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睿 趙瑞 張蘇
摘要根據江蘇省海安縣開屏村的50份調查數據,運用層次分析法研究了農民集中居住前后的福祉變化。結果表明:集中居住改善了農民的居住條件和居住環境,但打破了農民以前自產自足的生活模式,農民普遍對食品安全存在擔憂;由于政府部門前期沒有對居住區進行合理規劃,在后期的基礎設施加強建設中給農民帶來很大困擾,影響了農民的生活質量。據此,政府部門需要從農民角度出發,在不損害農民利益的基礎上加強基礎實施的擴建。
關鍵詞農民集中居住;農民福祉;層次分析法
中圖分類號S-9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0517-6611(2017)23-0231-03
Research on Farmers Concentrated Living and Welfare Based on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CHEN Rui, ZHAO Rui, ZHANG Su(College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Nanjing,Jiangsu 210095)
AbstractBased on the 50 survey questionnaires from Kaiping Village in Haian County, Jiangsu Province, this paper studied the changes of farmers welfare before and after the concentration of living with the method of 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Centralized living improved farmers living conditions and living environment, but broke the peasants previous selfsufficient lifestyle,and farmers generally worry about food safety;because the government departments did not design reasonable planning, in the latter development of strengthening the infrastructure,farmers suffer great distress, and their quality of life get affected. According to these questions, the government departments need to strengthen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expansion of infrastructure without prejudice to the interests of farmers from the farmers point of view.
Key wordsCentralized living of farmer;Farmers welfare;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基金項目南京農業大學校級SRT項目“土地利用方式變化對農民福祉的影響研究——以南京市、南通市、臨沂市為例”。
作者簡介陳睿(1995—),女,江蘇海安人,本科生,專業:土地資源管理。
收稿日期2017-05-22
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工業化和城鎮化水平的不斷提高,各項建設用地的需求量增大。與之發展起來的城市地區對人口的吸引力也越來越強,在城市拉力和農村推力的作用下,越來越多的農村人口向城鎮轉移,城鎮用地日益緊缺。而在廣大的農村地區,由于大量人口外流,出現“空心村”的現象。且農村建設缺乏統一規劃,對村莊建設重視不夠,管理不嚴,導致村鎮布局散亂無序,宅基地閑置,土地浪費現象嚴重[1]。在此背景下,部分地區開始推行新農村建設的創新模式,引導農民集中居住,將自然村的農戶集中到小區或中心村居住,從而達到集約利用土地,優化基礎設施,改善村容村貌及居住環境的目的[2]。但農民集中居住涉及農戶的切身利益,集中居住后農民的福祉是否有所提高成為越來越受關注的問題。賈燕等[3]研究發現集中居住后農民的經濟狀況、居住條件、發展空間和心理滿意度有不同程度的改善,蔣和勝等[4]研究發現集中居住改善了農戶的居住條件、社會保障、社區活動和社會資源等功能,但惡化了農戶家庭經濟狀況與居住環境。但前人研究區域大都集中在蘇南、成都等改革試驗區,對于經濟發展較慢的蘇中地區鮮有研究。筆者選擇南通市海安縣作為調查區域,運用層次分析法研究農民集中居住福祉變化的影響因素,以期完善農民集中居住相關政策,為提高農戶生活質量提供參考。
1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研究區概況研究區域選取江蘇省南通市海安縣的開屏村。開屏村于2001年10月由佘莊、薛灣2個自然村合并而成,位于海安縣城郊,臨近海安縣最大的景區——七星湖,地理位置優越,交通十分便捷。該村總面積338 hm2。全村轄19個村民小組,1 132戶,約5 000人。村級集體總資產2 785萬元。 2011年三次產業總產值1 250萬元,農民人均收入13 000元,被列入全縣村級綜合排名前50名。該村屬于海安縣開展農民集中居住最早的社區之一。
1.2數據來源數據來源于2016年對開屏村集中居住的農民福祉狀況的實地調研,包括問卷調查和農戶訪談2部分。獲得有效問卷50份。其中男性35人,女性15人,平均年齡48歲,人均收入10 000元左右。調查農戶的基本情況見表1。
1.3研究方法影響農民居住的因素有很多,需要結合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該研究主要采用層次分析法對農民的滿意度賦權重,從而評價農民集中居住福祉。層次分析法是一種定性和定量相結合的、系統化、層次化的分析方法。通過分析問題包含的因素及其相互聯系,將問題分解為不同的要素,進而歸并為不同的層次,決策者根據現實情況判斷每一層次的重要性賦予數學權重,最后進行排序,基于排序結果來分析問題。
1.3.1建立層次結構模型。層次結構模型的確定是從農民集中居住的滿意度出發,分層次地分析影響滿意度的相關因素,按照下層指標服從上層指標、每個層次要素數不超過9個的原則來確定[5]。該研究選取13個因素,分為4組(圖1),模型由3個層次構成,即目標層、準則層A、要素層B。
圖1各個因素層次結構模型
Fig.1Hierarchy model of each factor
1.3.2構造各層次的所有判斷矩陣,計算指標權重。運用AHP的定量計算是通過對判斷矩陣的一系列數學處理來完成的,判斷矩陣是目標層的親要素與因素層的各個子要素進行成對比較的結果。引用數字1-9及其倒數作為標度來定義判斷矩陣A=(aij)n×n[6]。
通過對判斷矩陣的處理,可以確定本層次中與上層次中某元素有聯系的各元素重要性次序的權重值,進而求出所有元素的重要性權重值,該研究權重向量w的計算采用的是方根法。
設判斷矩陣為A=(aij)n×n,具體步驟如下:
(1)計算判斷矩陣每一行元素的乘積,即:
mi=nj=1aij,i=1,2,…,n
(2)計算的n次方根,即:
wi=nmi,i=1,2,…,n
(3)將向量w=(w1,w2,…,wn)T進行歸一化處理,即:
wi=wl/n
(4)計算最大特征根,即:
λmax=1nni=1(Aw)iwi
其中,(Aw)i表示向量Aw的第i個分量。
根據調查問卷的情況建立準則層判斷矩陣及權重,判斷矩陣一致性比例0.021 2<0.1,通過一致性檢驗。其次得到各要素層判斷矩陣對準則層的權重,通過一致性檢驗。標準層的判斷矩陣及權重見表2。
按照上述方法,計算得到農民集中居住滿意度評價指標體系權重(表3)。
1.3.3農民福祉的測度。該研究在調查問卷中設計了農民集中居住前后各項因子的滿意度調查。依據受訪者主觀評價將滿意度指標分為5個方面并分別賦值:0=非常不滿意;1=不滿意;2=一般;3=滿意;4=非常滿意。由于農民集中居住前后滿意度數值的最小值和最大值不同,統一取兩者最值對原始數據標準化,無量綱處理后再按照表3的權重進行疊加,得到農民集中居住前后的總福祉。
2結果與分析
調查問卷結果顯示,農民在集中居住后福祉并沒有得到顯著提升,反而下降了,表現在集中居住前的福祉平均數為0464,集中居住后為0.455。福祉提高人數占比為48%,福祉降低人數占比為52%。
對各指標的具體分析結果顯示(表4),福祉增加較明顯的是休閑資源可達性、生態旅游業發展及居住面積。福祉下降明顯的是食品放心程度、教育資源可達性和醫療資源可達性。
(1)休閑資源可達性。2005年美國伊斯特公司根據黃金分割曲線的原理和“七星拱月”的布局設計了海安最大的室外游樂場七星湖,與開屏村只相隔了一條馬路,方便小區居民游玩。另外政府在該村投資8萬元建設了村文化廣場,配備籃球場、乒乓球桌等,并安置了健身器材。一系列休閑娛樂設施的建設極大地提高了農民福祉。
(2)生態旅游業發展。該村主要依托七星湖發展了鄉村游產業,有幾家借機辦起了農家樂。周末、節假日等人群游玩的高峰期,很多當地居民選擇去七星湖游樂場內兼職或在場外擺攤出售零食、玩具等產品。
(3)居住面積。該村于2001年就已建立,屬于海安縣農民拆遷集中居住最早的一批,因此政府的投資力度和鼓勵程度較大。每戶都是獨門獨院(即農村小別墅)。每戶屋前還有一大片場地,多戶選擇利用這塊場地挖井、種植蔬菜。但考慮到該村興建年份早,在集中居住前鮮有人家蓋樓房,大多居住的是平房,而滿意度的調研趨于主觀,并沒有具體宅基地面積的比較,所以居住面積是否真正增大還有待商榷。
(4)食品放心程度。集中居住前,每戶居民都有耕地,種植的水稻、小麥等在滿足自身需要的基礎上還能有盈余販賣,另外農民的房屋和宅基地具有生產和生活的雙重功能,農民一般會在門前屋后的自留地里種些蔬菜、養一些家禽,基本能夠自給自足。但集中居住后吃的大米、蔬菜、肉類、水果等都需要購買,農民對農藥、轉基因、禽流感等食品安全問題存在擔憂。
(5)教育資源可達性。農民在集中居住前,村莊設有村鎮幼兒園、小學和初中,基本上離家不遠。但集中居住后,位于城郊地區,離縣內學校距離偏遠,在沒有校車的情況下,小孩上學需要特別接送。
(6)醫療資源可達性。集中居住前,農民居住的原有村莊均在鎮上設有衛生院,方便村民就醫。但集中居住后,相應的醫療設施配套不到位,也沒有鄰近的醫院,農民就醫需要去縣城里,而開屏村離縣城里的醫院還有一定的距離。
3結語
該研究通過對海安縣開屏村農民集中居住前后滿意度的測度研究,發現農民集中居住政策改善了該地農民在經濟、社會關系和環境方面的福祉。但是在安全方面的福祉卻有所下滑,經分析,這與政府前期沒有做好規劃有關。雖然娛樂休閑設施基本建設到位,但其他基礎設施尚未被納入規劃。
45卷23期陳 睿等基于層次分析法的農民集中居住福祉研究
此外,該次調研村莊較少,不能代表海安縣的普遍現象。與海安縣國土局政府官員的交談中可知,開屏村屬于土地整治和新農村建設的試驗區,隨著土地資源的日益緊張,約在2010年后農民拆遷基本上集中居住在小高層。筆者選擇了最近3年拆遷的農民進行了訪談式調研,發現這些農民對于居住在小高層并不滿意,主要原因在于住房面積大幅度縮減,生活方式改變無法適應。特別是對于腿腳不方便的老年人,爬高層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不便,另外大家都被“束之高閣”,鄰里交往相比以前少了很多,大量“空巢老人”因此感到孤獨。除了因為一部分年紀較大的農民很難改變傳統的生活方式,更大的原因是集中居住后生活成本增加,使原本經濟條件不好的農戶生活更加拮據,無法“開源”就不得不想方設法“節流”。
從保護農民土地權益和約束地方政府短期行為的要求出發,在推進農民集中居住的過程中,需兼顧農民、集體和政府的利益,妥善解決好被拆遷農民的長遠利益問題,需建立土地增值收益合理分配機制,大幅度增加農民土地收益。同時通過加大被拆遷農民的社會保障、拓寬被拆遷農民的就業創業途徑、發展壯大集體經濟等來解決被拆遷農民的生活保障問題,讓被拆遷農民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共享城市化發展和城鄉統籌建設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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