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

姚慧

踏上去北方的火車，看著窗外的風景在慢慢移動，手機屏幕顯示奶奶的電話和媽媽的短信，她們表達的很直白：

奶奶：你是上帝給我的小寶貝，去那么遠我很不放心，我會天天為你禱告，你要和好人在一起，要待在學校里，想吃什么要知道去買、、、

媽媽：寶貝，媽媽失眠了、、、一下子離家這么遠、、、第一次會這么不安，這么不放心、、、你去了你想去的北方，好好照顧自己、、、

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老爸，我轉移了視線，心里堵得讓我喘不上氣，我后悔了、、、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這么的任性，自私，會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定想要去北方、、、從沒想過她們會有多么難過，多么不舍，我好殘忍！閉上眼睛，感受火車的速度在越來越快，離家越來越遠、、、

一直覺得自己可以，還記的買票的時候，本來只買了自己的票，還約了同城去北方的小伙伴、、、可他不同意，“我寧愿你不去讀書，也不能自己去！”很生硬，乖乖退了票，買了兩個人的、、、我想那是他的底線，他已經妥協了、、、

入學那天，我身著白色襯衫，粉色褲子，一頭黑長直扎著馬尾，算是我曾經想象的進入大學時自己模樣，而他拎著行李，跟著我辦各種手續，買生活用品，帶我吃好吃的，大致見了我的室友、、、

第二天，送他到公交車站，車來了，“回去吧！”話音一落，轉身就是別離、、、

后來媽媽告訴我，那天他哭了、、、

我說不清楚那天他的心情是如何，也沒再問他，我知道他的愛很濃，很濃，很濃、、、

女孩子的心情就像是過山車，而我還有些沒心沒肺，離別的失落在踏入寢室門的那一瞬間，和大家一起鬧，一起笑中消融了、、、也沒想過，他在歸鄉的途中會是什么情景、、、

一直以來的風格，讓他們知道我在北方挺好，發動態的習慣從QQ轉到了微信，因為他們能看見、、、

每周的視頻，媽媽一句：哎呀，你最近長胖了呀、、、老爸跟一句：臉是比之前圓一些了、、、開始互損模式，空氣中彌漫的再沒有悲傷、、、我又在想，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只要我能讓自己過得好，讓他們放心，安心，就好！定期的面對面中，時間總是那么快，那么快、、、寒假，暑假，寒假，大一就成為過去時了，大二也飛速向火光撲去。

我在他們不清楚的情況下學習日語一年了，假期有一個去日本學習的機會，只要面試成功就可以、、、我首先給她打了個電話，她有些沉默，但依舊溫柔，沒有像高中初中時的一票否定，只說，先問問你爸！

打給老爸的心情是忐忑的，因為從小就沒有和他商量的習慣。想要的東西，永遠都是跟媽媽說！以前，他也從不肯放我出門，出去玩必須當天回家，所以高中沒畢業前從不曾和小伙伴們在外留宿、、、去日本！他會同意嗎？做好所有情況的準備，他電話里的聲音給我的感覺是若有所思，但是他說，挺好！

好意外啊！大腦神經的興奮讓我知道這已經超出我的預料好多倍了、、、感覺自己就像已經要登上飛機了、、、第二天，收到她的電話，這次是她先說話，我聽著：我和你爸支持你去，有機會我們愿意你飛的高一些，遠一些，但是、、、要回來、、、

是喜極而泣了嗎？我問自己。我開始回憶著從上大學到現在和他們的點點滴滴、、、對比著現在的他們和以前的區別，他們對我的決定態度的轉變：

高中：

我：媽媽，你覺得我以后嫁多遠算遠！

她：國內都行，國外吧、、、國外也還行，飛機很快、、、

高中結束：

我：媽媽，你覺得我以后嫁多遠算遠！

她：江浙滬、、、

然后就是省、市、、、范圍越來越小，我知道她想我在身邊！

而此刻他們的決定讓我腦袋里只有一個詞，妥協！

都說愛多的那一方會妥協，那我真的是太不讓人省心了！現在回憶上火車時自己的心情，還是會十指緊握，不長的指甲會陷進肉里、、、自己會難過，但應了那句話，自己的選擇，跪著也要走完！一份堅持，不清楚是對是錯，但發展至今，我不后悔！

而他們，我知道了怎么讓他們安心，怎么去關心！怎么在千里之外還能做他們的小棉襖。

最近，媽媽開始了四飛八日游的旅程，每到一個地方，我都要求她給我發消息，我會給她發天氣，告訴她什么要注意，其實我明白，這些導游一定比我清楚，但是自己還是會不自覺地碎碎念，說完之后才會安心！

以前會覺得那些不放心只是爸媽對我的牽掛，而如今，這是相互的，只要你在乎的那個人離開一個你認定的安全圈，你就會擔心！這就是家人之間默契的，無形的愛、、、

作者單位：

東北師范大學 人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