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成文+王祖霖
摘要:社會力量扶貧是精準扶貧資源配置的一種補充性吸納機制。然而,“碎片化”已成為社會力量參與精準扶貧的實踐困境。這種“碎片化”困境是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交互作用的產物。從正式制度來看,主要包括社會動員、政策激勵和管理服務等方面的制度瓶頸;從非正式制度來看,主要是價值觀瓶頸。社會力量扶貧要走出“碎片化”的實踐困境,就必須突破制度瓶頸,科學進行制度安排,實現機制創新。這就要求盡快健全價值引導機制、社會動員機制、政策激勵機制、信息顯示機制和監督約束機制。
關鍵詞:精準扶貧;社會力量扶貧;“碎片化”困境;機制創新
中圖分類號:C913.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751(2017)04-0081-06
廣泛動員社會力量參與扶貧開發,是我國扶貧開發事業的成功經驗,是中國特色扶貧開發道路的重要特征。近年來,這一問題已被提上了黨中央和國務院的重要議事日程。2014年1月25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創新機制扎實推進農村扶貧開發工作的意見》指出:“鼓勵引導各類企業、社會組織和個人以多種形式參與扶貧開發。”2014年5月12日,國務院扶貧辦、民政部等七部門聯合印發的《建立精準扶貧工作機制實施方案》又指出:“提高社會力量參與扶貧的精準性、有效性。”2014年12月4日,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關于進一步動員社會各方面力量參與扶貧開發的意見》強調,“大力倡導民營企業扶貧,積極引導社會組織扶貧,廣泛動員個人扶貧。”2015年11月29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決定》又強調:“健全社會力量參與機制。鼓勵支持民營企業、社會組織、個人參與扶貧開發,實現社會幫扶資源和精準扶貧有效對接。”2016年11月23日,國務院印發的《“十三五”脫貧攻堅規劃》進一步重申:“廣泛動員社會力量幫扶。支持社會團體、基金會、社會服務機構等各類組織從事扶貧開發事業。”可見,社會力量扶貧已成為精準扶貧的一種重要方式。要充分發揮社會力量在精準扶貧中的作用,就必須健全社會力量參與機制,實現社會力量參與精準扶貧的機制創新。
一、社會力量扶貧:精準扶貧資源配置的
一種補充性吸納機制精準扶貧資源配置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既有行政組織配置,也有社會力量配置(包括市場組織配置、社會組織配置和公民個體配置)。行政組織配置又稱政府配置,它無疑是精準扶貧資源配置的主要方式。然而,社會力量配置也有其自身的優越性,它是精準扶貧資源配置的一種補充性吸納機制。這是由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多元化、方式的多樣化和目標的精準化所決定的。
社會力量扶貧的主體主要包括民營企業、社會組織和公民個體,具有明顯的多元性。正如2014年12月4日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關于進一步動員社會各方面力量參與扶貧開發的意見》所指出的:“培育多元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多元化決定了扶貧資源來源的廣泛性。有學者指出:“社會力量扶貧資源的來源十分廣泛,既有通過各種渠道募集爭取來的本土資源,又有從海外渠道引進的資源,包括國際和國外慈善組織提供的資源援助;既有有形的資金和物資投入,也有無形的科技、信息的支持等。”①可見,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多元化有利于擴展精準扶貧資源配置的包容度,廣泛吸納分散在社會各個領域中的扶貧資源,對扶貧資源進行優化配置,從而使政府、市場、社會的扶貧資源互為補充,互相包容,形成合力。這就有助于“構建專項扶貧、行業扶貧、社會力量扶貧互為補充的大扶貧格局”②,并真正體現精準扶貧要“堅持政府主導,增強社會活力”的基本原則。
2.社會力量扶貧方式的多樣化有利于增強精準扶貧資源配置的靈活性
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多元化也決定了其方式的多樣化。民營企業、社會組織和公民個體參與精準扶貧的方式異彩紛呈。民營企業發揮資金、技術、市場、管理等方面的優勢,通過資源開發、產業培育、市場開拓、村企共建、投資興業、培訓技能、吸納就業、捐資助貧等多種形式參與精準扶貧;社會組織,尤其是公益慈善類社會組織具有提供扶貧、濟困、扶老、救孤、恤病、助殘、救災、助醫、助學服務等職責,并通過“生存扶貧、技術扶貧、教育扶貧、幸福工程、人口扶貧、合作扶貧、文化扶貧、實物扶貧以及環境扶貧”③等多種方式參與精準扶貧;公民個體則主要通過愛心捐贈、志愿服務、結對幫扶等多種形式參與精準扶貧。可以說,各類社會力量均充分發揮自身優勢,實現了對精準扶貧資源的靈活性配置,從而有助于提升扶貧資源配置的瞄準度,確保精準扶貧資源配置效率的最大化。
3.社會力量扶貧目標的精準化有利于提升精準扶貧資源配置的契合度
從社會治理的角度來看,社會力量扶貧本質上是一種社會行動。在行動內容方面,它具有需求導向性的特點。這就是說,社會力量扶貧的主要目標是以滿足農村貧困人口的主導型需求為根本導向,著力提升農村貧困人口的自我發展能力。可以說,社會力量扶貧通過參與式需求評估、參與式社區規劃、項目自我管理和參與式監測評估等工具和手段,準確把握農村貧困人口的主導性需求,有助于農村貧困人口在“干中學”的過程中提升自信心,提高參與度,有更多的獲得感。因此,精準性是社會力量扶貧的最大優勢。正如有的學者所指出的:“政府倡導社會力量扶貧的目標之一在于借助于社會力量扶貧組織與貧困村、貧困農戶更為緊密的聯系和更為精細的工作機制,提高扶貧的精準性。”④換言之,社會力量參與精準扶貧,有助于實現精準扶貧的重心下移,有利于提升扶貧資源供給與農村貧困人口需求之間的有效銜接,從而提升精準扶貧資源配置的契合度。
二、“碎片化”:社會力量扶貧的實踐困境
作為精準扶貧資源配置的一種補充性吸納機制,社會力量扶貧已經在實踐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然而,當前我國社會力量扶貧也正面臨著嚴重的“碎片化”困境。“碎片化”(Fragmentation)是對社會力量扶貧現實狀況的一種形象化描述,實質上是指社會力量扶貧仍處于一種零散性、非系統性的運行狀態。在我國推進社會力量扶貧的路徑選擇中,對同一社會力量扶貧項目下的不同板塊往往設置了不同的制度安排,這就導致了“碎片化”現象的出現,即整個社會力量扶貧體系看似完整,但不同板塊之間缺乏有機的銜接。這種“碎片化”現象必然導致社會力量扶貧項目雖不斷增加但資源分配不均的結果。
1.“碎片化”困境的主要表現
第一,基層政府政策設計的“短視化”。雖然黨中央、國務院以及各省市均出臺了一系列關于社會力量扶貧政策的總體性指導意見,但是,基層政府在具體性的社會力量扶貧政策設計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基于“問題導向”和“事本主義”的價值取向,基層政府在設計具體性的社會力量扶貧政策時往往注重“看得見”的短期效應和近期目標,忽視潛在效應和長期目標。
第二,基層政府政策執行的“山頭主義”。在實施社會力量扶貧政策的過程中,雖然各地基層政府出臺了一些諸如稅收優惠等激勵性政策,但同時也形成了多部門職能管理、各部門各行其道的執行困境,導致政策之間銜接度不足,從而嚴重挫傷了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積極性,最終直接影響社會力量扶貧的可持續發展。
第三,社會力量扶貧激勵政策的“地方主義”。當前,我國在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社會組織培育方面的政策不僅缺乏系統性,而且具有明顯的“地方主義”特色。不同的地區往往具有不同的激勵性政策。在經濟發達地區,由于具有較為系統的激勵政策,政府向社會力量購買社會服務項目較多且經費充足,社會組織充滿活力,社會力量扶貧的效果較好;在經濟欠發達地區,由于缺乏完善的激勵政策,政府向社會力量購買社會服務項目很少且經費十分有限,社會組織幾乎處于癱瘓狀態,社會力量扶貧步履艱難,效果甚微。
第四,社會力量扶貧主體行動的“個體化”。由于社會力量扶貧主體具有多元化的特征,而多元化的主體在價值觀上又未形成一致性認同,因此,社會力量扶貧主體在參與精準扶貧的過程中難以獲得行動上的“協同”,往往各行其是,呈現出鮮明的“個體化”特征。這就導致了社會力量扶貧實踐中的不協同現象,即對同一扶貧對象(貧困村或貧困戶)進行重復幫扶。這種不協同現象導致了扶貧資源的分配不均和巨大浪費,從而嚴重影響了社會力量扶貧的效果。
2.“碎片化”困境的制度瓶頸
社會力量參與精準扶貧的“碎片化”困境是正式制度與非正式制度交互作用的產物。從正式制度看,主要存在社會動員、政策激勵和管理服務等方面的制度瓶頸;從非正式制度看,主要是價值觀瓶頸。
第一,價值觀瓶頸。社會力量扶貧的價值觀是指社會力量扶貧主體對扶貧行動的目的、意義的認識和態度。這種價值觀從根本上決定著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扶貧行動。一方面,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多元化決定了社會力量扶貧價值觀的多元化。民營企業、社會組織和公民個體對于扶貧行動的目的、意義的認識和態度往往存在差異,難以形成一致性的價值認同。這就必然導致不同主體扶貧行動的“碎片化”。另一方面,傳統文化中的負面因素與現代慈善扶貧價值觀念相沖突。中華民族歷來有樂善好施、扶貧濟困和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優良傳統。然而,中國傳統文化中也存在著親疏有別、遠近有序的觀念以及扶貧濟困活動中體現的恩賜、憐憫觀念。這些觀念與倡導人格平等、社會責任的現代慈善扶貧價值理念存在一定的沖突。⑤親疏有別、遠近有序的觀念往往造成“各回各地、各幫各親”的扶貧行動,必然限制社會力量扶貧的范圍和對象;而恩賜、憐憫觀念也不符合倡導人格平等、社會責任的現代慈善扶貧價值觀念。
第二,社會動員瓶頸。社會力量扶貧的廣度取決于社會動員。然而,當前社會力量扶貧面臨著嚴重的社會動員瓶頸,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社會力量扶貧政策的制定與執行主體之間缺乏協調溝通機制。社會力量扶貧政策的制定與執行主體具有多元化的特征,不僅包括財政、民政、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等政府職能部門,而且也包括工會、婦聯、共青團、殘聯等群團組織。要擴展社會力量扶貧的廣度,就必須充分調動政府職能部門和群團組織兩方面主體的積極性。這就需要在政府職能部門和群團組織兩方面主體之間架設起協調溝通的橋梁。現實的狀況是,在政府職能部門和群團組織兩方面主體之間尚未構建協調溝通機制,兩方面主體之間缺乏有效的協調合作,從而導致了各類扶貧項目、扶貧資金、扶貧隊伍的分散化。二是扶貧中的腐敗風險削弱了社會動員能力。社會力量扶貧要取得成效,必須充分發揮政府在社會動員中的主導作用。只有政府主導有力,才能夠動員廣大社會力量積極參與精準扶貧。但是,在扶貧開發中,往往存在著產生腐敗風險的體制性和社會性土壤⑥,這就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社會力量扶貧的社會動員能力。當然,社會力量扶貧的社會動員瓶頸也與輿論宣傳的力度有關。輿論宣傳力度不到位,難以厚植社會動員的沃土,難以激發廣大公民的積極性和參與熱情。
第三,政策激勵瓶頸。社會力量扶貧的深度取決于政策激勵。社會力量扶貧的激勵政策主要包括稅收優惠政策、就業支持政策、信貸支持政策和產業支持政策等方面。這些激勵政策直接關系到社會力量參與精準扶貧的積極性。然而,這些激勵政策在實際執行過程中還存在諸多問題,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社會組織免稅資格申請困難。當前社會力量扶貧的稅收優惠政策在執行過程中存在著不公正的現象,如社會組織不能像紅十字會一樣平等地享受稅前扣除政策;社會組織的業務尚未納入營業稅免稅范圍;“營改增”稅收試點對社會組織的優惠十分有限;企業所得稅免稅資格申請困難且免稅資格占其稅負的比例有限;公益性捐贈也存在稅前扣除資格申請困難等問題。⑦二是缺乏支持性政策與扶貧績效的銜接機制。雖然黨和政府對社會力量扶貧提出了“吸納農村貧困人口就業的企業,按規定享受稅收優惠、職業培訓補貼等就業支持政策”“對積極參與扶貧開發、帶動貧困群眾脫貧致富、符合信貸條件的各類企業給予信貸支持”“完善特色優勢產業支持政策”“全面落實各類市場主體到貧困地區投資興業、帶動就業增收的相關支持政策”等一系列支持性的激勵政策,但是,這些支持性政策的標準過于籠統,缺乏可操作性,難以激發社會力量主體參與精準扶貧的積極性。
第四,管理服務瓶頸。社會力量扶貧的精度和效度取決于管理服務水平。然而,當前社會力量扶貧面臨著嚴重的管理服務瓶頸,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扶貧信息服務平臺建設滯后。盡管黨和政府多次提出了“構建社會力量扶貧信息服務網絡”“建立扶貧開發信息系統”“搭建社會力量扶貧信息服務平臺”“加強扶貧信息化建設”等政策主張,但是,當前社會力量扶貧的信息服務平臺建設尚處于起步階段。信息服務平臺建設的滯后,必然導致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信息可獲得性不足,從而嚴重影響到精準扶貧工作的精準性和有效性。⑧二是扶貧監測評估機制不健全。社會力量扶貧的績效評估是后期扶貧資源配置的重要依據。而有效評估社會力量扶貧的績效,就必須建立科學、透明的社會力量扶貧監測評估機制。這是有效評估社會力量扶貧績效的前提和基礎。但是,目前我國社會力量扶貧監測評估機制很不健全,不僅對社會力量扶貧活動缺乏明確的監管規定,對社會力量扶貧資源的籌集、配置和使用情況缺乏透明的社會公示制度,而且對于社會組織的內部治理機制和行業自律機制等方面也缺乏正確引導。所有這些,都嚴重制約了社會力量扶貧的精度和效度。
三、機制創新:社會力量扶貧的制度安排
2014年12月4日,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關于進一步動員社會各方面力量參與扶貧開發的意見》提出:“創新完善人人皆愿為、人人皆可為、人人皆能為的社會力量扶貧參與機制,形成政府、市場、社會協同推進的大扶貧格局。”要形成政府、市場、社會協同推進的大扶貧格局,就必須盡快健全社會力量扶貧參與機制。這就必然要求社會力量扶貧盡快走出“碎片化”的實踐困境,突破制度瓶頸,科學進行制度安排,實現機制創新。只有這樣,才能提高社會力量參與精準扶貧的精準性、有效性。
1.健全價值引導機制
價值引導機制是社會力量扶貧參與機制的核心。社會力量扶貧要擺脫價值觀瓶頸,就必須健全價值引導機制。
第一,努力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社會力量扶貧的廣度主要取決于價值認同。從個體層面來看,應該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所倡導的“友善”作為社會力量扶貧的主導價值理念。只有注重培育全體公民的善心和愛心,注重培育友善互助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能激發各種社會力量積極參與精準扶貧的熱情,才能為社會力量扶貧奠定厚實的價值認同基礎。
第二,大力弘揚扶貧濟困的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社會力量參與精準扶貧,重在傳承民族美德,倡導友善互助,展示愛心善舉,凝聚人道關懷。要構建人人皆愿為、人人皆可為、人人皆能為的社會力量扶貧參與機制,就必須大力弘揚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中的扶貧濟困理念,使之成為各種社會力量參與扶貧的基本價值取向。
第三,著力加大輿論宣傳力度。輿論宣傳是社會力量扶貧價值觀形成的重要機制。從現實情況來看,必須加強輿論引導,把扶貧納入基本國情教育范疇,開展扶貧系列宣傳活動,充分利用“扶貧日”“脫貧攻堅獎評選表彰”等機會對社會力量扶貧的典型事跡、典型人物進行宣傳報道,從而營造全民參與扶貧的良好氛圍;要適應移動終端廣泛使用的發展趨勢,開設社會力量扶貧微信公眾號,及時發布社會力量扶貧的信息,推廣社會力量扶貧的先進經驗,從而增強社會力量扶貧的公信力和影響力;要利用線上線下、新舊媒體,包括具有社會影響力的組織和個人等一切可以利用的媒介,廣泛傳播社會力量扶貧的知識和價值觀,及時引導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扶貧行為。⑨
2.健全社會動員機制
社會力量扶貧要擺脫社會動員瓶頸,就必須健全社會動員機制。
第一,建立社會力量扶貧主體動員的協作分工機制。由于社會力量扶貧政策的制定和執行主體涉及各個職能管理部門和各類群團組織,因此,必須注重加強各個職能管理部門和各類群團組織之間的協調配合。這就需要建立社會力量扶貧主體動員的協作分工機制,真正落實各個扶貧主體在扶貧動員中的責任。只有這樣,才能形成政府部門主導、社會力量廣泛參與的大扶貧格局,保證各類社會力量扶貧資源的有效銜接,匯全國之力、聚各方之財、集全民之智,加快推進扶貧進程。
第二,完善社會組織培育機制。要重點培育、優先發展與扶貧相關的公益慈善類社會組織。要改革社會組織的管理體制,破除社會組織參與精準扶貧的制度性壁壘。在社會組織登記管理制度方面,要降低社會組織的準入門檻,減少對經費、場地等的過多限制;在社會組織運行管理制度方面,要廢除關于限制社會組織競爭的相關條款,允許社會組織跨區域建立分支機構,從而提升社會組織的規模化水平和競爭能力。⑩
第三,推動志愿服務行動計劃實施。《“十三五”脫貧攻堅規劃》指出,要以“扶貧攻堅”志愿者行動項目、“鄰里守望”志愿服務行動、扶貧志愿服務品牌培育行動等為重點,支持有關志愿服務組織和志愿者選擇貧困程度深的建檔立卡貧困村、貧困戶和特殊困難群體,在教育、醫療、文化、科技領域開展精準志愿服務行動。要落實規劃精神,就必須通過政府購買服務、公益創投、社會資助等方式,大力發展精準扶貧志愿服務品牌項目,引導志愿服務組織和志愿者廣泛參與扶貧志愿服務活動。只有扎實推動志愿服務行動計劃順利實施,才能讓各種社會力量知曉參與精準扶貧的渠道和方式,才能讓更多的社會力量奉獻愛心并在精準扶貧中貢獻力量。
3.健全政策激勵機制
社會力量扶貧要擺脫政策激勵瓶頸,就必須健全政策激勵機制。
第一,建立與績效相銜接的扶貧優惠政策。對于社會力量扶貧的各種優惠政策,不論是稅收優惠政策、就業支持政策、信貸支持政策,還是產業支持政策,都應該在基層扶貧政策文件中給出明確的規定。同時,必須以社會力量扶貧的績效為價值導向,設置可操作化的優惠標準,并明確按照相應的標準切實落實有關優惠政策。
第二,建立榮譽性獎勵政策。從管理學的強化理論來看,要廣泛動員社會力量參與精準扶貧,就必須設置各種榮譽性獎勵政策,以強化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扶貧行動。要彰顯榮譽性獎勵政策對社會力量扶貧的肯定與激勵,增強社會力量扶貧主體的成就感和榮譽感,就必須完善并公開榮譽性獎勵的評審細則和程序,制定科學、公正的評審規則。
第三,推廣政府購買扶貧服務制度。政府向社會力量購買扶貧服務,是推動社會力量扶貧的重要方式。針對貧困地區、貧困人口的需求,政府部門要確定購買扶貧項目的目錄,公開所需購買扶貧項目的預算、評估方式和服務標準等內容;要通過公開競爭的方式確定承接扶貧項目的社會組織,簽訂購買合同,并依據合同約定及時支付服務經費。
4.健全信息顯示機制
社會力量扶貧主體之所以出現“重復幫扶”的扶貧行動,根本原因在于扶貧信息服務平臺缺失而導致的“信息誤讀”。因此,社會力量扶貧要走出“信息誤讀”的困境,就必須健全信息顯示機制。這就要求盡快建立扶貧信息服務平臺。基層政府在建立精準扶貧工作機制的基礎上,必須依托現代化的信息技術,結合貧困村、貧困戶建檔立卡的相關信息,建立社會力量扶貧的信息服務平臺,為社會力量扶貧提供準確的需求信息,以推進扶貧資源供給與扶貧需求的有效對接。要按照精準扶貧的銜接性要求,制定不同層次、不同類別的社會力量扶貧項目規劃,通過政府購買社會力量扶貧服務的方式公開扶貧項目、扶貧需求、經費預算、評估方式、資格準入等信息,讓社會力量依據自身的條件和專業能力自主選擇幫扶對象,制定有針對性的幫扶措施,實施精準性的幫扶行為,從而使社會力量扶貧真正扶到點上、幫到根上,切實提高社會力量扶貧的供給質量和資源配置效率。
5.健全監督約束機制
社會力量扶貧要擺脫管理服務瓶頸,還必須健全監督約束機制。
第一,建立社會力量扶貧監測評估機制。社會力量扶貧的效果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扶貧資源的籌集、配置、整合和使用。正如有學者所指出的:“扶貧離不開資源的投入與整合,但資源的構成、資源的配置形式、資源的整合機制、資源的使用方式都能反映出社會力量扶貧的科學與否,也切實影響著扶貧的效果。”因此,必須加強對社會力量扶貧資源的籌集、配置、整合和使用的規范化管理。要依法依規進行資源籌集,按扶貧規劃科學合理地進行資源配置,創新扶貧資源整合的路徑,實現社會力量扶貧資源的順暢銜接,提高扶貧資源的利用效率。要做到規范化管理,就必須完善監督評估機制,建立科學、透明的社會力量扶貧監測評估機制,推動社會力量扶貧實施第三方的監測評估。這就要求創新監測評估方法,公開評估結果,增強社會力量扶貧的公信力和影響力,并建立政府監督、行業監督、社會監督、輿論監督相結合的監督體系,及時公開社會力量扶貧項目招標采購信息、扶貧資金使用信息,讓社會力量參與扶貧資源的使用,充分接受社會對其財務收支狀況的有效監督。
第二,完善社會組織內部治理結構。社會組織要在扶貧過程中真正展現自身優勢、體現自身活力,就必須不斷完善內部治理結構,實現內部機構設置、財務制度和人事制度的規范化。同時,社會組織要依據國家扶貧政策的相關規定,對照扶貧的目標和要求,定期進行自我評估、自我審查,及時發現扶貧過程中存在的問題,不斷調整扶貧行動,以確保扶貧服務的質量,增強扶貧服務的精度和效度。
注釋
①蔡德奇等:《社會扶貧的意義和機制創新》,《發展研究》2006年第10期。②《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決定》(2015年11月29日),人民網,http://politics.people.com.cn/n/2015/1208/c1001-27898134.html,2015年12月8日。③顧磊等:《“社會組織是扶貧開發中不可忽視的力量”——訪全國政協委員、清華大學公益慈善研究院院長王名》,《人民政協報》2015年12月8日。④李周:《社會扶貧的經驗、問題與進路》,《求索》2016年第11期。⑤趙佳佳、韓廣富:《香港社會組織扶貧及其啟示》,《理論與改革》2016年第2期。⑥王春光、孫兆霞:《扶貧開發:懲防腐敗應重點關注的新領域》,《中國黨政干部論壇》2013年第9期。⑦李浩杰:《引導社會資金參與扶貧的財稅政策研究》,中國財政科學研究院碩士學位論文,2016年,第67頁。⑧梁土坤:《新常態下的精準扶貧:內涵闡釋、現實困境及實現路徑》,《長白學刊》2016年第5期。⑨李曉輝等:《應對經濟新常態與發展型社會政策2.0版——以社會扶貧機制創新為例》,《江蘇社會科學》2015年第2期。⑩陳成文、黃誠:《論優化制度環境與激發社會組織活力》,《貴州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1期。李穎:《社會扶貧資源整合的類型及其適應性》,《探索》2015年第5期。
責任編輯:海玉
Abstract:Social forces participating in poverty reduction is a compensatory absorbed mechanism of resource allocation of the targeted poverty alleviation. However, the fragmentation has become a practice dilemma for social forces to participate in the targeted poverty alleviation. This fragmentation dilemma is the interacted product of formal institution and informal institution. From the point of formal institution, mainly including social mobilization, policy incentive and management service institutional bottlenecks; from the point of informal institution, mainly including values bottleneck. In order to get out of the practice fragmentation dilemma, social forces participating in poverty alleviation have to break through the institutional bottlenecks, scientifically arrange the institution and realize the mechanism innovation. This requires as soon as possible improving the mechanism of value guidance, social mobilization mechanism, policy incentives mechanism, information display mechanism and supervision and restraint mechanism.
Key words:targeted poverty alleviation; social forces participating in poverty alleviation; dilemma of the fragmentation; mechanism innov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