東方韻味、漆畫的民族性幾乎與生俱來。漆畫常擅勝場的平面化、線造型、散點透視、突破時空等重要手段，無不屬于東方繪畫的體系。現代觀念和東方韻味，在漆畫中得到完美融合。漆畫是最富民族特點的現代繪畫，這是漆畫雖生也晚卻引起廣泛注日的關鍵。它可縱橫揮灑，潑漆如水

漆畫的質材對壁畫家尤具吸引力。為防止水泥墻體對繪畫顏料的堿性侵蝕，丙烯漆畫與墻體間要固板，、油畫壁畫的布、重彩壁畫的紙，也往往裱糊在木板上。木板朝墻的一而再加涂防潮涂料，或壁畫與墻體間留有間隙，有的壁畫正面涂蠟防止風化。漆壁畫則沒有這么多后顧之憂。大漆髹涂的漆膜堅固.耐磨，耐久，耐潮，耐熱，耐弱酸堿和一定光照，光亮瑩徹，歷久長新，揩拭方便。大漆制作的漆畫，可以與永久性建筑共存，也可以作為公私長期收藏。根據現代建筑的不同需要，漆畫可以是氣勢磅礴的大型藝術，也可以是墻上小品，還可以以壁掛、屏風的形式出現。普通的材料、簡易的技術，同樣能夠作出藝術品味頗高的漆畫來。

漆畫之美，正逐步為人們認識。中國的漆畫正在走向世界。

（作者單位：閩江學院美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