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母親走過的路

周軍康

走一走自己中學時代走過的路。這是母親幾年前的愿望，一直未能實現。這一次，她終于如愿以償。

我們一家徒步走向那條窄窄的泥土路，那是母親上學的必經之路。那時經常下雨，原本就蜿蜒曲折的小路更是一片泥濘，母親家里的自行車派不上任何用場，所以她幾乎每次上學都只能徒步行進，靠自己的雙腳走完這條七公里長的路。

當我們終于踏上這條小徑時，我才意識到，這七公里的路，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七公里。現在的路都是瀝青、水泥路，平整、筆直，走起來毫不費力，而這條小路卻像一條蛇一般，曲曲折折，而且凹凸不平，四周還有遮天蔽日的高大樹叢，光線昏暗，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被地面上的凸起絆倒。不僅如此，道路兩旁還長有許多不知名的植物、雜草等，其中一些帶有不易發現的尖刺，人走在路上，一不留神就有被劃傷的可能。好在我們穿得比較厚，才避免了被劃傷。

不知走了多久，我的腳踝已經有些脹痛了，我提議停下來歇歇腳，母親笑了笑，繼續往前走，父親背著個大背包，也沖我笑了笑，繼續前行，我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跟上去。路越走越窄，那些有刺的植物幾乎快擠到路中央了，我們三個人排成一排，側著身子繼續走。走了有三四公里吧，前面出現了一座橋，沒有圍欄，沒有警示語，就是一道窄窄的小橋。即使是瀘定橋也得有個鐵索圍欄呀。我驚奇地看著母親，她面不改色，徑直走上去，淡定地到了對岸，父親也鎮定自若地走了過去，他倆在對岸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小橋在我踏上去時就左右搖晃，仿佛在跳搖擺舞，我咬緊牙關，幾大步直接跨過去，終于到了對岸。母親示意我坐下，我蹲在那里，傾聽母親的講述——

那時候母親家的生活條件不好，她一周的“伙食”就是些“干糧”——干饅頭、咸菜等，她的同學們大多也都是這種“配置”。艱苦，在那個時代是一種常態。

我們繼續前行，路，已走到盡頭。我們只走了一次，卻已經艱難至極，但這卻是母親初中三年每周必經的求學之路呀！回首看看這條灰暗曲折的小路，仿佛回首母親艱難困苦的青春時代。

哦，那條母親走過的路！

（指導老師：曾繁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