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懶

劉必華

去年5月底，突然接到金山那頭的電話，說我們的女兒生了，而且生的是一個女孩。至此，一男一女，好事成雙，聞此喜訊，頓時讓我們做外公外婆的喜出望外！

第二天一早，妻子對我打起了“預防針”：“女兒剛生二胎，家里兩個小孩，我這次去照顧，不知要到啥時候才能回來，你在家要做好長時間吃苦準備喲……”

與妻子結婚三十多年，我在家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當年與妻子談朋友，我“花好稻好”，稱自己會做飯洗衣，其實頂多算個“半吊子”。再說這么多年懶慣了，我早從“奴隸”成了“將軍”，家里全靠妻子伺候。想著妻子這次去女兒家幫忙照顧，自己要從零“砌灶頭”，心里暗暗叫苦。轉而一想，能混則混，日子還得照樣過，我耍起了阿Q精神。

剛開始，為了解決吃飯的問題，我一天三頓除了中午在單位食堂，其余都在外面吃，幾乎吃遍了附近所有的飲食店和飯店。一次，我到一家面館花20多元叫了一碗紅燒羊肉面，只見服務員端上來一只小碗，里面的面和澆頭少得可憐，味道還不錯，可吃完了，腹中依舊“空蕩蕩”。如此“小氣面”對我來說，沒個兩三碗是怎么也吃不飽的，想繼續叫吧，又不好意思，只好到別的店繼續“填肚皮”。

兩個月后，我的腸胃鬧起了“意見”， 整天咕咕叫，還不停地腹痛腹瀉，吃藥也不見好。心里一嚇，趕緊到醫院做胃鏡、腸鏡檢查，結果還好，一切正常。醫生說我可能是油水太足引起腸胃功能紊亂，勸我吃得清淡些，別在外面亂吃。

聽醫生的話，我開始在家燒飯。也許多年沒摸過鍋勺了，煮飯時不是“夾生”就是“爛粥團”。一次，當我揭鍋蓋準備盛飯時，發現鍋里仍是被水浸泡的“胖”生米，原來煮飯前我忘了開電飯鍋上的啟動開關。我混著日子，把夾生飯放水煮成粥，把太咸的菜放些開水沖沖淡，淡了放點生抽加加咸。自己做的飯菜雖不滋味入口，但吃后腹疼腹瀉的癥狀竟很快好了。

妻子前往照顧女兒時，正好是熱天。我想，反正天天洗澡換衣，馬虎一下就過去了。一天，我在公交車上碰到一位昔日的女同事，閑聊之時，她兩眼一直朝我腳下看。下車后，我看了看自己的腳，發現左腿褲腳外面有層厚厚黃白色的黏狀物，十分醒目，原來那晚洗褲時，我只“蜻蜓點水”，將“肥皂頭”留在了上面。當時真是糗大了。

“黃梅”過后，我想把床單洗一下，可搗鼓了半天，家里的洗衣機就是跟我作對，鬧“罷工”，氣得我只好打電話向在金山的妻子討教，總算弄懂了使用方法。“你平時在家像老爺，連洗衣機都不會用……”電話中，妻子帶著一絲無奈。

時間真快，眼睛一眨十個多月了，看著小寶寶在外婆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長大，做外公的我也如吃了蜜般甜。

也許是壓力產生了動力，這段時間我也改變了很多，變得不那么懶了，燒飯水準也漸漸有了長進，時不時還將家里打掃得“山青水綠”。

前幾天，妻子回家“探親”，發現了家里的變化后，直夸我比以前勤快多了。聽著這么一通表揚，我骨頭一輕，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