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臺熱議嚴打補習班“狼師”

本報駐臺北特約記者　尹彥

一名26歲的女作家日前在臺北自殺，隨后其父母發表聲明稱，女兒走上絕路是因為八九年前被補習班老師誘奸。臺灣素來補習成風，大大小小的補習班遍布全臺，“補教名師誘奸女學生”的新聞讓家長陷入恐慌，有人擔心“補習班淪為名師的性愛樂園”，如何嚴打“補教狼師”成為島內最熱的話題之一。

男主角是“補教界的馬英九”？

據臺灣東森新聞云報道，現年26歲的女作家林奕含才華橫溢，日前剛出版長篇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4月27日被發現在臺北市住處上吊自殺。林奕含是臺南知名皮膚科醫生林炳煌的愛女。林炳煌夫婦4月28日發表聲明稱，糾纏女兒的夢魘，讓她不能治愈的主因不是憂郁癥，而是發生在八九年前的誘奸。《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是女兒求學時被一個補習班名師誘奸后，引發痛苦憂郁的真實記錄和心理描寫。

年輕女作家驟逝，本就令人惋惜，自殺原因被爆是遭補習班“狼師”侵害，這更讓島內不少人感到痛惜、憤怒。臺灣網民紛紛追查這名“狼師”的真實身份，有網友稱其“該打入十八層地獄”。有島內媒體披露，該名師姓陳，今年約63歲，臺大中文系夜間部畢業后，曾于高中任教，后投身補教業二十余年，在全臺各地開班授課，是年收入破千萬的名師。他平時喜歡收藏古董，更喜歡清朝龍袍，甚至有穿龍袍睡覺的怪癖。陳男自稱“補教界的馬英九”，長相濃眉大眼的他，看起來溫文儒雅。據稱，陳男有一妻一女。妻子從事藝術設計，女兒是模特。

女作家自殺后，陳男所在的多家補習班都宣布，這名男老師已解聘離職。《聯合報》稱，該名師日前以赴中國大陸進修名義向補習班請假，各路記者無法聯絡上他。民進黨“立委”王定宇透露，受害女作家的父親表示，早知道女兒受到很大委屈，隱忍不講是為了保護女兒，卻還是等到這一天。

高雄市議員蕭永達2日召開記者會公布了這名“狼師”的姓名——陳國星。蕭永達還稱，該“狼師”政商關系良好，創立的公司資本額只有500萬元（新臺幣，下同），但從2004年起至今，共獲臺當局項目超過3億元。自己握有關鍵證據，若說錯，愿負刑事、民事和社會責任，并從此退出政壇。

“不是一只狼，而是一群”，蕭永達2日晚在政論節目上稱，有些補教名師上課時對其他老師怎么玩女人侃侃而談，且語氣還帶有夸耀之意，讓“有錢人玩女人就是風流”的詭異風氣深植在補習班內，形成一個個“狼窟”。這群“狼師”往往也是補習班股東，所以不受任何人監督，不僅把補習班當成“性愛樂園”，還把女學生當“性玩具”，從三十幾歲一路玩到五十幾歲，令許多無辜女學生受害。

為何補習班愛出“狼師”

補習產業在臺灣一直很興旺，臺北的南陽街被稱為“補習一條街”，據稱這條街高峰時每天“吞吐”30萬補習學生。補習班的名師薪資豐厚，各補習機構為了爭搶名師，曾開出年薪數千萬元新臺幣的待遇。

連日來，島內社交網絡上接連爆出補習老師性騷擾女生的消息。有當事學生披露數段對話，顯示一名補教名師邀她到他的車上解題，女生拒絕，“狼師”露骨寫下“有個畫面是抱著你解題”“穿裙子給我看，愈短愈好”，甚至“下次我要吃奶”。女學生回“惡心”，這名“狼師”竟稱“嬰兒啊！”

有島內分析稱，輔導班“狼師”猖獗主要原因是，名師口才好、收入高，經常是學生偶像；名師是補習班招牌，往往也是補習班股東，不當行為無人可管，對象是16歲以上女學生，“刑法”難以論罪（如果年滿16歲，已婚男老師稱女學生是自愿發生性關系，女學生可能背上通奸罪罪名）；當發生性侵時，家長為保護小孩，也多不敢聲張。

臺灣人本基金會南部辦公室主任張萍表示，在普通校園，“狼師”會依法被解聘且永不錄用，島內學校每年有四五十名“狼師”被解聘，恐流入補習班。

“狼師何時了”

在很多島內家長看來，臺當局對補習班的管理太松散、太軟弱。臺灣家長教育聯盟理事長謝國清表示，臺“教育部”應提供“狼師”名冊，做好聯防工作。一般學校有數據庫，一旦被認定為“狼師”，就會被登錄到數據庫，學校遴選老師時，就可以上數據庫看數據，但補習班沒有這個機制。謝國清表示，補習班的數量比學校還多，“教育部”等監管部門應該增配人力，讓管理更實質化。

臺“教育部”表示，依據“補習進修教育法”第9條，從事補教業的老師，必須先到“內政部”申請刑事紀錄證明書（俗稱“良民證”）；擔任補教老師前，也須先經各縣市教育局查核，并提供真實姓名。若補習老師有性侵害、性騷擾或虐待兒童行為，經依“性騷擾防治法”第20條，應予以解聘或解雇。

事實上，補習行業很多老師使用假名授課，島內“立委”洪慈庸提議修“補教法”，規定補習班教職員都要用真名執行業務，不得使用假名。臺北市補教協會總干事張浩然3日稱，改用真名并不能減少性侵事件，學校老師都用真名，但校園性侵事件從未斷過。只有加重刑罰，才能減少這類事件。

“狼師何時了”臺灣《中國時報》3日刊登評論文章稱，法令都已具備，為何還是有處理不完的“狼師”？這是校園結構性問題。若大家看不見受害學生的處境、若大家維護“狼師”權益甚于受害學生、若大家視性侵性騷擾為微罪、若大家只會譴責沒有說“不”的學生，那“狼師”們仍將橫行，逍遙法外。▲